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谦看着刘天义那副诚惶诚恐,战战兢兢的模样,又哈哈哈笑了起来。
“爷不过是跟你开了个玩笑,没想到你居然还当真了,好了,爷以后不会再拿这种事情打趣你了。”
萧锦谦说罢端起茶盏又喝了口茶,然后严肃地道:“但是你要记住,你是爷的护卫!以后不论走到哪里都给爷抬起头,挺直胸膛,听到没有?”
“是,爷。”刘天义立刻挺直腰板。
想了想他又道:“爷,也不知为什么,自从那日在平阳城外见到[薛绍鹏]瞪着卑职的样子,卑职一见到他,心里就有些发慌。”
萧锦谦微微皱起眉头,那原本深邃而犀利的眼眸,此刻更是如同鹰隼一般紧紧地盯着刘天义,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声音,“你是说,你怕那个[薛绍鹏]?”
刘天义慌忙地连连摇头,结结巴巴地解释着:“不不不,不是害怕!只是......只是每次一看到他的眼神,卑职心里就总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总之......这种感觉卑职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清楚!”
刘天义气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为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气恼。
萧锦谦听着刘天义语无伦次的解释,眸光却渐渐变得柔和起来,“放心吧,从今日起,[薛绍鹏]会认为欠了你一份人情,应该不会再对你摆出一副冷冰冰且充满敌意的面孔了,你甚至还可以利用今天的事拿捏一下他。”
听了这话,刘天义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似乎有些犹豫。
最终只是嗫嚅道:“我……我可不敢啊!只要他以后不再记恨我,我就心满意足了。”说完,他低下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萧锦谦见状,不禁恨铁不成钢地狠狠瞪了刘天义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心中暗自叹息,这小子真是太没有出息了。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焦急的声音,“苏禾,元帅在里面吗?”
“在呢,刚刚才回来。”
苏禾连忙应声,并朝着屋内喊道:“元帅,南将军到。”
还未等萧锦谦开口,南越霄就急匆匆地推门而入。
萧锦谦深知南越霄的性子。
南越霄是斥候出身,平日里行事向来都是有条不紊,从来不会乱了章法。
今日见他如此失态地冲进来,萧锦谦立刻就明白了,一定是发生了极为重要的事情。
萧锦谦立即朝刘天义挥挥手,“你去门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们。”
“是!”
刘天义赶忙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迅速退到门外,还顺手轻轻带上了房门。
萧锦谦起身走到桌前,提起茶壶,亲自倒了盏茶递给南越霄。
南越霄二话不说,一把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喝完后,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稍微缓和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
两人并肩坐在下面的圈椅上。
他们没有像以前那样,一见面就相互打趣一番。
萧锦谦一脸严肃地直入主题,“少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南越霄放低音量,凑近萧锦谦道:“我们在上郡的暗探传来消息,说是找到了一个当年参与袭击镇国公父子四人的卫拉特人,此人现在是个小头领,他提出要我们这边派人去与他商谈,方肯吐露当年事件的真相。”
听闻此言,萧锦谦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虑,追问道:“这消息是否确实可信?会不会是卫拉特人设下的陷阱或圈套?”
南越霄肯定地道:“消息应该可靠,是我们在上郡经营酒楼的暗探发现的,当时两名卫拉特人在酒楼的包间里饮酒,他们全程都在用卫拉特语交流。”
“酒过三巡后,其中一人喝多了,就谈论起当年黑风坳袭击之事,凑巧的是,那位酒楼的伙计恰好听得懂卫拉特语,于是就将他们的话听了个大概。”
“后来我们的人跟踪到那个卫拉特小头领的家里,他担心家人的安全,答应说出当年事情的真相,但是他提出,要我们派人去跟他谈,他才肯说。”
萧锦谦听完后,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双眸仿佛要喷出火焰一般!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道:“这件事情已经查了那么久,如今总算是有了些许线索和头绪,只要让我查出是谁,我萧锦谦绝对不会放过他!”
八年前,公孙钰元帅带领常林军收复晋阳城后。
大周军队已经把上郡三面围住,只等粮草和武器到位就要攻打上郡。
偏偏粮草和武器迟迟不到位。
公孙元帅父子四人,却在从晋阳城返回包围上郡的大周军营途中,竟然在包围圈外的黑风坳,遭遇一股人数不少的卫拉特队伍的袭击而阵亡。
当时常林军众将领都觉得元帅父子的死亡很蹊跷。
而随着上郡收复,军队班师回朝后,常林军被分割,这事就不了了之。
公孙元帅的部下宋天华、胡彪两位将军恰好分到了萧锦谦的麾下。
萧锦谦向他们详细了解了当年发生的事,他决定要彻查此事背后的真相。
然而多年过去了,仍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萧锦谦听闻漠北战火重燃后,坚信这是调查当年真相的绝好机会。
所以他刚从南疆战场班师回来,就第一时间上奏折请命,来到了漠北。
此时,萧锦谦将眸光转向南越霄,“少卿,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南越霄一脸自信地道:“考虑到那人是个小头领,如果绑架了他,怕引起卫拉特人的注意,给我们下一步攻打上郡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末将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这一次,末将亲自前往上郡,去会一会那个卫拉特人,务必从他的嘴里,问出当年事件背后隐藏的真相。”
萧锦谦却是眉头微微一皱,面露担忧之色,提醒道:“据我所知,卫拉特人对于进入城中的人,盘查极为严格,你孤身一人前去,恐怕极容易引起他们的怀疑。”
面对萧锦谦的顾虑,南越霄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笑容中透着几分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