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打上城头,夺下太平,斩杀阮贼首级!”
“放箭!放箭!拦下他们!”
太平城一片火海,鲜血染红了城墙,血战数个时辰,官兵才是退去。
亲自指挥完战斗的阮武成只觉得心神疲惫,摇摇晃晃的回到府衙临时住处,这数日之间朝廷天兵攻城数次,每一次都是大军压境,每一次都是差点攻下城头,或是差点打开城门。
这能够击退一次、两次、三次......但是再这样下去,他也是守不住了。
“该死,不该来趟这趟浑水,太平是死地,不能留在这里,必须要回返红河!”
阮武成自言自语道,如果是一开始他还有哪怕一点点的幻想,那现在就真的一点都不剩下了,这太平是绝对守不住的,若是被天兵抓住,他也是绝对活不了的。
若是回返红河,借着地利,他未必不能够坚守,况且朝廷的天兵未必会进入安南!
“来人,传黎义!”
不多时,他麾下大将黎义便是走了进来,拱手道:“公爷!”
阮武成正色道:“本公要回返通化搬来援军,我给你三千兵马,留守太平,务必要挡住敌军!”
黎义眼皮一跳,眼神之中不经意的露出怨恨,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哪能够不明白这阮武成是什么意思,这是要让他垫后啊。
搬援军?通化那里,或者说整个红河地区,哪来的援军?通化的确还留有了五千卫戍兵马防备,但是黎义绝对不会相信阮武成会调动这五千兵马。
阮武成沉声道:“你可是不愿?”
黎义回过神来,连忙道:“末将领命,末将定与此城共存亡,若是此城失守,末将提头来见!”
阮武成很是满意,笑道:“大善!”
又是想了想,道:“若是你发觉是不可为,也可以撤军回返。”
到底是自己手下的兵马和将领,若是能够保存实力回来那也是一个好事。
黎义低头称是,只是心已寒。
“狗东西,老子跟你出生入死的,你竟然这般对我,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黎义心中骂道,心中也是有了主意。
只是阮武成不曾发现黎义眼角一闪而过的怨毒,只是不断思量着自己该如何撤走。
“你且下去准备吧。”
“诺。”
待黎义走后,阮武成便是让自己的亲信再去点两千兵马,又在城中大肆搜刮了一番,强行抓住了数万百姓,就要出城撤回通化。
安南毕竟是国小民寡,若是能够带走这数万百姓,也能充实他的领地,要不了多少年,这些百姓又能够生下孩子,壮大实力。
是夜,被抓住的百姓都是被聚在一起,兵马围困住他们,准备裹挟出城。
阮武成不敢在太平久留,免得夜长梦多,打算连夜撤离,只有回到红河地界他才是能够安心得下来。
“可都安排妥当?”
亲信恭敬道:“回公爷的话,已经是安排妥当了,随时可以出城。”
阮武成满意的点了点头,此人做事甚是周全,因此极为得到他信任。
“吩咐下去,即刻出城。”
阮武成吩咐道,亲信应声,就在此时,府衙外突然传来厮杀的声音。
阮武成脸色一白,喝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下意识便是想到朝廷的兵马打进来了,他现在已经是有一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亲信也是脸色变了变,这府衙之外,怎么可能会有厮杀的声音?
还没等他出去查看,便是有门外的侍卫冲了进来,脸上带着血液,不知是何人的。
“公爷!公爷!外边,外边有叛军!”
“是何人?”
“是......”
还未说出口,那侍卫已经是说不出话来了,箭矢插入他的胸膛,鲜血喷涌。
下一刻,便是有熟悉的声音传来进来:“乱臣贼子阮武成,犯上作乱,不尊国主之令,不敬天朝,今日本将军替天行道!”
阮武成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他怎么可能听不出这个声音。
阮武成怒吼道:“黎义,本公这般信任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本公的?”
黎义哈哈大笑:“信任?狗贼,枉我同你出生入死,结果便是想让我替你去死?”
随即,又是脸色一变:“狗贼,今日我便是要拨乱反正!”
阮武成忌惮的看了看他手中的宝剑,尽量放缓声音,道:“黎义,你若是就此收手,本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荣华富贵本公可以给你,甚至能把归化封给你,你若是一意孤行,你以为那裕王就当真会放过你吗?到了最后无非是我们一起死!”
阮武成恩威兼施,又是利诱又是威胁,语速极快。
黎义却是嗤笑,手中宝剑出鞘:“狗贼,不用再拖延了,你莫不会以为我会犯这般错误吧?”
阮武成为何敢把军队交给对方?无非是这些兵马不会听黎义的,至少得有他的命令,这些是他的本部兵马。
而黎义也知晓,这个行无比迅速,更是只带了自己的部曲,不过数百人!
“去死!”
“逆贼!你也不得好死!”
隆庆九年三月,安南成国公阮武成麾下大将黎义拨乱反正,诛杀阮武成于太平城,随后太平城大乱,一番血战下黎义接过太平城兵马,率领将官出城向朝廷投降。
同时,刘胜义劝降周边城池,周边城池义军又闻阮武成之死,纷纷响应。
消息传回安南国内顿时是引起轩然大波,所有人都是没有想到在安南国内叱咤风云的成国公就这般死在了天朝境内,而红河地区阮武成的地盘立刻陷入群龙无首之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