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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江公子今天不开车 > 第148章 逆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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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殷无堂随乐氏转移到渔阳山殷无臻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披挂着一身战火痕迹兴冲冲地直奔渔阳去也。

无堂无知无觉地睡了那么久,刚醒来不久就被告知江循的死讯,这对他来说太过残忍了。

几乎是从他苏醒那日起殷无臻就再没见过他的笑脸。

这下好了,江循复生无堂知道必定欣喜,心病应该也能好上几分。

抱着这样一腔喜悦来到渔阳山脚下殷无臻却乐不出来了。

远远的他就觉得渔阳看上去与往日不同,整肃穆然气氛异常,走近细看,守山的弟子竟不是他看惯了的玄衣红裳,反倒是清一色的龙纹鱼服,清雅贵气个个手执宝石明杖,眉宇间傲意凛冽。距离渔阳尚有千米就有两个守山士兵御剑来到独身一人的殷无臻身前:“你是谁家修士?怎得这般狼狈?”

殷无臻低头,见自己一身战火痕迹,月白色盔甲蒙上了大片大片烧灼的阴翳,还未答话,另一人便嫌恶地将殷无臻从头打量到尾:“现如今可有尊贵的人在渔阳山上,快些绕道这样衣衫狼藉,成何体统?!”

殷无臻一路赶来,周身硝烟气息依旧浓郁,他看着这两个衣着尊贵的仙界士兵,心头无名火起:“我乃殷氏子弟,刚刚经历一场恶战,你”

话没说完,他就遭了当胸一杵:“废话什么,还不走?”

殷无臻本就少年意气,哪里受得住这么一激,胸腔内顿时血气翻涌,拔出腰间宝剑,唬得那两兵士齐刷刷后退一大截。

那剑身未经清理,魔修的鲜血还没有凝干,剑身上都是拼死砍杀造成的豁口。殷无臻横剑在身前,一字一顿地对两兵士道:“我乃殷氏殷无臻!朔方殷氏刚刚遭魔修袭击,我朔方子弟拼死才护得仙山周全,家主重伤,弟子死伤无数!”

他拔剑指山,眸光里闪着锐利刀光:“我不管这山上是谁,有多么尊贵的人!哪怕是仙帝,我也要问问他,你们距离朔方如此之近,为何不来驰援?!”

殷无臻言语犀利,神色决绝,也不免让这两兵士心惊,不敢再饶舌,随他一道上了渔阳山。

一路所见之景,简直令殷无臻咬牙切齿。

整座渔阳山看样子都被仙界接管了,无数龙纹鱼服的仙兵把守在各个关隘,殷无臻粗略一点,也能知道这山上的仙界兵士起码有数千之众。

当他踏入渔阳山门时,他又吃了一惊。

秦牧被押在主殿回明殿前,上身衣服被剥了个干净,整个人被层层巨锁锁在玉柱之上,脖颈处也被缠了两圈,额头被手指粗细的铁链勒在柱壁上,露出来的皮肤上全是可怖的麻花状烧伤,一看就是铁链灼烧后留下的痕迹。

他被吊得太高,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气息。

回明殿门口放着一把圈椅,坐着个相貌端肃的仙官,五官眉眼中却和下属一样满是倨傲之气。他身侧坐着一个看上去很是虚弱的武使,但后者眼中满是怒意,看样子恨不得把这个地方全部毁去才肯罢休。

所有的秦氏弟子在回明殿前广场黑压压跪了一大片,鸦雀无声。

成年后性情就变得温柔和顺的殷无堂一反常态,正和那坐在上位、文官打扮的人激烈争辩着些什么,除他之外,乐礼、乐仁和展枚也都端端正正地站在近旁,均是面色铁青。

而把殷无臻引上山来的两兵士在如此氛围中,自然也收敛了些傲气,小步从台阶上登上,对最中央的仙官耳语了几句,殷无堂也在这当口转身瞧见了殷无臻,原本灰暗的面色陡然一亮,甚至忘了跟仙官打一声招呼,撩开袍服登登登踏下阶梯,大步跑到了殷无臻面前,一把把人抱在怀里,满面都是失而复得的惊喜:“无臻,没事儿吧?朔方还好吗?”

殷无臻惊讶于殷无堂突然利落起来的腿脚,但乍一看到熟悉的人,他也止不住喉头发酸,贴在殷无堂耳边说出“保住了”三个字,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们的家总算是保住了。

可就在殷无堂伤感之际,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慢条斯理地传了过来:“殷无堂,怎么这般没规矩?那位纪家主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

殷无堂的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忍耐一番后,才回过身来,端端正正行下一礼:“仙官大人请恕罪”

孰料殷无堂解释的话还没出口,这位仙官大人便似模似样地整理起自己的袖口来:“我说也是,一个大家,让女子来当,也难怪出这些个幺蛾子。”

不管殷无堂忍得忍不得,殷无臻是彻底受不住了,两步跨上前:“仙官大人请慎言!”

被殷无臻当头喝了这么一嗓子,这位仙官老爷也愣了愣,但他也不怎么生气,毕竟听了两仙兵的报信,知道殷无臻是获了大捷来报喜的,又看殷无臻年轻气盛,还顶着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就索性宽容地放他一马,低咳一声,询问道:“龙脉保住了吗?”

殊不知这一句话正正戳到了殷无臻的痛点,他带着一身溅满暗红血迹的斑斑盔甲迈步上前,也不下跪,仰头直视他,毫不畏惧:“仙官大人既问起龙脉,在下也有一问:渔阳距离朔方也不过二百里路程,仙界既有三千兵士于此,为何不出兵?难道从渔阳这里,感受不到朔方那里的魔气?都是修道之人,难道看不到朔方那里的战火狼烟?”

渔阳、朔方、东山、博陵和上谷,五派本来就相隔不远,现如今展氏的博陵和乐氏的上谷沦陷,能及时驰援朔方的也只东山、渔阳两处了。

东山距离朔方较远,有五百里路程,接到讯息的速度绝对晚于渔阳,而渔阳没能及时反应,殷无臻本也没什么怨言,毕竟现在处于乱世,各家求一个自保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现在是什么状况?

渔阳这边的弟子们均被处罚,不得外出,这殷无臻可以理解,但三千仙界精兵就守在此地,却眼睁睁看着朔方遭袭、弟子死伤而无动于衷?

面对殷无臻的质问,那仙官竟嗤笑了一声,看向了身旁虚弱的罗武使,笑意吟吟道:“果然是女子教养出来的,没有半分大局慧眼,只知一味混闹。”

罗武使跟着笑了一声。

这二人一唱一和,听得殷无臻几乎要被气笑了:“那晚辈倒想听一听仙官大人高见,有什么事情要比一山弟子死活更重要的?!”

仙官大人悠悠笑道:“有一恶神复活,此事难道不严重?”

殷无臻一愣,转脸看向殷无堂:恶神复活是几个意思?指的是那所谓的“吞天之象”?

展枚闻言,终是忍无可忍,刚想迈步出列,就被乐礼生生拖了回来:“方解,你的腿伤刚好,不能”

乐礼心中也是焦急,今早渔阳刚刚接到朔方处有异常情况的通报,空中便突现神迹,仙界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立时遣使赶到了渔阳,救下了被吊起来风干数天的罗武使,将秦牧囚于玉柱之上,将铁链用仙火加热,灼烧折磨他的身体以示惩戒。

江循已经消失了七日有余,现在仍不知踪影,仙界又轻而易举控制了整个渔阳,乐、展、秦三家均受控于仙界,乐礼实在是怕展枚身体刚刚痊愈一点,就再像秦牧一样被抓起来受审。

但展枚这个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性子,乐礼想拦根本拦不住。

之前他一忍再忍,现如今话说到江循身上,展枚总算是压抑不住心中愤懑了:“敢问仙官大人,恶神是何意?若不是仙界横加逼迫,滥行骗术”

一想到江循当初是如何殒命的,展枚便气得身体发抖,可那仙官居然连看都懒得看上展枚一眼,信口道:“是谁在说话?”

半晌后,他的眼珠才懒洋洋地一转,剐在了展枚身上:“这不是博陵展氏的展公子吗?失了龙脉的展公子?失手被魔道抓去的展公子?”

仙官本想当众出一出这个败军之将的洋相,谁想展枚性子直率,压根儿听不懂他言语间的讽刺,字正腔圆答道:“回仙官大人,是我。”

仙官:“”

讽刺不成,他心中便生了不快之意:“这里何曾有你插口的地方?一个连自己仙山龙脉都守不住的人,有什么脸面在此狂言?”

说完,他不再理会展枚,转向了殷无臻,重新整理了一下表情,恢复了安然自得的模样:“那恶神胡作非为,殴打仙使,难道不严重?”

“秦氏家主不仅包庇他的所作所为,还甘愿做帮凶,此事难道不严重?”

“我要在此地设下重围,等那恶神来自投罗网,难道不是大事?不够严重?”

见此人理直气壮至此,殷无臻强忍住发火的冲动,冷声问道:“这恶神究竟所为何人?大人宁肯在此守株待兔,也不愿移驾救一救朔方?”

仙官抚掌大笑:“朔方这不是安然无恙吗?”

殷无臻青筋暴跳:“”

似乎是想起了殷无臻的前一个问题,仙官瞥向殷无臻,答:“此人你也许认识,姓江名循,乃天下第一恶徒!”

殷无臻目瞪口呆。

江江循?

作者有话要说:依他所言,今天来助他们降服魔修、拯救朔方于水火危难之中的人,竟然是天下第一恶徒?

那么,仙界就为了抓捕这所谓的“天下第一恶徒”,对朔方的死活视若无睹?

在场知晓真相的人都已是齐齐变色,就连最沉得住气的乐礼也再也受不住这般挑衅,迈步出列,正欲开口,在场诸人就听到了一个略带轻佻的声音从九天中传来:“这位仙官大人,你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