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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男人从不逞嘴上之强,许桉结束早已打开的录音,将音频备份到云端,认输的速度快的让人叹为观止,“对,我喝酒没你厉害。”

说完又仔细的看了一眼已经保存好的音频,然后非常捧场的又说了一句,“你最厉害。”

三箱酒下去,一群人饭没吃什么,喝都喝饱了,简单的吃了点东西,收拾了一下自己弄乱的桌子,还算清醒的拉着旁边喝的差不多的人离开了饭馆。

时间太晚大家也没带身份证,住旅馆又不太现实,一商量干脆全部打包塞进了谢抚恹的家。

走下小区的楼梯,几个人一直往下走找到了以前常去的那家小卖铺。

小区里的声控灯在他们的脚步声里亮起,俩位老人睡的早,店铺早已关门,这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在这个小区里,里面还夹着几只醉鬼,实在太过招摇。

为了避免造成恐慌,还算清醒的奚常把一行人留在已经关门的店铺前,打算去前面的超市买牛奶,临走之前叫走了温也悸。

被叫住的温也悸把看向某只“小僵尸”的目光收回,抬起头看了一眼奚常。

对方站在离他俩步远的距离,酒精似乎完全没有影响他的神经,姿势放松正微微眯着眼看他,见他看过来也大大方方的任由他看。

他和奚常几乎没有接触,对方指名点姓的要他一起,肯定是有要和他商量的事,他俩能站在一起聊的事,无非也就是有关谢抚恹的。

停顿片刻,温也悸扫了一眼同行的几个人,除了舒翔几乎都没喝醉,想来应该出不了什么事,抬脚跟着奚常一起走了。

温也悸和奚常一走,不知舒翔又被解除了什么封印,扒着店铺前的电线杆,指着写着租房信息的纸板,大着嘴问,“你什么房子敢收我11位数的租金?金子做的?”

崔逾把舒翔的手扒拉下来,用手掌把对方的俩只手腕并拢握在一起,避免对方又做些什么惊天动地的蠢事。

但正在兴头上的舒翔明显不太乐意就这么乖乖的待在这里,许桉也并不愿意就这么轻松的放过舒翔这么一个喝醉了就完全没脑子还能逗能动的小玩具。

许桉站在电线杆前,手里拿着刚从地上捡起的小石头,利用视角的误差,把石头放在了舒翔看不见的地方,然后叫住了被崔逾箍住的舒翔。

听见有人叫自己,舒翔迷茫的去找声源处,就见许桉头抵着水泥做的电线杆子往上磕出“咚咚”的声响。

那声音没聋的人都能听出不是人体与水泥碰撞发出的声响,但偏偏舒翔是个喝醉了就把脑子也喝进肚子里的人,愣是要拿自己的凡胎肉体去撞铜墙铁壁一样的电杆子。

别人说要拿鸡蛋撞石头不一定是真的,但喝醉的舒翔要拿头去撞水泥杆子就不一定是假的。

舒翔的行动力和反应能力,简直在喝醉后到达了一种堪称恐怖的程度。

手还被崔逾握在手里,舒翔已经用惊人的爆发力往面前的电线杆撞上去了,力气之大,声音之响,简直让周围还只是“围观”的人都觉得头痛的程度。

他们虽然觉得好玩,但舒翔的脑子实在是禁不起他们这么玩,急忙一窝蜂的伸手上去拉。

这边的热闹影响不到另外俩个人的沉默。

奚常和温也悸站在上方路口的小卖部,灯光洒在夏难身上,温也悸落后对方一步,隐在黑暗里。

他微微低着头,眼睛静静的看着小卖部里忙碌的人,上风口的位置风吹的大,他穿的薄,却不觉得冷,甚至没有把手藏进袖子里。

“他找过你,很多次。”

温也悸一怔,把视线转到前方的人身上。

接过老板递过来的装着牛奶的塑料袋,奚常开门见山道,“整个宜城,所有有名字的街道巷子,他全去了一遍。”

奚常“0帧”起手的话术实在是太直接,温也悸还没来得及把心悬着,就已经摔死了。

他算是在宜城长大的人,就算是清醒的那十四年也没走过宜城的百分之十。

四年,谢抚恹要怎么走呢?

他甚至想象不到谢抚恹是通过什么方式去到哪些地方的,一步一步的走,一条路一条路的找吗?

宜城那么多街道,那么多小巷,谢抚恹有遇见过危险吗?会不会被路过的小混子抢钱,会不会被打。

他还沉浸在第一句话里,奚常已经开始了另一件事的叙说。

“他出门几乎是处于完全路盲的状态,他分不清方向,记忆的退化和错乱的思维让他出门几乎举步维艰。”

“繁忙的课业外,他大多数空闲时间都在找你。”

奚常看向温也悸直接了当的告诉他,“这些都不像他会做的事,但他做了,他可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但他就是为了你做了。”

就是为了你做了。

这句话千斤重的砸在温也悸心上,让他心尖发麻,整个人都狠狠颤了一下。

越来越多的问题席卷着温也悸的神经,让他生出些恐惧,明明这些都是该让他高兴的事,谢抚恹没有忘记他,他也不是只是在谢抚恹的记忆里轻描淡写的某一笔。

甚至说,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放在心里的人四处找他,理应让他感到畅快,或者是“征服”的快感。

你看啊,我有让这么一个人为我做到这种地步的魅力。

他本该觉得庆幸和松一口气,但他只觉得害怕。

那种恐惧自听到谢抚恹四处找过他时从他的后背开始蔓延,麻痹他的整个大脑。

宜城是什么样子的他再清楚不过了,越是贫困的地方越是考验人性,而这个才开始发展的城市之前是什么模样,他一个自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人再清楚不过。

甚至在他的记忆里,不算偏僻的地方,都可以是杀人抢劫放火的高发区。

那谢抚恹呢?

后面的话温也悸一句都没能听进去,他深陷于这种恐惧里,听不进去任何。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攥着的手麻的只剩揪心的疼痛,他听到了奚常的最后一句话。

明亮的店门口,对方看着远方电杆下吵吵闹闹的一群人,表情里夹杂着些无奈和忧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是在陈述事实。

“温也悸,不管有没有爱,宜城都太大了。”

奚常完全没有给温也悸缓冲的时间,一番话说的快,狠,准。

“你出院之后他做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mEct治疗和心理治疗。”

温也悸听见这句话下意识的握了一下自己的手,又因为无法用力被迫放松了下来。

“他的躯体化反应太过严重,开始出现无意识的行为,江医生没办法只能用其他东西干预,后来也因为其他原因停了。”

奚常没有说这个无意识行为指的是什么,不过对于所有人来说都不难猜。

毕竟抑郁症患者能无意识的做出什么来,是在医院里待过的人都能有所耳闻的事。

最想要告诉温也悸的话说完,奚常的语速终于慢了下来,一字一句的要把剩下的话钉进温也悸的心脏。

“温也悸,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理由出现。又想告诉他些什么,留下些什么。”

“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谢谢你回来。”

奚常的目光回到温也悸身上,他看见对方的手指关节明显的颤抖着,眼睫毛不停的煽动。

他忽然换了副表情,眼睛柔和起来,笑着看温也悸,他说,“如果可以。”

“恳求你替我们……短暂的留下他吧。”

与第一次见面时还带着的敌意不同,这次的聊天似乎天单纯了很多,他只是像转达者一样告诉一些温也悸不知道的事。

“他没法爱屋及乌的,等他真的爱一个人……”

奚常说到这里再次停住,不知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是留了颗炸弹,想让温也悸自己去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