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延禧宫那边派人传话,富察贵人和夏常在有了身孕。”
初初回宫,皇后手里堆了不少待处理的对牌。她忙的甚至连回宫的请安都停了,更别提抽空打胎了。
“嗯,传本宫懿旨,富察贵人赐封号吉,夏常在赐封号欢,叫太医好好照看着,头三个月便不用来请安了。”
皇后分明了自己手中的权利和职责后,做事利索妥帖了不少,这些小事放在以前她是万不敢自作主张的。而如今,皇后是万不会叫皇上插手一二的。
剪秋记下后,笑着看向皇后:“吉贵人也就罢了,欢常在可要晋位?”
皇后摇了摇头:“咱们皇上多小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孕了给个封号就是了,生下来再说。”
她眼睛根本没离开账本,如今除了掌仪司和营造司还在沈眉庄手里,华妃手里的大部分宫务也回到了皇后手里。
毕竟“身体养好了”,自然要行使自己身为一国之母的责任。
而华妃虽然不是很甘愿,但手里的宫权只是缩水而并不是完全被夺。看着沈眉庄直勾勾的眼神,华妃果断的交出了大部分的宫务。
“是,娘娘英明。”
延禧宫被单青姑姑和安陵容把持的十分严实,不过现在除了端妃,也并没有人盯着别人的肚子瞧,一时间倒也还安稳。
“娘娘,广储司那边来人说,近日宫外似是京郊处发热咳疾人数量增多,不治而亡人数占其中六七,怕是......”
广储司是内务府中负责采买的部门之一,也是在太监考核管理中被撤换最多的地方。
“知道了,本宫上次吩咐的事都做好了吗?”
沈眉庄没有抬头,她正哄着弘昭认一张颜色鲜艳的木片。
“都做好了。东西六宫早就通知到位,已经有月余没有人四处乱走了。”
“嗯,叫广储司的人通知皇后就是了。”
广储司并不在沈眉庄和华妃的负责范围,所以皇后推诿不得责任。第一时间上报皇上后,对后宫采买和经常出宫的宫人侍卫进行了熏艾和喝药汤等预防措施。
得益于沈眉庄的严苛规矩,翊坤宫的下人没有允许根本出不得宫,这次历时月余的时疫就这般安稳的渡了过去。
至于宫外,为了不扩散影响更广,皇上早早派了太医出去,虽比不得温实初拿曾经的沈眉庄试药那般快,但到底都不是徒有虚名之人,很快就控制住了时疫的蔓延。
其中李文渊带着儿子李绂并张廷玉等汉臣,捐赠了不少合宜的药材,并施粥安抚百姓,得了皇上的嘉奖。
“朕记着,你母亲便是李文渊之女。”
“是,皇上好记性。”
皇上笑了笑:“李文渊朕见过,处事圆滑为人也颇有章程,倒是不知道你随了谁,这般古板。”
想了想,觉得古板形容惠妃也不是特别准确,尤其是揪着他的衣领子要生孩子的模样,跟古板完全不沾边。
“子曰;不学礼,无以立。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
皇上扯出一抹假笑,他只是感慨,并不是真的想听这些。
“说起来,还是眉儿你谨守宫规,才叫这次的时疫没有蔓延进宫中。”
皇上动了动手,苏培盛便带着人,端着大大小小十几个碟子上前。
“朕素日里瞧你喜欢玉饰,便寻了好些未经雕琢的玉石,看看可喜欢?”
都是种水极好的,剥了皮一个个透露着水灵和莹润,没有棉絮没有裂纹,瞧着就叫人心里头透亮。
“自然是喜欢的。臣妾可是知道皇上极善丹青,又眼光独到。臣妾便求了皇上,给臣妾画些样子,可好?”
“哈哈哈,爱妃相求,朕自然无有不允。”
难得得了惠妃一个软和话,皇上乐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只是他这边刚应了下来,惠妃眼睛里的温情和脸上温软的笑意就收了回去,还是一如既往的刻板。
皇上:不嘻嘻。
“对了,年希尧上了折子,要回京述职,想来是华妃写了家信,你若是......”
沈眉庄脸上标准的笑意突然变的灵动:“哦?这是好事啊。华妃伺候皇上已久,思念家人也是情有可原之事。”
皇上点了点头:“是,情有可原,朕不是不通情理的。”
本应在雍正三年回京述职得授工部右侍郎的年希尧,在二弟和小妹于惠妃处折戟后,不得不加快处理手头余案的脚步,提前回京看守不争气的妹妹和不着调的弟弟。
年希尧于为官一道并不胜于弟弟年羹尧,他喜好琴艺,精通医术,甚至于数学和水墨画一面也颇有建树。
为人温和正直,对于妹妹和弟弟两人在惠妃手里栽跟头颇觉得好笑。
只是没想到一向是年家最要强的两个人,是真的舍得下脸写信求助。
而年希尧深觉丢面,但又挺不住妹妹的相求,便只能提前回京。
一生要强的华妃:啊?我吗?我没有写信给大哥啊?
年羹尧:嘻嘻。
不过这一场交锋到底被华妃摁了下去,她实在接受不了年家三兄妹同时输于惠妃之手。
年希尧没上场,好歹华妃心里头还有些盼头。若真是进了宫,不论输赢,年家的脸面是真的被扒了个干净。
沈眉庄有些失望的看了看华妃,华妃再一次在心里感谢自己的英明决定。
后宫里乐子少了许多,沈眉庄便着手教导自己的儿子。
弘昭三岁时,皇上见惠妃的教育颇有成效,便琢磨着把三阿哥也扔到永和宫听听课。
“【礼记】中有云:男女有别,然后父子亲;父子亲,然后义生;义生,然后礼做;礼做,然后万物安。无别无义,禽兽之道也。”
面对沈眉庄严肃的表情,皇上不由得对自己上头时的念头感到气虚。主要是弘时这个孩子实在没什么脑子也没什么道德,沈眉庄一个衣角都不想碰到他。
“若皇上对于三阿哥的学业感到不满,便择其善者而从之,三阿哥为人孝顺温和,皇上应知人善任,方能全父子之情。”
皇上心想,弘时确实只用过两任夫子,难不成不适合弘时?
“朕回去好好想想,你说的对。”
如今儿子没几个,弘时本身资质就不高,何必按照聪明人的教法硬要填鸭。皇上回去找了曾经敦亲王的开蒙师傅,是一对兄弟。
山东莱州,武状元哥哥杨景昌和文状元弟弟杨奎昌。当年敦亲王也是学不进去,先帝便寻了这对兄弟来给敦亲王开小灶,效果极其明显。
不过二人已于二十年前回老家莱州上任,皇上便写了调令,又叫两人回来。
“山东,莱州?”
皇上坐在龙椅上咂了咂嘴:“果然啊,山东出人才。”
(这对兄弟在历史上确有其人哦,不过是同治时候的事了。这边借用一下,不要过分考究,靴靴。)
(这一章后大家想看谁,我这里有紫禁城第一战地记者欣常在和全宫首席搅屎棍余莺儿的备选,当然了,不一定就是这两个,也可能我心血来潮有了别的狗子,嘻嘻。)
(观影肯定是先的,答应过大家,只是说下一个人物而已,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