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最后两个问题。”指骨不起效果,方白也只能放弃使用。
钱院长慢悠悠地吹开杯中的浮沫,“问吧,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第一个问题,隐祸既然想杀我们,为什么畏首畏尾的?”
“第二个问题,他们追杀我们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别用'恨意'这种敷衍的说法骗我。”
钱院长放下茶盏时,杯底与红木桌面相触,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第一个问题...”钱院长突然挺直了腰背,“不是隐祸不敢下手,是【怨海】在犹豫。”
“你们是一扇门。”钱院长的指尖在桌面画了道弧线,“一扇并不宽敞的门,如果你们死了...”他的手指突然敲在弧线中央,“门就开了。”
“这意味着【怨海】与学院的全面开战。”钱院长突然笑了,“但它全盛时期都被镇压在学院之下,更遑论现在?能从你们这扇小门渗透的力量,不及它本体的万分之一,它根本没有胜算。”
他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天气,“学院不太在意这事,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怨海】渗出些污染罢了,以学院的力量,并不难处理。”
“至于第二个问题...”钱院长的目光忽然变得深邃,“【怨海】不想杀你们,但隐祸却恨不得将你们碎尸万段。”
他双手交叠,解释道,“这是理智与恨意的角力,讽刺的是,代表理智的是【怨海】。”
“你在质疑...单纯的恨意不足以驱使隐祸。”钱院长看向方白,轻笑一声,“那是因为你没被‘恨’吞噬过。”
“你不是在止境生存过几天吗?如果这个时间再长一点你或许就会明白,人一旦被污染,会变成什么模样......”
他缓缓起身,踱到窗前。
“我可以给你们一点方向。”
“我的猜测是...隐祸可能是其他学院的导师,当年筹建旧州学院时,反对声最大的那群人...”
他看向方白,“他们视旧州为神弃之地,却眼睁睁看着旧州学员的天赋碾压所谓的'正统'。”
“一粒仇恨的种子,在污染的滋养下...”他的手掌张开,“足以长成参天大树。”
方白似懂非懂的点头。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又开口。
钱院长抬眼看他,似笑非笑,“小朋友,你的问题是不是有点多了?”
虽这么说着,却还是摆了摆手,“问吧。”
方白看向钱院长,“那么强大的隐祸,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学院里,难道学院就一点都没察觉?”
“你也知道人强大?”钱院长回到座位上,“强大的人,隐藏自身又算什么难事?”
“若是纯粹的污染体,倒还好分辨,学校能很轻易的监测到污染气息。”
“但隐祸的本质是人,而且还有怨海帮着打掩护。”
“那些来来往往的导师,有些长的和学生没区别,但哪一个不是强者?正常情况下,你能分辨吗?”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方白,“你觉得我这双老眼往那一瞅,就能看出谁是隐祸?还故意让你冒着危险跑来跑去。”
“我可以帮学校追查隐祸。”
方白缓缓抬头,“但我需要钱院长你的配合。”
钱院长眉梢微挑,露出一丝兴趣,“哦?配合?”
“首先,加个通讯。”方白扯出一抹笑意。
“你...不会是想有危险就打我的通讯吧?”钱院长挑了挑眉,“保护学生倒是没什么,但通讯的基站信号非常容易被遮掩,你恐怕很难有这个机会。”
“你坐在办公室里肯定不知道,那天晚上,我们为了走到院长室有多难,如果有你的通讯,你只要抬抬脚,就能帮我们。”方白无奈的说。
“那天晚上?周一吗?周一我不在学校,正常情况下,我只有周三晚上会在学校,白天随机在校,我要是离得远的话,可不要指望我能帮到你。”
话未说完,他轻轻抬手,一支笔凭空出现在他指间,笔尖在空中划出一道泛着金光的符文。
那符文扭曲变幻,最终凝成一串数字编码。
“我的私人通讯号,不过提醒你...要是我碰巧在千里之外,可别指望我能瞬移回来救场。”
“有没有经常在校的导师?可以推荐推荐?”方白问。
如果钱院长不经常在学校,接下来的计划没办法进行啊。
“没有,稍微厉害一点的导师,都不住学校,教学只是副业,主院导师有常驻导师,但我不熟。”
......
方白走后。
穿着旗袍的老奶奶出现。
“这样会不会让他觉得...学院有些淡漠学员生命?”钱院长看向老奶奶,“明明是很严重的事情,我们却在一直强调学院不在乎这件事。”
老奶奶没有回答,只是望向窗外逐渐垂下的夜色。
“让他好好想想,他们快没时间了,为了保住他们...旧州学院已经死了不少人了,在这么下去,我们也不好压住。”
“你晚上,再去一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