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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众人反应,一道破空之声骤然响起!
“轰——!”
狂风如刀,一抹黑影自山巅之上飞掠而下!
黑金战袍狂卷,魔气席卷四周的云雾,衣袂如墨浪,杀气如寒霜!
——黑悟空。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黎瑶淡淡:“你从来不遮魔气,半座山都闻到你那股魔气。”
黑悟空脸色沉了沉,还想回怼,黎瑶已经把斗战胜佛灵纹玉牌甩过去:
“别废话了,来试试。”
“这个结界,只对你们花果山的猴子猴孙血脉开放。”
黑悟空伸手接住玉牌,眼神忽然一顿。
他手指微微收紧,却没有第一时间注入魔气。
黎瑶皱眉,敏锐察觉:“……你犹豫什么?”
她向前一步,眼神冷锐:“怎么,你不会以为我坑你吧?”
“我没那个空。”
“这是拿到第六个根器必须打的石敢当。我们绕不开这关。”
黑悟空的动作却奇异地慢下来,眼神罕见地出现一瞬空白。
黎瑶看在眼里,冷冷开口:
“你在怕?”
黑悟空猛地回头,咬牙:“谁在怕!”
黎瑶不客气:“你就是在怕。”
“我们要复活的,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你说你是天命人,却连六灵根都不知道?”
“通天教主要用六灵根撬动东海的定海神珠,我们集齐六个,却是要把大圣复活起来打他个狗血淋头。”
“懂?”
黑悟空神情一滞。
他喉结动了动,却仿佛被什么卡住了。
片刻,他忽然咬牙,眼神带着倔强与愤怒:
“我——”
“我就是天命人!”
黑悟空脸色一阵青白交错,最后抬头冷哼一声,像是硬生生说服了自己:
“哼,行。你们等着看我怎么打开它。”
他猛然一掌按上玉牌,魔气灌注!
嗡——!
白雾翻滚,天地之间仿佛有雷音震动,结界中心缓缓裂出一道缝隙!
黑悟空似乎也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我真的做到了!我竟然能打开结界!”“我——”
“我就是天命人!”
话落,他猛然转身,提棍而入!
下一秒——
“轰!!!”
巨响炸开!
石敢当动了,岩躯如山,一拳如天崩地裂!
地动山摇,结界猛然荡出一道涟漪。
“啪叽!”
黑悟空像个破麻袋一样,被石敢当一拳轰出来,原地腾空三丈,落地扬起一片尘土。
黎瑶嘴角抽搐看着他落地的姿势。
“……我知道石敢当强。”她道,“但你这连三秒都不到,是不是太快了?”
黑悟空挣扎着站起来,头发乱得像鸟窝,脸黑一片,牙齿紧咬,一句话都没回,转身就又踏了进去。
从第一天日落,打到第二天清晨。
再到第三夜山雨初歇。
三天三夜,黑悟空一次又一次闯进去,又一次又一次被轰飞出来。
每次出来,他身上都多一道伤,血迹斑斑,肩膀骨骼裸露,黑发早已湿透。
结界外的灵草被砸断一地,岩石上是他撞出来的深坑。
一开始黑悟空自己能爬起来,到第三天黎瑶,敖丙,金光都已经数不清第几次扶他起来。
金光嘴角抽了抽:“……他真的是不要命啊?”
敖丙皱眉:“他似乎……在赌命。”
黎瑶没有说话,只望着那翻滚着雾气的结界,觉得黑蚂喽的状态非常不对劲。
这一次,他几乎是被震飞出来的,倒在地上却爬不起来。
黎瑶蹲下身,一掌贴在他心口,察觉灵脉紊乱,骨头碎了好几根。
“你还想进去打石敢当?”
她声音微冷,手却不自觉捏紧他手腕:“你这样最多撑一次,就会……当场死在那里面。”
天,忽然阴了。
乌云低垂得像要压塌整片天地。风卷着雷鸣盘旋而至,雨,淅淅沥沥地落下,转瞬变成倾盆暴雨。
黑悟空站石敢当的结界面前,用自己的棍子勉强撑起身体站起来,他背影挺直如戟,雨水顺着他的发梢、肩膀、指尖,一寸寸流下,如同血一般冰冷。
他,七窍流血,最后一口血从嘴里吐出来,红得惊心,似乎诉说着他生命的流逝。
然后,他抬起脸。
他的瞳仁是血色的,眼睛却红得不像话,仿佛把眼眶都烧化了。
“为什么?”
“……为什么我不是天命人?”
那双往日狂妄的瞳孔此时充满了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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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悟空·命运回响】
“我是一个被遗弃的猴子。”
醒来的时候,我就在一块巨大的大石头旁边。
灰扑扑的天,湿漉漉的土,一块嵌在山石里的碑,上面无名。
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没人告诉我我是谁。
只记得小时候常做一个梦,梦里有很多人在混乱中喊:
“…孙悟空!”
“……天命人…!”
我听不懂,可我总觉得,那声音是在喊我。
我以为……是大圣在给我托梦。
那天我饿得受不了了,迷迷糊糊地走出山头,去找吃的。
结果走丢了。
我跌进山沟,进了荒山野岭,被地精抓去当苦力。
他们骂我是“低贱的猴子”“死野猴”,拿棍子抽我,让我给他们做奴隶、捡矿、啃骨头。
我在地精的铁链下活了几年,吃生肉、喝烂水,身上落满伤疤。
直到有一天,我逃了出去。
那时候我已经变了样,长毛乱发,遮住脸,连声音都变得低哑。
我走啊走,又回到了传说中的地方——
花果山。
听说那是齐天大圣出生的地方。
我心里发热,以为我该是这里的一份子了。
但花果山的猴子们,都用怪异的眼神看我。
他们说我是外来的野猴,说我不干净,说我不是他们的猴孙。
我试着讨好、试着证明自己,结果被关在树下吊了三天三夜。
一年一度的“天命选拔”到了,所有猴子都聚在灵泉前,等待灵石显名。
我也去了。
众猴说,齐天大圣孙悟空死后,天地也自会生出一个合适的后辈,把那根本连同名号,一起传下去,这天选的后辈,便是天命人!
我偷偷许愿,说我要成为天命人,我要像梦里的那个人一样,成为新的大圣。
可是,猴长老只看了我一眼,就冷冷道:
“你不是花果山的猴子,你没有资格。”
其他猴子哈哈大笑,说我做梦,说我丢人。
我逃了出来,跑到山脚的小溪边,看着水里的倒影。
那是一只乱毛披面的黑猴子,狼狈、瘦小、眼睛里像藏着火。
我忽然记起了那个梦。
“孙悟空。”
“天命人。”
……我管它谁说的。
既然没人给我名字,我就自己取一个。
我叫——黑悟空!
我不是他们的猴孙,不是他们的同类。
我是——自封的天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