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答应毒发身亡,则是在月末一刻钟之前。
“也就是说,她至少是一刻钟之前,才吃了有毒的糕点,立即身亡。
“那么按照李太医所说,那种可以令人身上起疹子的毒药,是需要至少三个时辰才起效的。
“从傍晚至今,这么点的时间,至少这一种毒药,根本没有到起效果的时间,也就是说,这种毒药被赵答应服下的时间,应当在今日晌午,也就是午膳时间。
“但绿果和红柚多说了,我是傍晚时才叫团娇送的糕点……”
云雾说到这里。
便走到一旁,抬手抚上一只摆放在餐桌边儿上的食盒。
正是雕刻着缠枝花的那只。
绿果和红柚所言,昭纯殿里,团娇和圆绒去御膳房领膳食,便会提着这只食盒。
“李太医,还望你检查一下,这食盒里残留的糕点里,是否有两种不同毒药。”
云雾此时又是说道。
李太医闻言,立即看向陆尧。
陆尧则朝他点了点头。
李太医便立即取出银针等物,开始检查。
而这一会儿,云雾说了这么多,许多人还是不明白。
“云才人,你到底在胡搅蛮缠些什么?”
容妃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地道,“就算你想证明这两种毒药,毒发时间不一样,可鹤顶红发作的时间,还是更接近你命人给赵答应送糕点的时间!
“这只能证明,含有剧毒鹤顶红的糕点,就是你送的!
“再说了,御膳房也已经证明,你今日午膳时,的确曾经命宫女过去,提出要做一些糕点……
“如今还在这里想要狡辩什么?
“须知再怎么样,也难以改变你毒杀后宫妃嫔的事实!”
容妃所言,也是许多人心中的疑惑。
她们实在没看明白,云雾说这些,根本是把自己说进死胡同里了……
“李太医检验的结果还未出来,容妃娘娘何必如此着急呢?”
这一回,云雾终于理会容妃了。
容妃闻言,便冷笑一声:“看你还能垂死挣扎到何时!”
“容妃娘娘放心,不会很久的。”
云雾则只是这般气定神闲地道。
其他人则一头雾水。
实在不懂,云雾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唯有薛皇后和淑妃,已经明白了云雾的意思。
陆尧则坐在那里,一脸兴味地望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自辩。
“真是奇怪了……”
不久后,李太医检查完那些参与的糕点,便是神情疑惑地道,“这些余下的糕点里,竟是同时含有鹤顶红和另一种毒药的……”
他在这里自言自语地道。
“李太医,你在说什么?什么叫做同时含有两种不同的毒药?”
一旁,薛皇后听见这话,瞥一眼云雾,不禁问道。
“就是,皇后娘娘请看,譬如这两块糕点,是同时掺杂了这两种毒药的……”
李太医说着,自己的语气还是充满了茫然不解。
“那剩下的糕点呢?”
薛皇后不禁又是问道。
“剩下的糕点,都无毒。”李太医摇了摇头。
如今的结果,实在令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容妃心里则是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直接道:“无论如何,这些云才人送给赵答应的糕点有毒,这是事实!”
“可是赵答应毒发的时间不对。”
薛皇后却道,“若这糕点中同时含有两种不同的毒,那么赵答应死时,身上不该出那些红疹子才对,因为这种毒药的毒发时间,需要至少三个小时。
“而且,这期间赵答应并未喝过茶叶冲泡的茶水,不会令红疹子立即出现。
“也就是说,赵答应应当午膳时就中过一次毒了!”
容妃顿时被这话绕得有些头晕。
“那又能说明什么?”
她抚了抚额头,语气烦躁地道,“反正致命的就是鹤顶红!至于这一种,没准是赵答应自己对什么过敏呢!”
“能够说明,绿果和红柚,有一个说了谎。”
云雾此时语气十分平静地道,“赵答应中了两种毒,可她们声称只瞧见团娇在傍晚时送了糕点给赵答应。
“这二人,日常都是在外殿伺候,只要是在这座长春宫里,只要是团娇给赵答应送了糕点,她们都应当能瞧见才对。
“可是,她们却声称只瞧见了一次。
“皇上,嫔妾怀疑,她们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掩盖她们假借嫔妾的名义,给赵答应投毒的事实!
“否则,她们二人指控团娇的口供,怎会如此一致?毕竟今日,团娇根本不曾换过衣服!这只食盒也不是昭纯殿之物!
“只要一口咬死了是团娇送的糕点,就没她们的事了。
“可是,就算傍晚时是团娇送的,那中午的那一次能令赵答应起疹子的糕点,又是谁送的呢?
“只要她们二人有一人说谎,那么她们指证嫔妾命团娇给赵答应投毒一事,并非事实,因为说谎的人,她们的话,根本不可信!
“还有,一块糕点,里面却含有两种完全不同的毒药,毒发时间却又不同……这足以证明,事情另有蹊跷。
“别说嫔妾的昭纯殿了。
“便是整个长春宫,都没有设立小厨房,嫔妾实在是没有本事,在这种条件下,凭空做出来有毒的糕点……嫔妾是被冤枉的!”
云雾说完,直接对圆绒使了个眼色。
圆绒立即拿出来一只完好无损的食盒。
一样是雕刻着缠枝花的花纹。
团娇也在这时候站出来说:“皇上,奴婢今日根本不曾换过衣服,穿的一直都是这条粉色宫女服。
“此事,杨婕妤和她身边的宫人都可以作证,傍晚之前,奴婢是去杨婕妤的殿里送过一次糕点的!奴婢的箱笼里,也根本没有碧青色的宫女装,一切,都是绿果和红柚在说谎!”
团娇一说完。
绿果和红柚脸上都是现出一抹匪夷所思的神情!
“不可能!”
“我们都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