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蝉只觉贴身衣裳刺挠得慌,想来是为着好看,没怎么考虑舒服。
尤其胸前那点刺绣,硌得她都……
“这又是什么?”
男人好不容易松了他,迈开两步,又蹲下身拾起什么。
细细的金链子淌下,那银鼠皮制的腰带,捧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中。
完了,还是被他看到了。
闻蝉拽衣襟的手松了松,露出几寸锁骨肌肤,“是你上次说,想再打几条……”
“所以,这也是我的生辰礼?”
闻蝉点点头,可惜没能藏住,提前两日暴露了。
谢云章一手攥着她贴身小衣,一手持着新的腰带,脑海中又不受控地幻想着,她凌乱的衣衫里头会是什么光景。
心痒。
除了心痒,被妻子如此用心地取悦,一颗心更是满到要溢出来。
“妖精。”真是要命。
闻蝉没听清,仰头问:“你说什么?”
心头千万个满意,他却故意板着脸问:“既是我的生辰礼,为何却给你自己添置物件?”
“你,我……”
闻蝉一时语塞,而后竟下意识说了句:“都是给你看,给你用的呀。”
她解释得一本正经,可越是如此,男人心头那把火就烧得更旺。
“拿着。”他把手中腰带递过去。
闻蝉接了,“做什么……啊!”
谢云章俯身,直接将她挂在肩头扛了起来,大步向床榻走去。
他肩身硬,那件小衣刺得慌,不过几步路,闻蝉被磨得眼眶湿润,还好很快就躺到了榻上。
床帐都没放下,天光大亮,男人的手就朝她领口伸来。
她自知是逃不过了,却还于事无补地念叨着:“还有两日呀,还没到你的生辰唔……“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堵住檀口。
闻蝉费力低眼去看,居然是自己褪下的小衣!
“呜呜呜!”
偏偏仰躺的姿势,叫她不好吐出来。
谢云章的手一刻没停过,真见到她精心准备的“生辰礼”,深黑的瞳孔有一瞬怔愣。
接着欲色蔓延,烈火灼烧。
指腹触即轻薄的软烟纱,又缓缓抚过绣工精致的芍药花,他在心里念了千百回“妖精”。
俯到她耳边说的却是:“多谢夫人,这份礼我很喜欢。”
“生辰虽还有两日,提前拆礼,却也无伤大雅。”
啪嗒,新的腰带扣上腰肢。
……
……
……
半个时辰后。
男人随手拉了衬裤套上,在精壮的窄腰一侧打结,便赤足穿过衣衫散乱的廊庑。
他先走到支窗下,将正对烧着银炭的窗给开了,然后陆续推开屋里每一扇花窗。
冷风灌进来,拂散屋里的闷热,也冲淡裹挟情欲的气息。
谢云章将床底下那个炭盆挪出来,搬到窗下,做完这一切擦了擦手才回到榻上。
把那有气无力的身子拢进怀里,用自己的身上的热意供她取暖。
“好些了吗?”
本是没有那么快放过她的,可一回结束,她忽然说自己喘不上气,脑袋晕得慌。
“都跟你说了,屋里烧着炭盆,窗子是要开的。”他语调严厉又关切,似乎还带着些欲求不满。
闻蝉枕在他臂弯,小声说:“我没想……我试完衣裳就是要开窗的。”
倒是自己害了她了。
谢云章既觉好笑又无奈,将她身子收紧几分,俯首在她汗津津的前额烙下一吻。
“是,是为夫不够周到,还请夫人谅解一回。”
闻蝉听见他自称“为夫”,唤自己“夫人”,这才有了和人做夫妻的实感。
拜过堂,圆了房。
现在是真真正正的夫妻了。
她和谢云章费尽心思准备、挑日子,却都不如天时地利人和,情之所至,自然而然地发生。
新鲜却也寒凉的气息涌入帐内,她脑袋清明些,竟生出初为人妇的羞涩欣喜来。
贪恋他的怀抱,枕着他,亦不想松手。
愈发确信,谢云章于自己是不同的,不管是心里,还是床笫间。
门外青萝也纳罕,三爷进去就没响动了。
门窗紧闭,这两人在屋里做什么呢?
难不成是一起午睡?
继窗子被陆续推开后,又过好一会儿,屋门才终于从内拉开。
“三爷。”
男人已经换上便服,吩咐道:“去打盆水来,少夫人午睡起了,要洗漱。”
少夫人真在午睡?
青萝暂时将那檀木箱子抛到脑后,应声去打了盆热水。
回来时,却见三爷还守在门口。
“给我吧。”
“是。”
屋门又关上了,青萝抓了抓脑袋。
怎么感觉,三爷有些不一样了?
但是要她说,又说不出来。
到晚膳前一个多时辰,夫妻俩一直在屋里呆着,没叫任何一个人伺候。
天冷,几个小丫鬟乐得偷闲,窝在共住的倒座房里,围着火盆嗑瓜子。
“今日三爷进了主屋,怎么就再没出来过了?”
“出来过一回,刚刚我看见青萝打了盆水送去。”
“哦……”立刻有人意味不明地长吁。
年纪最小的还不解,“打水怎么了?”
“还能怎么,少夫人年轻貌美,三爷平日又洁身自好的,干柴烈火,打盆水灭灭火呗!”
此话一出,两个年纪大些的立时笑作一团。
琥珀虽也听懂了,却也只干笑两声。
便又有人撞了撞她肩头,“三爷和少夫人这样恩爱,你伺候的那位怎么办呀?”
琥珀一吐瓜子皮,“还能怎么办?回了小院再胡乱发脾气呗!”
……
晚膳时,青萝终于见到闻蝉了。
不同于三爷是男主子,青萝每日伺候闻蝉起居,此刻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着。
不仅三爷今日不同,少夫人也是大大的不同。
她脸颊似乎比往日更为红润,眼波流转尽是媚态,举手投足更是透着股说不出的味道,简直……
连她一个姑娘家看了都要眼红。
再看三爷。
吃饭都要贴这么近,一副恨不能将人抱到怀里喂的模样。
自己都没吃,就顾着往少夫人碗里夹。
知道他们感情还不错,可何时好成这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