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缰闻言,目光微微闪烁,她深深地看向容凝,脸上露出了坚定之色,缓缓道,“公主,您的心意我已明了,请您放心,无论何时何地,我都将铭记自己的身份与责任,绝不会轻易亏待自己,更不会让公主您失望。”
“那就好!”
容凝听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仿佛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由缰是一个有智慧、有勇气的女子,她能够照顾好自己,也能在关键时刻助她一臂之力。
该交代的已经交代完毕,容凝站起身来,轻轻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门外走去。
她转身对由缰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见见楚大人。”
“好的殿下!”,由缰连忙应声,跟随在容凝的身后,一同走出了房间。
楚平丰和太子正在前院讨论着政事。他们站在一片开阔的场地上,四周绿树成荫,微风拂面,显得格外宁静而庄重。
北地,这个曾经安宁祥和的地方,在经历了无数次的战争和创伤之后,已经变得满目疮痍、百废待兴。
现在,它急需休养生息、恢复元气。而这一切的重担,都落在了楚平丰等人的肩上。
楚平丰和太子之间的对话异常认真而严肃。他们谈论着北地的局势、百姓的生活、军队的部署以及未来的计划。
每一个话题都关乎到北地的未来和命运。
“北地百姓饱受战乱之苦,恢复民生乃当务之急。”
楚平丰沉声说道。他的目光深邃而坚定,仿佛能够穿透眼前的重重困难,看到未来的希望。
太子闻言颔首赞同。
他眉头微蹙,似在思量着更多的细节和可能遇到的问题。“父皇已下旨拨发银两与粮草,但如何确保这些物资能够准确无误地送达百姓手中?如何防止贪墨和腐败的发生?这都是你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
楚平丰点头表示赞同。
他道,“确实如此。微臣会派遣得力官员前往各地监督重建工作并安抚民心。同时加强边防力量以防外敌再次侵扰。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北地的长治久安。”
太子听后微微点头,表示对楚平丰的建议非常认可。
两人正商议着,忽然有人来报说,容凝和由缰到了。
楚平丰和里面的几个官员赶忙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向容凝行礼问安。
“拜见公主殿下!”,众人齐声说道。
容凝微笑着摆了摆手:“诸位大人不必多礼,请坐吧。”
楚平丰等人坐回座位上,但眼睛却一直盯着容凝身旁的由缰。
容凝也不顾及太子的心情,指着身边的由缰,向楚平丰介绍道,“这位就是昨日跟你说的由缰,本宫的好友,往后楚大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她。”
楚平丰听后,连忙起身,其他几位官员也纷纷跟着起身,表示对由缰的到来感到非常荣幸。
楚平丰初见由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拱手作揖道,“久闻由缰姑娘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由缰回礼,声音沉稳有力,“楚大人客气了,我不过是一介草民,承蒙殿下厚爱,得以在北地逗留。今日有幸得见楚大人,也是缘分使然。”
容凝在一旁微笑,看着两人寒暄,心中暗自点头。
就这几次的观察,楚平丰虽为文臣,但却没有寻常文臣那种傲慢。
此番介绍,不仅是为了让两人相识,更是为了日后可能的合作铺路。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由缰就是她明面上留在北地,用来督促他们的。
她虽然不在北地,但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都要有自己的眼线。
今日她想说的就只有这一件事情,她看向太子,问道,“大哥,可以出发了吗?”
“可以了,”,太子点头,“早些时候,我已经让底下人准备了。”
“好!”
两人回了趟州衙,整理一下东西,辰时,两人整装待发。
他们带着整理好的账册和相册,准备快马加鞭地返回南阳城。
北地重要官员都来相送,临行前,容凝再次叮嘱楚平丰,务必守好北地,等待朝廷的进一步指示。
楚平丰躬身领命,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敬佩与期待。
他知道,这两位年轻的皇室成员,可能会给南朝带来不一样的景象。
容凝和太子同乘一辆马车,原本准备两辆的,太子嫌麻烦,直接钻进了容凝的马车。
以两人的身份地位,准备的马车规格很高,塞两个人没问题。
容凝嫌弃他,但又不能真的把他赶下去,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还是要考虑一下太子的威严。
今日早时有些冷,太阳出来后,倒是令人舒服,太子拿了身上的披风,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整个人舒舒服服的躺平。
“阿凝…我睡一会儿,若是没什么事情,就不要打扰我!”
容凝眼皮子都没给他一下,“你要是怕打扰,就回自己的马车去,我自己的地儿,我想怎么动就怎么动,还要考虑你的感受不成?”
太子“啧”了一声,最终还是作罢,翻了个身,睡去了。
昨夜宿醉,今日起得早,精神头是差了一点,不和小姑娘一般计较。
看他没反应,容凝觉得无趣。
撩起车帘,就看到在马车一侧骑着马的洛川。
昨日他落荒而逃,然后再也没见他的影子,今日也是要出发了,才看到他。
倒是会躲。
她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看得洛川头皮发麻。
实在扛不住,问了句,“殿下…您可是有什么吩咐?”
“没有啊…”
容凝笑得不怀好意,“只是想到洛统领和楚大人,好像是同样的岁数,但听说人家楚大人已经娶得如意娇妻,还有了一双可爱的儿女。
可洛统领到现在为止,好像还没娶妻呢。”
“殿下…”,洛川心累,“这是臣的私事,不便多谈。”
“啊…别啊…”
容凝还是笑着,“你是父皇信任的肱骨重臣,你的婚事就是大事,就像本宫和阿姐,以及太子的婚事一样,多少人关心着呢。
哎…也是父皇没把这件事情放心上,没想着给洛统领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才让你孤身至此。
等本宫回了南阳城,就跟父皇说说。”
洛川无奈,“谢殿下关心,但不必了,婚姻大事,缘份使然,该来时就来了,就不劳烦殿下为微臣操心。”
得~
容凝看着他,忽然萎靡了气势,她叹了一口气,“哎…真羡慕洛统领啊…要不这样吧,等以后父皇想给本宫赐婚的时候,你也跟父皇说,婚姻大事是缘分使然,该来的时候就来了,让他不要操心,好不好?”
洛川满脸黑线,太子和眼前这位公主,可以算是南朝现在除了陛下之外,最尊贵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的婚事,他一个禁卫军统领怎敢插嘴?
他又不是前朝那些整天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大臣。
他深吸一口气,在马背上躬身向下,很诚恳的问容凝,“其实…微臣一直挺忐忑的,总想着是不是哪里得罪了殿下?”
“诶…洛统领…”,容凝正了正色,“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本宫只是关心一下你的终身大事,怎么就这么想本宫?你也太小心眼了些。”
呃……
救命,他好像真的惹到祖宗了!
不敢说话!不敢说话!
同在马车里的太子,听着他两个的对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想洛川再被容凝为难,就起身,把容凝挤开,道,“阿凝…我跟洛统领有事要说,你挪过去那边。”
容凝瞥他,“你要说什么事就下去说,凭什么我挪?”
呃……
祖宗…
太子无法,给了洛川一个手势,让他绕去马车的另外一边,自己又重新回了原来的位置。
洛川换了位置,压力小了许多,太子撩起车帘,他拱拱手表示感激。
这时队伍的最后面好像起了些骚动,他遥遥望去,好像是驿站送信的官兵。
马蹄声渐近,最后停在了洛川旁边。
那官兵大声道,“公主殿下…昭庆公主从大景送回来的信。”
话音未落,容凝已经快速扒拉开太子,半个身子探出来,“阿姐又来信了?赶紧拿给本宫!”
官兵一听,麻溜的把一小包东西呈上。
容凝欢天喜地的接过,嘴里吩咐道,“阿影…给他这。一些赏钱,多给些!”
“好的,殿下!”,阿影领命。
听到是容央的来信,太子也坐直了身子,“央儿经常给你写信吗?”
“也不是经常,阿姐说,大景帝后宅心仁厚,允许宫妃一月写一次信回家报平安,但她现在已经是大景皇帝的后妃,身份特殊,不好频繁给你和父皇写信,就只能写给我了。”
容凝说着,就把盒子打开,里面有好多大景的新鲜玩意儿,最上面的是一封信。
她没看别的,直接打开了信封,拿出信纸,那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容凝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看了一遍又一遍,脸色也越来越不好。
太子等了许久,终是等不住,直接把信纸从她手里抽过来,“给我也看看。”
容央在信里说,她在大景后宫过得很好,皇后仁慈,不曾为难她,大景皇帝对她也颇为宠爱,隐隐有宠冠后宫的势头。
太子看完,和容凝是一样的表情。
“阿凝…你怎么看?”
“怎么看重要吗?”,容凝有些无力,“反正我们没办法帮到阿姐。”
一个异国公主,在后宫宠冠六宫,肯定不是一件好事。
容凝担心,却又无能为力,只觉得心烦。
她现在每日都会收到从大景过来的消息。
但大景皇后治宫严厉,以她现在的关系网,还渗透不到大景后宫,所以关于阿姐的消息,只能依靠她每月从宫里寄出来的信。
从后宫出来的信件,都要经过查验,所以阿姐在信上写的这些,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容凝深深吸气,让阿衡准备纸墨,写了回信。
写的都是一些琐碎小事,就是小女儿家之间的信件来往。
内容简单又充实。
大景后宫出来的东西查得严,进去的东西更是严了百倍,容凝只能写这些,写别的怕给容央带来麻烦。
阿姐看到这些,也会开心的。
太子就在一旁一直看着,一直看她写完,见她在信里未提他半分,有些不悦,道,“你再加一句,说父皇和我都安好,勿念。”
容凝瞅他,瞅了好几下,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加了这句话,然后吩咐人,快马加鞭的送到大景。
信送出去,过了半个月,才送到容央手中。
容央拿到信时,正在自己宫里抄佛经。
阿叶拿着信匆匆忙忙跑进来,“主子,您别抄了,宁定公主来信了,快看看!”
容央一听,瞬时停了笔,从阿叶手里拿过信,仔仔细细的看着。
那素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丝笑容,“阿凝说在北地玩够了,要回南阳城了…”
她一边看一边絮絮叨叨…脸上笑容越来越深,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阿叶在旁看着,眼角微酸。
自她家公主进宫后,大景皇帝就独宠于她,连刚生下嫡子的皇后宫中,都不怎么留宿。
前朝后宫密不可分,这事儿传到前朝,大臣们纷纷群起而攻之,骂她家主子是祸国妖妃。
可主子也没做错什么,皇帝要来这里,谁也拦不住,他们不敢骂皇帝,就逮着主子一顿输出,连后宫都有些许风言风语,传到了她家主子耳朵里。
主子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本就很少出去逛,现在为了避避风头,更不敢出去,已经在自己的宫里,默默的抄了四天佛经。
连夜里皇帝召幸,也冒着皇帝不悦的风险,以身体不适拒了。
“阿叶……”
容央把信纸仔仔细细的叠好,“把这封信收好!”
“是…”
阿叶恭敬道,想了想,又问道,“主子,要不要吃点东西,奴婢让小厨房去做,您这一整天,都没好好吃过什么东西。”
“不了…”
容央摇摇头,“我不饿,下去吧…抄佛经要心诚,不能随意被打断。”
“妹妹,佛祖很忙的,顾不了我们这些人间疾苦…”,一道温柔的嗓音从身后响起,“所以你抄再多佛经,也是没用的。”
主仆两人都没注意后面有人,吓了一跳。
转身,看到皇后带着淑妃、德妃站在门口,赶紧放下手里的笔,转身问安,“臣妾见过皇后娘娘,不知娘娘驾临,有失远迎,请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