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收东西不?”张宇尽量让声音听着自然点。
老板抬了抬眼皮:“拿出来看看。”
张宇手心有点冒汗,从兜里掏出那三枚古银币,轻轻放在玻璃柜台上。
老板放下手里的活儿,拿起一枚,对着灯光仔细瞧,又摸出个放大镜,凑近了看,脸上没什么表情。
“哪儿来的?”老板随口问。
“家里……家里老辈儿传下来的。”张宇含糊其辞,心跳得跟打鼓似的。
老板没接话,又拿起第二枚、第三枚,看得更仔细了,还拿出个小电子秤,称了称重量。
张宇大气都不敢喘。
好半天,老板才放下放大镜,重新看向张宇:“东西还行,战国时候齐国的刀币改铸的圆钱,存世量不算多。品相嘛,就这么回事。三枚,打包给你这个数。”
老板伸出三根手指头晃了晃。
“三……三百?”张宇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难道这也不值钱?
老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三百?你买根毛线啊?三千!一枚一千,爱卖不卖。”
“三……三千?”张宇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声音都劈叉了,“一……一枚一千?”
卧槽!
“怎么?嫌少?”老板眉毛一挑,“这还是看在东西保真的份上,不然我还不一定要呢。”
“不不不!不少!不少!”张宇连忙摆手,脸都激动红了,心脏砰砰砰得快要跳出嗓子眼。
三枚破银币,三千块!
发了!这次真发了!
这他妈比卖一仓库陶罐都赚得多啊!
三千块!
张宇捏着那几张还带着银行味道的票子,手心有点潮。
走出那家古钱币店,外面的阳光刺得他眼睛发花,腿肚子还有点转筋。
三枚不起眼的破银币,换了三千块!
他站在街边,看着车来车往,脑子里却全是雍城那空荡荡的粮仓,还有士兵们饿得发绿的脸。
三千块……还是不够。
差得太远了。
但这路子,绝对走对了!
古钱币!这玩意儿是硬通货!
张宇心里跟打鼓似的,一条路好像在他眼前亮了起来。次元通道的真正用法,这才是冰山一角!
他几乎是跑着回了便利店,关上门,立刻尝试着集中精神,将刚才那股子兴奋和“银钱换了三千”这个模糊的概念,朝着某个方向“推”过去。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交流,就是一种感觉,一种尝试。
……
雍城,姜雪晴的临时住处。
她正靠在榻上,听亲兵汇报城防修补的进度,脸色比前几天好了些,但依旧没什么血色。
忽然,她微微蹙眉,拿着军报的手指顿了一下。
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不是声音,也不是图像,更像是一种……感觉?一种混杂着欣喜和急切的情绪,还带着“银钱”“换”“很多”的模糊念头。
是“仙家”?
她屏退了亲兵,独自坐在那里。
几枚库房里翻出来的旧钱,在“仙界”竟能换来资财?
仙家手段,果然匪夷所思。
雍城的困境,似乎真的看到了一线生机。
可紧接着,一股更深的忧虑浮上心头。
张宇频繁往来两界,做这种搬运物资的事情,风险太大了。那个“仙界”,难道就没有觊觎之人吗?
她不懂现代社会,可人心险恶,哪里都一样。
必须提醒他,小心行事。
……
张宇这边,兴奋劲儿很快就被现实浇了一头冷水。
三千块,买米?连给几千号人塞牙缝都不够。
修城墙不要钱?抚恤伤亡不要钱?补充兵器甲胄不要钱?
妈的,哪儿都是窟窿!
小打小闹根本没用,得搞票大的!
他的目光,开始瞄向那些真正值钱的东西。
古董字画?玉器?金银器?
雍城这地方,穷得叮当响,打了这么多年仗,就算以前有过好东西,估计也早就被抢光或者毁了。
他开始有意识地在城里转悠,特别是那些看着有点年头的老宅子,还有之前查抄的几个小吏的家,扒拉了半天,除了灰尘就是耗子屎。
他还旁敲侧击问过姜雪晴,城里有没有什么祖传宝贝或者大户人家藏起来的窖藏。
姜雪晴对这些一问三不知,只说战乱频繁,就算有,也难寻踪迹了。
张宇不死心,他总觉得肯定有漏网之鱼。
同时,他也开始研究现代这边的高端玩法——拍卖行。
他在网上搜了几家国内有名的大拍卖行,看着那些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甚至上千万的成交记录,心脏砰砰直跳。
娘的,要是能弄一件那样的宝贝过来,雍城的危机不就解了?
他鼓起勇气,试着打了几个拍卖行的咨询电话。
“您好,xx拍卖,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电话那头的声音甜美又客气。
“呃,你好,我这儿……有点老东西,想问问,你们收不收?”张宇尽量让声音听起来稳重点。
“请问先生您具体是什么藏品呢?比如瓷器、书画、玉器?大概是什么年代的?有相关的鉴定证书,或者清晰的来源说明吗?”
一连串专业问题砸过来,张宇直接懵了。
“我……我也不太清楚具体啥年代,就是……挺老的物件儿。”他支支吾吾,“没……没什么证书,就是家里传下来的……”
“先生,非常抱歉,我们对拍品的来源和传承有严格要求,需要权威机构的鉴定证明或者清晰的流传记录。如果您无法提供,我们恐怕无法受理您的藏品送拍。”
“嘟…嘟…嘟…”
电话被客气地挂断了。
张宇不死心,又换了几家打,结果大同小异。要么嫌他说的东西(他含糊描述的陶罐、铜钱之类)档次太低,不够上拍资格;要么就是卡死在“来源”和“证书”上。
他这凭空从古代搞来的东西,上哪儿弄“清晰的传承记录”去?编故事都没法编圆乎了!
碰了一鼻子灰。
张宇瘫坐在便利店的塑料椅子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想挤进那些有钱人的圈子,门槛高得吓人。人家玩的是身份,是故事,是传承有序,他这来路不明的“老物件”,谁认?
看来,光有东西不行,还得想办法给这些东西弄个“户口”,或者,找到一个能带他进场的“领路人”。
他看着墙角那堆还没处理掉的古代破烂,又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那块冰凉坚硬的黑色玉佩。
麻烦事,真他娘的一件接一件,没个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