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
狐狸这便离开了那间破旧的客栈,回到皇宫。
她悄然从草丛里钻过,却没有注意到,暗处,已经有一双眼睛悄然盯上了她。
同济大师拄着禅杖,站在屋檐下,手持佛珠,闭上眼睛,仿佛就能探测到她在何处。
“来了。”
“妖孽的气息。”
他腾空而起,越过树林,穿着袈裟的身影,停在狐狸的面前。
用力一敲禅杖。
“大胆妖孽,还不快快现形!”
“怎么又来一个臭和尚!”白灵毓一惊,躲到树后,一阵轻烟飘过,狐狸的形态已经转变成纤纤少女,绾着白发高髻,一身白纱素衣。
“老和尚,滚开,别挡本宫的道。”
“你一个狐狸精,也敢在我面前放肆,说,你将我徒儿关到哪里去了!”
“想知道?拿命来先!”
白灵毓出手。
同济大师闭上眼睛,他似乎在闭着眼时,能更准确地捕捉到白灵毓的气息。
任她如何出招,都碰不到他半片衣袖。
白灵毓很快意识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这个老和尚是空忘的师父,本事自然要比空忘大。
她只能选择走为上策。
却不料,腾空飞起的瞬间,脚踝被老和尚抓住,狠狠往下一拽,整个人摔到土里,疼得浑身骨骼都要开裂了。
“老东西,你——”
她想要怒斥,禅杖已重重敲下,撞击她的后背,剧烈的疼痛,五脏六腑翻滚起来,生生吐出了一口血。
这时,白灵毓终于感到害怕。
她化形成狐,发出悲拗的狐鸣。
与此同时,在侞皇妃床榻上的李盛渊,蓦然惊醒,出了一额头的冷汗:“徐宁海!滚进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皇上,还早呢,您还可以睡半个时辰,再起来上早朝。”
徐宁海谄媚地说。
“皇上,怎么了,我们再睡一会儿吧。”侞皇妃长臂攀上了他的肩膀,软软依偎在他怀里,青丝散开,香气袭人。
李盛渊不语,他方才似乎听见了白灵毓在悲泣?
体内的妖丹,在丹田处,气海翻涌。
一定是出事了。
眼底闪过稍纵即逝的黑气。
他猛然推开侞皇妃,掀开被子下床,匆匆穿鞋。
“不行,孤要起来了,徐宁海,摆架,走。去毓庆宫一趟。”
“你要去找白灵毓?”
侞皇妃震惊,面上充斥着不满,扭曲的妒忌。
李盛渊不予解释,快步离开。
与此同时,听见了这声悲鸣的,还有宓善和李长虞。
他们才从落霞殿赶回来,正欲穿过这片鲜少有人走动的绿林,就听见了一声狐鸣,往前赶去,竟看到白灵毓和一个老和尚在打斗。
白灵毓不敌,被老和尚打得现出了原形。
躺在地上,呼吸起伏,眼中充斥着恨意和恐惧。
下一秒,老和尚拿出一个麻袋,将狐妖的真身装了进去,转身便走了。
“不好,白灵毓被那个和尚抓走了,他什么来路?”宓善蹙眉,语气渲染着担忧。
“跟上去看看。”李长虞下意识握住她的手。
一顿,又松开,冷冷道,
“跟着我。”
两人悄然跟随,见那老和尚竟然走进了慈宁宫,来到了太后的寝殿。
“同济大师。”太后立刻出来迎接他。
与此同时,殿中还有另外几人。
宓善和李长虞悄悄落在屋后,打晕了一名看守的太监,把窗户戳破一个洞。
只见,六亲王李怀琰,丞相夏侯庆,以及方才的同济大师,太后,共处一室。
郑公公在门边守着。
“你们要的妖狐,老僧已经抓到了。”同济主持将麻袋往地上一丢,“这狐狸精,也就仗着帝王的宠爱,在宫里无法无天,到了老僧面前,还不是只有乖乖束手就擒的份。”
“同济主持不愧法力高强。”太后欣慰,“谁打开看看,确认一下。”
“我来吧。”六亲王动手,拉开麻袋,只见一只雪白狐狸,嘴角带着血迹,看到他们,怒得龇牙咧嘴。
同济主持伸出手,扼住它的喉咙,另一只手在它额头点了下,口中碎碎念。
很快,狐狸又化形成人,正是白灵毓的模样,持续了不到一秒,就恢复原状。
“真的是她!”
太后骇了一跳,连连后退,惊悚爬上她布满皱纹的脸,“可恨,有这样的妖孽在我们大越后宫,在皇帝的身边,皇帝怎么能好!”
“哀家恨不得立刻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将她挂到城墙上晒干!”
说完,重重一拐杖敲响白灵毓的后背。
白灵毓嘤唔一声,像极了小动物被打发出的悲泣。
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浑身颤抖,尾巴都夹起来了。
“这时候知道装可怜了,先前连哀家都被她戏耍得团团转!”
“太后息怒!抓住了她就好,等皇帝上朝,我们就将她带过去,给文武百官都看看,让那瞎了眼的狗皇帝好好认一认,究竟这妖妃的真身到底是人是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