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成和赵阔对视了一眼,道:“来人,去清点一下。”
不一会儿,有人过来将外面那些牲畜的数量报了。
钟成和赵阔眼里都闪烁着惊喜,再次望向阿芸的目光就变了。
“阿芸姑娘,你这投诚我们甚是喜欢,但这些妇人孩子的话……”
对于他们来说,可蓄养的牲口比妇人孩子实用多了。
这么多人来到寨子里,每日得耗费多少粮食。
阿芸冷笑道:“看来大当家压根就没想过这些人真正的用处?”
赵阔刚要说话,钟成一把拉住他,问道:“姑娘请说。”
阿芸笑道:“距离这里三十多里的地方,是不是有个戍边军驻扎?”
钟成脸色一僵。
那可是他们最害怕的军队。
阿芸冷笑一声转身看了看那些瑟瑟发抖的妇人,走到其中一人面前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这些可是村里年轻且有几分姿色的女子,你说我们把她们的舌头割去扔到平远沟,那些成年驻守边防的士兵会不会动心?”
钟成的脸颊猛抽。
他当年迫于无奈成了山匪,就算打劫商队也鲜有如此残杀性命之事。
也曾从周边贫瘠的村子里抢过一些妇人上山,但也是当成家眷来对待。
如此残忍的还真是闻所未闻!
“可我听说这只戍边军的军纪十分严格,你送去的妇人未必能够让他们上当……”钟成道。
阿芸像是看傻子一般笑了:“大当家想多了,这些人送去未必就是要给士兵当军妓的,而是另作他用。”
被她捏住下巴的妇人浑身颤抖无比,忽然感到脸颊一阵刺痛。
阿芸手里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柄匕首尖端,流淌着一股鲜血。
那妇人被吓得惊恐尖叫,但很快她的嘴巴被捏开,只看到一股鲜血从口腔中飞溅而出,嘴里传来一阵剧痛,顿时痛得晕了过去!
钟成等人被惊得目瞪口呆。
这个疯婆子到底要做啥?
“大当家,我先挑十个把人处理了,你想办法连夜扔到戍边军去。”阿芸冷笑道。
钟成脸颊猛抽。
他忽然有些后悔让这群人上山了。
这女人就不是正常人!
“要不今日你们先住下?这事我们得好好商量一下……”钟成没答应也不敢拒绝,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
阿芸深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收起匕首笑了:“那就等大当家的消息了!”
“来人,赶紧带贵客们去后山住下!”钟成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道。
阿芸意味不明笑了一声,扭头走人。
被割去舌头的妇人和其他妇人孩子都被带了下去。
赵阔忍不住挠了挠头皮:“这婆娘可真是凶悍,谁娶了谁倒霉!”
钟成脸色沉了下去,让人守在门口,低声对赵阔道:“二弟,你得去做一件事……”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叫阿芸的女人不简单,山寨不能留!
他凑到赵阔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赵阔点头道:“明白了。”
留着这样一个祸害在山头,迟早会出事。
阿芸等人被安置在了后山一处偏僻的院子里,面色沉冷。
“主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来到阿芸身边,低声问道。
阿芸环视四周,压低嗓子道:“别急,先看看那姓钟的能不能为我们所用。”
“我看那人是个怂包!”
“怂包就别想加入咱们……”阿芸比画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男人点头退下去了。
不一会儿山寨里有人过来了:“阿芸姑娘,我家二当家的请你过去一下。”
阿芸眯起眼睛盯着那人半晌,那人被盯得避开了她的眼神。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阿芸临走前环视了一圈,嘴角微微一咧,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被人引路来到了赵阔所在的院子,阿芸瞅瞅里面那些花里胡哨的摆设以及七八个面带敌意盯着她的女人们,轻笑一声走进了屋子。
那几个女人都是赵阔上山后四处搜罗来的姬妾,此时看到阿芸走进赵阔的屋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把门关上!”屋子里传来赵阔粗声粗气的声音。
阿芸转身关了门,将那几个女人的视线挡在了外面。
几个女人急忙就蹑手蹑脚上前,将耳朵紧紧贴在了门上。
“啊——”
屋子里静谧了片刻,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几个女人被唬了一跳。
不对啊,那声音怎么像是二当家的?
房门忽然被一脚踹开,阿芸半边身子全是鲜血走了出来,眯起眼睛盯着那几个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女人:“想活命的话,乖乖听话。”
钟成也不知道赵阔的事办得如何,他心头有些烦躁。
王虎的事还没解决,怎么又跑出来个女煞神。
这要是耽误了蒋文博交代的事情,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本来想要给豹子箐一个突袭,没想到阿芸竟然提前对隔壁的溪口村下了狠手。
这再要想对付豹子箐,恐怕就有点困难了。
县衙平时对他们打劫商队睁只眼闭只眼的,可溪口村那么多条性命没了,说不定就要派官兵来镇压他们龙溪沟了。
真是无妄之灾!
钟成越想越气。
这年头当个山匪都这么难。
正胡思乱想中,忽然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阵惨叫声。
钟成急忙就开门打算冲出去,结果发现门口早就站着一个人。
他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一柄锋利的长刀早已没过了他的胸膛,直穿后背!
钟成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看着眼前一脸狞笑的女人,直直倒了下去——
平远沟戍边军。
康宁成面色冷峻看着刚刚从益州送来的密信。
默默看完上面的内容,看到末尾王建的特有印章时,康宁从额头隐隐爆出了青筋,直接将密信扔进了旁边的火盆。
王建想要明哲保身,不想战队任何一位皇子,于是便只让手下守好边境,其余的事情一概不许插手过问。
要不是林远征前日连夜赶来和他详谈了大半夜,他都不知道自己这只戍边军镇守的这方土地已经开始从内部崩塌了。
忽然,有士兵来报:“大人,刚刚有人将一个不明的麻袋扔到了咱们军营外面。”
康宁成斜斜瞥了他一眼,那人急忙又道:“我们的士兵将麻袋打开,里面是一个被割去了舌头昏迷不醒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