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废物！\"
林小野被一巴掌扇醒时，嘴里还残留着岩浆的硫磺味。玄霄染血的面容近在咫尺，琉璃左眼里映出他满脸金红色裂痕的模样——那是混沌道体过载的征兆。
\"老子...还活着？\"林小野咳出一团黑烟，突然抓住玄霄手腕，\"地脉呢？\"
\"自己看。\"玄霄拽着他后领提起来。
星宫中央的炼器池已然干涸，初代天帝半截身子嵌在池底，胸口插着的弑渊剑嗡嗡震颤。
监察使残核飘在旁边，机械音带着诡异的欢快：【恭喜达成\"大义灭亲\"成就！奖励：天帝怨念x1】
\"这破铜烂铁到底哪边的？\"林小野刚骂完就僵住了——弑渊剑柄末端刻着个清隽的\"笑\"字，冰魄剑气在刻痕里流转。
玄霄的指尖抚过那个字，噬心纹突然暴动：\"叶清雪...\"
\"啧啧啧。\"初代天帝突然睁开仅剩的右眼，伤口处的噬心纹像蛆虫般蠕动，\"我的好儿媳，临死前还给你留了道保命符。\"
林小野眯起眼：\"老畜生，你这剑插得挺别致啊？自杀谢罪？\"
\"自杀？\"初代天帝突然大笑，金血从嘴角汩汩涌出，\"这本来就是我的剑鞘！\"
玄霄的瞳孔骤然收缩。
\"还没明白吗？\"初代天帝艰难地抬手敲了敲胸口的剑身，发出空洞回响，\"弑渊剑是你的本体，而我...从来都只是剑鞘。\"
林小野的混沌血突然在经脉里逆流：\"放屁！那你干嘛还...\"
\"当然是为了成为完美的兵器！\"初代天帝癫狂地拉扯着剑柄，\"抽走你的感情，剥离你的记忆，都是为了让你变成最纯粹的——\"
\"工具。\"玄霄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监察使残核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正是幻境里少年玄霄被炼成剑灵的画面。
但这次视角拉远——初代天帝正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一点点抹去表面情绪纹路。
\"看清楚了？\"初代天帝得意地咳嗽，\"我剥离的七情六欲，其实是我自己的。\"
林小野突然冲向弑渊剑：\"那老子现在就拔了你！\"
\"小野！\"玄霄的警告晚了一步。
林小野握住剑柄的瞬间，冰魄剑气顺着手臂直冲识海。
叶清雪清冷的声音在脑中炸开：\"弑渊剑是玄霄本体，拔剑即释放混沌灭世！\"
初代天帝趁机抓住林小野手腕：\"终于等到混沌体来当新剑鞘了...\"
玄霄的噬心纹突然化作黑金锁链捆住林小野腰身，硬生生将他拽离剑柄。
两人滚作一团时，监察使残核突然发出叶清雪的叹息：\"用那个字。\"
林小野愣住：\"啥？\"
玄霄却突然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讥笑，而是幻境里那个少年玄霄般肆意张扬的笑。
初代天帝像被雷劈中般剧烈颤抖：\"不...不可能...我明明抽走了...\"
\"你抽走的是自己对情感的恐惧。\"玄霄笑着抹去林小野脸上的血，\"这傻子往我神识里塞了九百九十九次笑容。\"
林小野突然想起那些傀儡体内的记忆碎片，脱口而出：\"所以你其实是个闷骚话痨？\"
玄霄的笑瞬间变回冷笑：\"闭嘴。\"
初代天帝突然暴起，半截身躯爬满青铜纹路：\"那我就亲手碾碎这具身体！\"他握住胸口的弑渊剑猛地旋转，星宫穹顶开始崩塌。
\"老冰块！\"林小野扑上去按住剑柄，\"这玩意儿到底能不能拔？\"
叶清雪残留的冰魄剑气再次响起：\"唯混沌道体可暂代剑鞘。\"
\"草！\"林小野直接双手握住剑柄，\"那还等啥？\"
玄霄的噬心纹与混沌血再次共鸣，太极图在两人脚下浮现。
初代天帝惊恐地发现，弑渊剑正在他胸口融化：\"逆子！你竟敢...啊！\"
林小野用尽全力一拽——
铮！
剑鸣声响彻三界时，林小野看见手里的弑渊剑化作流动暗金，而初代天帝的残躯正急速青铜化。
更可怕的是，他自己的左臂开始出现剑刃纹路。
\"...临时剑鞘开始同化了。\"玄霄按住他肩膀，\"忍着点。\"
\"忍你大爷！\"林小野疼得直抽气，\"这他妈比蛊洞发作还...等等！\"
初代天帝完全青铜化的身躯突然裂开，露出内部中空的结构——那确实是一具剑鞘。
而鞘内壁刻满密密麻麻的\"笑\"字，每个字都在渗血。
\"原来如此。\"玄霄轻触那些刻痕，\"你把自己炼成剑鞘，却承受不住弑渊剑的杀意，只能不断剜肉刻字来镇压。\"
林小野龇牙咧嘴地活动着半剑化的手臂：\"所以叶清雪...\"
\"她看穿了真相。\"玄霄的指尖燃起黑金火焰，\"所以她在所有关键处都刻下这个字。\"
初代天帝的青铜身躯突然发出垂死哀鸣：\"我明明...已经抽走了所有...\"
\"但你抽不走本能。\"林小野咧嘴一笑，剑化的左手突然刺入青铜剑鞘，\"比如现在——\"
咔嚓！
青铜剑鞘崩裂的瞬间，玄霄真正的本体——那柄暗金色的弑渊剑——终于完整现世。
星宫开始崩塌，监察使残核疯狂闪烁：【警告！天道平衡正在重置！建议立即...滋滋...结婚...】
林小野剑化的左手突然恢复原状，只留下掌心一道剑纹：\"啥意思？\"
玄霄收剑归鞘，淡淡道：\"意思是，你可以继续当个废物了。\"
初代天帝最后一块青铜碎片化作齑粉时，林小野突然拽住玄霄衣领：\"等等，老子现在算不算你救命恩人？\"
玄霄低头看他，突然伸手弹了下他额头：\"算你欠我九百九十九条命。\"
\"卧槽你这人...唔！\"
星宫彻底崩塌的强光中，监察使残核最后记录的画面是：
——林小野骂骂咧咧地拽着玄霄衣领下落，而魔神眼底含着五百年来第一个真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