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陆之缦和萧承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外,陆天泽和陈芸才猛然回过神来。
两人几乎在同一时刻,慌乱中朝着坐在主位上的陆老爷子扑去,声音颤抖地哭嚎道:“父亲!父亲开恩啊!求您救救之文!”
“别喊了!”陆老爷子阴沉着脸,声音中满是冰冷的怒意,他紧皱眉头看向了管家。
管家顿时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立刻低声吩咐:“联系救护车,快!”
面对呐呐收声的陆天泽和陈芸,陆老爷子顿时心生厌烦,对身旁的佣人们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管家迅速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佣人们跟随他一起退下。
很快,偌大的正厅里只剩下了陆老爷子和陆天泽一家三口,空气中弥漫着压抑而紧张的气氛。
陆老爷子冷眼扫过三人,怒火一触即发:“你们为什么不去偏厅等着,偏要在这里自取其辱?!”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骂道,“把事情弄得这么糟,还敢惹怒萧承晏!你们这是想把我气死吗?”
“父亲,您这话说的有失偏颇!”陈芸带着哭腔的声音,哀怨而委屈地辩解道,“明明是陆之缦,她……!”
“你给我住嘴!”陆老爷子暴怒,打断了陈芸的辩解,厉声呵斥道,“我可不是你身旁那个糊涂的孬种,三言两语就被你绕进去!”
陈芸被老爷子的怒吼吓得心头一颤,猛地闭上了嘴,低下头不敢再言。
“父亲,不是我说,那逆女……”陆天泽似乎还是想为自己和陈芸辩解,但他的话还未说完,陆老爷子已经怒不可遏。
“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陆老爷子的声音更加严厉,“简直是放肆!要不是你当年做了那档子破事,婉清怎么会出事?之昂和小缦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陆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眼前的陆天泽,脸上满是失望。他声音沉沉地开口:“你幼时也经历过母亲病故,怎么还忍心把这份痛苦带给之昂和小缦?” 他目光犀利,仿佛要穿透陆天泽的内心。
陆天泽低头不语,眼中满是挣扎,却不知如何反驳。
看着儿子沉默不言的样子,陆老爷子的怒火愈加高涨,气息微微喘息,显然愤怒已然消耗了他的耐性。他语气愈发冷峻:“只要我在一天,小缦就是陆家的家主。即便我不在了,你们最好也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没资格便敢和萧承晏叫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管家站在门口,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听着大厅内的动静,心中感慨万千。站在一边的是老爷子的儿子陆天泽,另一边则是老爷子的孙女陆之缦。两人之间的裂痕和纷争,已经持续多年。
老爷子这些年夹在儿子与孙女之间,扮演着家族中的权威,却又不得不在这两方的对立中寻找平衡。这种两难的境地,让老爷子看似威严的外表下,掩藏着无尽的疲惫与无奈。尤其是老太太的早年病逝,更是让老爷子觉得有愧,认为自己没有教导好儿子。
这时,管家听到前门传来的响动,急忙走进正厅,低声说道:“老爷子,救护车来了。”
陆天泽闻言,立刻搀扶着陆之文走向救护车,准备赶往医院处理她的伤口。陆之文虽然脸色苍白,但在父亲的搀扶下依然勉强维持着冷静,眼中带着一丝不甘与痛楚。
随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车厢里,陈芸则紧随其后,默默开车跟在救护车后方。
陈芸的心情沉重,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紧紧握着方向盘,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她本打算在萧老爷子寿宴的前一天,趁机与陆老爷子建立更好的关系,为陆之文争取更多的支持,让他在人前如鱼得水,得体地抛头露面。可谁曾想,事与愿违,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冲突。
陆家老宅大门旁站着的一些佣人们目睹了这一幕,纷纷低下头,露出一种“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陈芸这个“陈太太”的身份,实在让人感到有些可笑。毕竟,她今天的一番用心良苦,不仅没有如愿,反而让局面变得更加尴尬。
“看来明晚的事要另做打算了……”陈芸低声自语,仿佛在思索着新的应对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