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蛇蝎美人贵女 vs 狂枭战血将军
“喝!”
一声暴喝响彻镇北将军府的练武场,玄铁长枪如黑龙出洞,带着凌厉风声劈向前方。
“咔嚓”一声,粗壮的木桩应声而断,碎木飞溅。
持枪的男子剑眉紧蹙,一双鹰目里翻涌着骇人的煞气。
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浸湿了早已被汗水打透的黑色劲装。
“少将军,您已经练了两个时辰了。”亲卫赵七捧着汗巾上前,小心翼翼道:“老将军今日回府,您是不是该……”
“滚!”燕临霄反手一枪横扫,枪尖在赵七喉前三寸稳稳停住,吓得他脸色煞白。
“谁准你提他?”燕临霄收回长枪,眼中戾气更甚。
他随意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露出左颊一道细小的疤痕,那是三个月前在边关与蛮人交战时留下的。
练武场外围,几个丫鬟正窃窃私语,见燕临霄目光扫来,立刻噤若寒蝉,过了一瞬,却又禁不住八卦聊了几句。
“听说了吗?老将军这次回来,要带新夫人入府呢。”
“嘘,小声点,少将军最忌讳这个……”
“据说是个商贾之女,才十八岁……”
燕临霄耳力极佳,这些碎语一字不落地传入他耳中。
他五指猛地收紧,枪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少将军!”一名侍卫匆匆跑来,“老将军的仪仗已到城外十里亭,他让您去面见……”
“面见新来的夫人。”侍卫低下头来丝毫不敢看主子的脸色。
“告诉他,本将军在剿匪。”燕临霄冷笑一声,转身走向马厩,“去牵我的踏雪来。”
十里亭外,燕家军旌旗猎猎,铁甲森然。
燕知戎端坐马上,眉宇间凝着不悦。
他相貌堂堂,虽为武将却很是英俊儒雅,玄色风氅被风吹得鼓起来,露出腰间青龙剑和腰带上的游龙玉佩,英俊潇洒,气宇不凡。
听完侍卫战战兢兢的禀报,他冷哼一声,手中马鞭猛地一甩,空气里炸开一声脆响。
“剿匪?北境三州的匪患上月就被他荡平了,他剿的是哪门子的匪!”
侍卫跪伏在地,冷汗涔涔,不敢接话。
这时,马车帘子被一只素白的手轻轻掀起,露出一双盈盈如水的眸子。
“将军息怒。”声音柔似春溪,听得人心中一软。
燕知戎神色微缓,翻身下马走到车前。
帘子半卷,姝朵戴着轻纱,只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和如画的眉眼。
她伸手搭在燕知戎臂上,这只手好看极了,指尖莹白如玉,就是没有什么血色,像是美玉雕刻而成一般。
“少将军军务繁忙,妾身入府不过是小事,何须劳他亲自相迎?”她微微低头,露出一段脆弱易折的颈线,“若因妾身伤了父子情分,倒叫妾身无地自容了。”
燕知戎亲自搀扶姝朵下车,指尖触及她手腕时微微一怔——那肌肤凉得惊人。
“手怎么这样凉?”他皱眉,解下自己的狐裘披风裹住她单薄的身子。
姝朵低垂着眼睫,唇边浮起一抹浅笑:“妾身自幼体弱,让将军见笑了。”
她脚步虚浮,刚落地便是一个踉跄。
燕知戎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肢,这才发现宽大的裙摆下,这腰肢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周围的亲卫们皆瞪大了眼——他们何曾见过杀伐果决的将军这般小心翼翼对待一个女子?
“将军……”姝朵苍白的脸颊泛起薄红,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他胸前铠甲,“这么多人看着……”
燕知戎恍若未闻,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玄铁铠甲硌得她轻哼一声,他立即调整姿势,让她的侧脸贴在自己未着铠甲的右肩上。
十分细心与体贴。
“全军听令!”燕知戎沉声喝道,“放缓行军,遇颠簸处需……”话未说完,怀中的女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缕殷红溢出纱巾。
“停车!”
整个仪仗队瞬间静止。
燕知戎单膝跪地,撩起一角轻纱,用指腹抹去她唇边血迹,那抹红衬得他指尖发颤。
姝朵却轻轻握住他的手腕:“不妨事的,老毛病了。”
她望着他笑,眼里盛着破碎的星光,“将军别误了时辰。”
当仪仗终于抵达将军府时,暮色已沉。
府门大开,却不见少将军身影。
管家跪在阶前冷汗涔涔:“少将军他……去剿……”
“本将军知道了。”燕知戎冷声打断,抱着姝朵径自穿过中庭。
经过练武场时,满地断枪裂甲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一道新鲜的枪痕贯穿整面影壁——那是燕家枪法第七式的起手式。
姝朵忽然在他怀里动了动:“将军放我下来吧。”
她望向影壁上的裂痕,声音轻得像叹息,“少将军心里不痛快,是妾身的过错。”
“他性子顽劣,与你无关。”燕知戎收紧手臂,大步走向东院。
……
三日后,镇北将军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燕临霄一身玄色劲装,抱臂坐在正厅角落,冷眼看着满堂宾客。
他刻意没有换吉服,与这喜庆氛围格格不入。
即使再不喜姝朵,燕临霄还是出现在了这里,只不过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旁人就无从得知了。
“吉时到——”
随着喜娘一声高呼,喧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
燕临霄抬眼望去,只见父亲燕知戎一身大红喜袍,牵着新娘子缓步而入。
那新娘身量纤纤,大红盖头遮住了面容,只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脖颈。
裙裾微动,宛如弱柳扶风。
燕临霄眯起眼睛,指节不自觉地扣紧了腰间佩剑。
他注意到那新娘的脚步虚浮,几乎是被父亲半搀着前行——这般病弱,如何配得上将军夫人的威名?
“一拜天地——”
燕临霄别过脸去,不愿看这令他厌烦的场景。
却在转头瞬间,一阵穿堂风吹过,掀起新娘盖头一角。
只一眼,燕临霄如遭雷击。
盖头下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唇上却点着艳丽的胭脂,最绝的是眼尾一颗泪痣,平添几分妩媚。
新娘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眼波流转间与他四目相对。
那一瞬,燕临霄仿佛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二拜高堂——”
司礼的声音将燕临霄拉回现实。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女人罢了,白瞎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他在心里恶狠狠地想。
礼成后,新娘被送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