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团娇说的没错,傍晚时她的确曾来含元殿送过一次糕点,也压根不曾换过衣服,这一点,臣妾和含元殿的奴才们都可以作证。”
此时,杨婕妤立即站出来道。
绿果和红柚原本就被云雾的一番说辞,给绕得头晕脑涨。
这会儿一听这话,顿时都脸色齐齐一变。
难道她们看错了?
可是傍晚之前,她们的确瞧见团娇穿了碧青色的衣服啊……
然而有杨婕妤作证力保云才人,皇上和皇后娘娘,也一定只信杨婕妤的话,不信她们这两个奴婢。
尤其杨婕妤和皇上关系匪浅……
如此一来,那就只能是她们二人说谎,到时这脑袋还如何保得住?
“你们两个,还不肯老实交代吗?”
云雾望着二人惊变的脸色,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幽光,语气温软地继续道,“或者,我换个方式。
“你们两个,谁能证明对方说谎,我便向皇上求个情,饶你们一命。
“可若还不肯说实话……”
不等云雾说完。
绿果先一步抬手指着红柚便道:“是她撒谎!我都看见了!晌午那会儿,她就跟翠微殿的巧菊鬼鬼祟祟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哦?红柚,果真如此吗?”
云雾一听,立即问道。
红柚则一脸不可思议。
“你含血喷人!”
她望着绿果,语气又惊又怒,“我傍晚时还瞧见你跟翠微殿的巧杏偷偷摸摸地在一处说话呢!这你如何解释?”
“这么说的话,那鹤顶红的毒,是绿果傍晚时串通巧杏下的?另一种毒,则是红柚串通巧菊下的?你们二人是分工好的?”
云雾适时地开口接话道。
她此言一出,绿果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身为奴才,她可是太知道了,鹤顶红的毒一旦落到她头上,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才人冤枉啊!奴婢没有!这都是红柚下的毒!跟奴婢无关啊!”
绿果当即就是把什么都倒了出来,“这都是红柚干的!
“她给了奴婢一只红玉手串贿赂奴婢!
“要奴婢按照她说的,来污蔑才人!
“奴婢除了贪了点财,可是什么都没有干啊!一切都与奴婢无关!”
说着,她褪掉手腕上的一只成色极好的红玉手串。
那玉石一颗颗的,看起来就跟红石榴籽似的好看。
“这就是红柚贿赂奴婢的东西!”绿果又接着道。
“你胡说!”
红柚一听,气得咬牙切齿,“我只是一个奴婢,如何能得来这样贵重的东西送你?”
“哼,你说呢?”
绿果当即冷笑一声,跪在那里言语嘲讽地道,“说不得你是受人指使,这红玉手串,也是你幕后真正的主子给你的!要你拿来贿赂我!
“总归,就是你含血喷人污蔑才人!
“而我,只是意识鬼迷心窍被你给利用了!”
两个宫女方才还沆瀣一气,合力污蔑云雾。
这会儿,便在这里狗咬狗了起来。
众人瞧着这一幕。
容妃脸色难看至极。
杨婕妤叹为观止。
薛皇后似笑非笑。
淑妃若有所思。
果然和她先前猜得一样。
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
这云雾未必真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她直接一通胡说八道,说得信誓旦旦的,实际上根本没有拿出什么实证。
然而,她硬是靠着这种方式,先把这两个奴才的脑子给绕晕了,之后又以谁主动说了实话便能保住一条性命,循循善诱……
这二人如今为了自保互相攀咬,那么先前她们污蔑云雾的那些谎言,便也就不攻自破了。
此时,陆尧瞧着这一幕,眉头就不由皱起。
所以,云雾才进宫没多久,并且一次都没被他宠幸过,就招了人嫉恨,被人这般污蔑陷害?
薛皇后瞥见他神色变化,便当即开口呵止仍旧在争执的二人:“够了!”
绿果和红柚赶紧闭上了嘴巴,老实跪好。
“你们两个既撒了谎,那便是说,方才翠微殿的两个宫女也没有说实话。”
薛皇后神情肃然地望着几个奴才,语气严厉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你们自己亲口承认呢?
“还是本宫派人将你们几个送到慎刑司去,受一顿刑,才肯老实交代?”
此言一出。
几个奴才都是面如死灰。
“皇后娘娘,奴婢都已经老实交代了!奴婢先前所说,绝无半句虚言!”绿果第一个哭天抢地地道。
“皇后娘娘,奴婢说得才是真的!”红柚也跟着道。
巧菊、巧杏也纷纷这般说道。
那就是等于什么都没说。
“既然都不肯老实交代,皇后娘娘把她们送去慎刑司拉倒!反正云才人的清白已经得到了证明,此事与她毫无干系,她也是受人污蔑,至于这几个奴才,就得严刑拷打一番,问出她们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此时,杨婕妤便这般提议道。
“清白?”
容妃一听这话,便是眼皮一跳,“即便这几个奴才撒了谎,也不能证明事情与云才人无关吧?
“毕竟她与赵答应之间不合,这是事实,她完全有可能因一时私愤而毒害赵答应!
“方才云才人所说,也根本不能证明她的清白!”
容妃这般,显然是一口咬死云雾了。
杨婕妤当即冷笑一声:“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整个后宫,跟赵答应私怨最大的,其实是我。
“云雾这进宫才不到一个月。
“我可和赵答应同住一个院子,却有好几年。
“但她从来对我这个主位不敬……我比云才人,可是更有杀人动机!”
杨婕妤这番话,说得很是有恃无恐。
云雾瞧着她,眼眸微微一动。
“呵。”
容妃则冷声一笑,“云才人是你宫里的人,你当然处处护着她!”
“我跟你还吃同一口锅里的饭呢!我怎么不向着你?有没有反思过可能是因为你嘴里放出来的屁太臭了?”
杨婕妤很是认真地反问她。
“你!”
容妃顿时气得脸一红,“你放肆!身为四品妃嫔,言语却粗鄙不堪!简直不可理喻!”
“我就放肆了怎么着?我粗鄙又怎么着?太后娘娘是我亲姨母,有本事你去找太后娘娘评理啊!”
杨婕妤斜她一眼。
身为后宫唯一关系户,她就是明明白白地狐假虎威。
“皇上!您看看杨婕妤啊!”
容妃转而看向帝王。
见此,杨婕妤直接上前一步挤到陆尧跟前,故意抱着他的手臂朝容妃扬起了下巴,“方才忘了补充了,皇上还是我表哥呢!
“你猜他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骂我?”
容妃顿时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
她和杨婕妤素来不对头。
可无论是太后还是帝王,却总是向着杨婕妤。
“皇上,赵答应位分虽低,却总是一条人命,杨婕妤这般是非不分偏袒徇私,有失公允吧?”
但此时,容妃还是望着陆尧,这般告状道。
“杨婕妤虽然平日里不大着调,但朕也知道,她从不会乱说。”
然而,陆尧却这般说道。
被帝王突然骂不着调的杨婕妤:……
“皇上,其实您可以去掉前半句的。”
她语气真诚地道。
陆尧斜她一眼。
杨婕妤顿时乖巧地低下了头。
“皇上,您看接下来,该如何处置?”薛皇后这才看向帝王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