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长又短，又硬又软，大小不限，空间自建，从地到天，宜居新神……】
两个掩面会信徒反复吟唱，笑嘻嘻的，应该是欢愉面具。
“爸爸，你知道这是什么嘛？”影儿听不懂。
“这个描述太宽泛了……”李阅摇摇头，“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流诅不也可以这么形容？”
影儿仔细想了想，发现刚才的流体的确又长又短又硬又软，也能从地指到天。
“没事，不用纠结，管他要拿什么做祭品，反正我们看到最后，总能知道。”李阅在细雨走廊晃过这么一大圈，愈发觉得这边的信仰之战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首先当然是隐藏起来的托索斯。
二来就是西斯托勒姆凭什么活到现在。
最后则是还没什么动静的老山羊本羊——无论此刻掩面会脑袋里想的是什么，总归只是大祭坛的爪牙，未必能知道老山羊的真实计划。
想刺探这件事的话，还是瑞德寇特那边更有可能一点。
目前，已知西斯托勒姆正在冰眼准备一个让新神降临的仪式，其他各个异端们正在往冰眼靠拢……
仪式会在什么时候发动李阅不得而知，但按照老山羊总喜欢在最后一颗接管的习惯，估计仪式成型的那天，就是老山羊动手的那天。
李阅已经对老山羊有些了解。
这一次，李阅在暗，老山羊则相对更加明晰一些。
下一步，就是去巨大骨车潜伏，听一听瑞德寇特在想什么。
如果西斯托勒姆的仪式一时间不会开始，那也许可以先冲过去，把细雨走廊点亮？
要是能在老山羊有动作之前就完成想象物阶段的晋级，那处理起他们来也就更加游刃有余……
可正在李阅准备动身离开时，那两张欢愉面具的心声中，忽然有枝叶生长的声音。
这种声音非常难以察觉，如果不是李阅曾经在禁忌森林盘桓过一段时间刷恶意，根本注意不到。
下一秒，那两个掩面会信徒的五官中便生长出藤蔓和花草。
藤蔓穿过它们的面孔和面具，紧紧缠绕在一起。
【呃……哈哈……】
两张欢愉面具的思绪瞬间停滞，然后嵌合为一，结成了一颗花园里的双面果实。
一只白皙的手握住果实，轻轻摘下，舔了舔，笑了。
那是一个只有手掌白皙，身体强壮、体毛茂盛、手持一根冰溜子的女人。
已经不太像是人类，反而像是生活在禁忌森林里，经过某种畸变的怪人。
在花园旁边观察得足够久，李阅和影儿知道这个四季神教的信徒名叫戈布拉旻，应该是这一伙四季神教的头目。
戈布拉旻挤了挤双面果，挤出残留的体液，招呼信徒们一起跑过来品尝。
信徒们尝到欢愉的味道，都很快乐。
“挂到我们的神树上面吧！”戈布拉旻用冰溜子挑起双面果，把它扔回了花园正中。
正中则有一棵虚无的小树苗，正在不断变换的四季中茁壮生长。
李阅甚至懒得去理解这棵神树的生长规则，知道一切都被信源扭曲了，神树未必是树，没人知道它原本是什么。
“今晚这个，谁去？”戈布拉旻扔回果实，然后捡起了地上那两枚骨牌。
刚才它们正被两个欢愉面具握在手中。
“他们也要参加杀戮杯呢……”这次影儿听懂了戈布拉旻的话。
“当然，想要吸纳更多信徒传播信仰，百年杀戮杯可是好机会。”李阅一开始就拿捏住了这些异端们的心思，不愁他们不参加。
已经在斗兽场见识过无夜教派、掩面会和背负教派，现在李阅有点好奇四季神教会是怎么个打法。
“您去！您去！您去！”野人般的四季神教信徒们各自拿起身边的花，用花骨朵指向领袖戈布拉旻。
相比较流诅和背负教派，四季神教内部的交流好像还正常一些。
“那我去吧！让我为神树带来营养！”戈布拉旻突然娇羞，像一个突然塌缩了的畸形椰子。
“带来营养！”教徒们欢呼。
“而且我去魔王城，也会留意一下那座森林！让它滋养我们的神树……”戈布拉旻的声音变得高昂，“结出食物，养活所有人！”
“养活所有人！”教徒们应声。
而李阅没想到从他们的心声听不到太多内容，反而话语中透露更多信息——四季神教除了同化其他信仰之外，还有这种信念。
凯欧斯大陆连年战火，先是远征军打旧教廷，再是帝国来打魔王城，现在又是北境的信仰之战……
活着的人要么跑去帝国当奴隶，要么成为信徒或者沙民。
假如四季神教真能结出无限食物的话，那的确很伟大。
只不过谁也不知道四季神教的这个教义究竟是为了吸收更多信徒，还是解决凯欧斯大陆上人类的燃眉之急。
“爸爸，他们说的是什么森林？”影儿的注意点没在戈布拉旻话语的后半句，而在前面。
“还能有什么森林，魔王城里不就只有那一座林子。”李阅想起守林人。
“那他们还跑到北面来干什么？”影儿无法理解四季神教的做法。
“又想要信徒，有想要信仰咯？和其他教派们一样。”李阅暗暗记下这个拿着冰溜子的野人，准备在斗兽场里与她接触一下。
假如四季神教真的能够产出粮食的话，那或许可以帮他们与老鲁他们拉根线？
总之，今夜的第二场百年杀戮杯，一定不会寂寞。
想着，李阅退得远了些，幻化成影子恶魔，念出诺莱摩尔的召唤词。
影影于暗影中现身，丢来一扇门，接应李阅来到巨大骨车的驻地。
【你准备好了？细雨走廊的外面……都感应过了？】
诺莱摩尔当然最在意李阅的晋级进度，问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个。
周围黑黢黢的，暂时分辨不出是在哪里。
【对，就差冰眼了。】李阅回应影影，【但我还没决定什么时间、用哪种方式进去……】
在决定进去的方略之前，李阅想要尽可能更多地了解大祭坛和老山羊的计划，以免冲冰眼的时候引起不必要的注视。
【那现在正好，我可以让你看一看……骨车教正在做什么……】
影影将影子分层，浓淡各异，铺陈出一幅骨车教驻地的实时地图。
地图上，正有无数的点像是蚂蚁般跑来跑去。
其中，最瞩目的赫然是一群身穿红袍的蚂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