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
玄霄的厉喝声在林小野耳畔炸响时，他眼前最后的画面是初代天帝青铜巨手上崩裂的弑神咒文。
太极图爆发的强光吞没视野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神识被粗暴地拽进某个滚烫的漩涡。
\"嘶——这他娘的是把老子扔进炼丹炉了？\"林小野挣扎着睁开眼，赤红岩浆在脚下翻涌。可还没等他跳脚，玄霄冰冷的手掌就捂住了他的嘴。
\"噤声。\"玄霄的吐息带着罕见的紧绷，\"这是老东西的炼器池幻境。\"
岩浆池中央悬浮着通体漆黑的剑胚，九百九十九条暗金锁链从虚空垂下，缠绕在剑身上缓缓收紧。
林小野突然瞪大眼睛——锁链另一端竟捆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琉璃左眼已被剜去，空荡荡的眼窝里不断溢出金红色血珠。
\"那是...你？！\"
玄霄的噬心纹突然暴起，在林小野手腕勒出血痕：\"别看。\"
可画面仍在继续。少年玄霄被锁链拖向剑胚，每靠近一寸，就有缕缕银光从七窍中被抽出。
监察使残核的机械音突然在幻境中响起：【检测到神魂剥离术式，痛苦指数：九千八百...滋滋...建议立即终止观看...】
\"终止个屁！\"林小野混沌血沸腾，竟挣脱玄霄压制冲向岩浆池，\"老畜生！放开他！\"
他纵身跃起的瞬间，炼器池景象骤然扭曲。
冰棺取代了岩浆，苍白少年蜷缩在透明棺椁中，心口插着半截弑渊剑。林小野踉跄停步，发现冰棺里那张脸——赫然是自己！
\"这什么鬼...啊！\"颅骨突然剧痛，记忆碎片洪水般灌入：
五百年前的自己撕开魂魄，将混沌本源注入弑渊剑；初代天帝的青铜手掌贯穿胸膛时，冰棺中的自己竟笑着说了句：\"老冰块...活下去...\"
\"不可能...\"林小野跪在冰棺前，指尖触碰的刹那，整个幻境剧烈震颤。玄霄的身影出现在冰棺另一侧，噬心纹爬满脖颈：\"原来是你...\"
\"放屁！老子今年才十八！\"林小野暴躁地捶打冰棺，却看见自己掌心浮现与棺中少年完全相同的混沌道纹。
玄霄突然挥剑斩向虚空：\"滚出来！\"
剑气劈开的裂缝里跌出个白发老者，慈眉善目的脸上却长着初代天帝的眼睛。
监察使残核发出尖锐警报：【检测到异常神识！身份：初代天帝善念化身！危险等级：未知！】
老者拍着衣袖站起来，笑呵呵道：\"霄儿还是这般暴躁。\"他转头看向林小野，突然惊喜地伸手：\"小混沌？长这么大了？\"
林小野一刀劈向老者面门：\"谁他妈是你家崽子！\"
老者轻飘飘闪过，袖中飞出无数星光缠住两人：\"别闹，爹爹带你们看个好玩的。\"星光化作桥梁，延伸向幻境深处——
炼器池底竟沉睡着贯穿星宫的地脉核心，而老者的下半身已与地脉融为一体。
玄霄的剑气斩过老者虚影，却在触及地脉时被反弹。
\"没用的。\"老者慈爱地抚摸地脉，\"为父把善念和星宫绑定了，杀我就是毁地脉，三界灵气会瞬间暴走哦。\"
林小野突然咧嘴一笑：\"老东西，你善念是不是缺心眼？\"他猛地将混沌血拍在地面，\"爆！\"
老者\"咦\"了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左手被污染成黑色。
玄霄趁机一剑刺入老者心口，噬心纹顺剑身蔓延：\"你当年抽走的，该还了。\"
老者却不慌不忙地捏碎自己心脏，金血落地生根，瞬间长出新的躯体：\"傻孩子，善念本就不该有心。\"他惋惜地看着玄霄，\"你若是肯笑一笑，为父说不定就心软了...\"
\"笑你大爷！\"林小野浑身冒血地扑上来，抱住老者直接滚进岩浆池，\"老冰块！砍地脉！\"
玄霄的剑悬在半空，监察使残核疯狂闪烁：【警告！地脉损毁将导致...滋滋...】
\"砍啊！\"岩浆中的林小野四肢已被融化，却死死咬着老者脖颈，\"老子最烦道德绑架！\"
弑渊剑轰然斩落时，老者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终于...等到你们弑父了...\"
地脉崩裂的强光中，林小野最后看到的，是玄霄从未有过的惊恐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