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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父的钢笔就搁在旁边,墨水瓶里的墨水在阳光下发着冷光。

“你这是打算出尔反尔?”司父坐在真皮椅上,背后是司氏的创业史浮雕。

“错了,我这叫兵不厌诈。”

“哼,放弃继承权,意味着你将一无所有,包括你母亲所留下来的一切。”

司北瑾拿起钢笔,笔尖悬在纸面:“如果我妈在的话,她一定会支持我去追求我想要的自由和幸福。”

司北瑾的笔尖悬在继承权放弃声明上,墨水滴在纸面晕开,像极了十六岁那年母亲葬礼上的阴云。

司父的钢笔在桌面敲出哒哒的节奏,与记忆中母亲临终前的心跳声重叠。

\"你母亲若泉下有知,\"司父摘下老花镜,镜片后的目光藏着不易察觉的动摇,\"会希望你这样吗?\" 司北瑾抬头,看见父亲鬓角的白发比三个月前又多了些。

\"她希望我成为自己。\"司北瑾将声明推向前,袖口的云雷纹在阳光里时隐时现,\"就像她当年坚持在樱花树下画画,哪怕颜料会弄脏司家的地毯。\"

司父的手指骤然收紧,那个被他刻意遗忘的午后——妻子跪在花园里,裙摆沾满粉色花瓣,抬头对他说\"北瑾该有自己的人生\"——突然清晰得可怕。

\"你以为放弃继承权,就能和白惜羽过上好日子?\"

司父的声音里带着冷笑,\"司家的血脉,从来不是想斩断就能斩断的。\"

司北瑾站起身,西装革履的身影与记忆中穿白衬衫在樱花树下读书的少年重叠。

他从内袋掏出母亲的最喜欢的一串手链,碎钻在阳光里折射出彩虹:\"我并没有要和您断绝关系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被你掌控和操纵我的人生罢了。\"

司父的背突然挺得笔直,像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

书房外,樱花树的枝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司北瑾想起白惜羽在机场说的话:\"无论你是司氏继承人还是普通人,我喜欢的,是那个会在雪夜为流浪猫系围巾的你。\"

他忽然转身,阳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在声明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父亲,我从未否认自己是司家的儿子,但我更想做自己的主人。\"

司父盯着儿子的背影,忽然发现他的肩线比自己想象中更宽厚,像棵在风雨中独自生长的树。

墨水瓶里的墨水还在晃动,倒映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碎成无数个闪烁的光斑。

\"你和你母亲,\"司父最终开口,声音轻得像片羽毛,\"还真是一个脾气。\"

司北瑾的手在门把上停顿,忽然笑了:\"我会用那些版权费,开一家专门修复民间文物的工作室,就像她当年梦想的那样。\"

当书房的门轻轻合上,司父看见声明末尾的签名——\"司北瑾\"三个字写得比任何时候都要舒展,像脱缰的马,在纸面上扬起鬃毛。

他忽然想起妻子临终前的话:\"别让我们的儿子,成为第二个困在西装里的你。\"

窗外,樱花正纷纷扬扬地落下,像极了那年春天,她在画布上晕染的第一朵樱花。司父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忽然发现,原来樱花的纹路里,藏着他从未注意过的温柔。

国际刑警的黑色轿车在新加坡樟宜机场滑行时,李海正对着舷窗整理领带。

他望着停机坪上的警戒线,忽然想起三十年前父亲死亡后老家附近拉起的警戒线——他也是这样内心毫无波澜的处理了他的后世。

法庭外的梧桐叶打着旋儿落下,白惜羽握着司北瑾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薄汗。

\"被告人李海,被控跨国贩毒、故意杀人、伪造证件等十五项罪名——\" 法官的声音在法庭回荡时,李海忽然抬头,目光与证人席上的洛茵茵相撞。

她穿着囚服,腕间的疤痕被袖口遮住,看向李海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被告人叶欣,原名洛茵茵提供了相关证据,这些账本记录了这几年期间,被告人李海向m国输送致幻剂的全部细节,下面请当庭被告人叶欣,阐述相关事实。\"

洛茵茵的声音平稳,却在提到\"叶芊\"的名字时,喉结轻轻滚动。

李海的律师突然起身抗议,却被法官驳回。

当大屏幕开始播放南岛别墅的监控录像,显示李海的手下将叶芊推入海中时,洛茵茵已经是泪流满面。

\"判处被告人李海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判处死刑,于两个月后执行。\" 法槌落下的瞬间,李海盯着洛茵茵,忽然笑了,笑容里藏着未说出口的父女恩怨。

洛茵茵一脸释然的看向他,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

“妈妈,我为你报仇了。”洛茵茵低声呢喃。

女子监狱的探视室飘着消毒水的气味,白惜羽隔着玻璃,洛茵茵正看着她:\"白惜羽,你知道吗?我现在感觉这样也挺好的。\"

白惜羽看着她眼底的释然,想起庭审结束那天,洛茵茵说\"我妈在海底托梦给我,说她一直在陪着我的\"。

\"减刑申请书我签了字。\"白惜羽轻声道,\"法官说,你的证词帮国际刑警破获了三条贩毒链。\"

洛茵茵忽然笑了,笑容里不再有当年的狠戾,像片终于沉淀的海水:\"我现在每天都在图书馆整理旧书,发现《楚辞》里的'乘清气兮御阴阳',和我妈日记本里的涂鸦一模一样。\"

探视时间结束时,洛茵茵忽然举起画纸,上面的蓝鸢尾开得正盛。

司北瑾正在给明代扇面补色,窗外飘着初雪。

工作台角落,舅舅寄来的包裹敞着,里面是整套德国进口的修复工具,牛皮纸上用钢笔写着:\"别告诉老东西,这是你妈当年想买却没舍得的。\"

\"北瑾,潘家园的王大爷说有幅带血手印的清代经卷。\"白惜羽推门进来,围巾上落着雪花,\"他说经手的人都遭遇不幸,只有你敢接。\"

司北瑾放下鼠须笔,看见她手里的经卷,血手印边缘竟透着微弱的荧光。他忽然想起舅舅的电话,说在司家老宅的地窖里,发现了母亲当年未完成的《深海图》,画布底层用的正是这种荧光矿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