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九铜环缠祖宗债
鱼鳞手上的铜环碰到裂缝边沿剐出火星时，洞壁上的青苔突然翻起鳞片状的波纹。九个铜环浮在黑暗里像串发霉的铜钱，每个环面上突起的生辰八字开始往下滴黑油。叶尘摸到怀里的断玉残片，玉碴子突然发烫扎手，三眼猫瘸着腿蹦过来扯他裤脚——猫嘴叼着半截烧焦的账册，正好翻在祭坛图那页。
妇人抄起块带血的碎棺材板拍向铜环，木板刚触到铜环边缘就"；咔咔"；裂成九块。裂缝最后的残光里，九块碎木排成个坟包形状，地面突然塌陷个半人深的坑。三眼猫第三只眼微眯，青光扫过坑底照出九双倒插的绣花鞋，鞋尖都钉着半寸长的棺材钉！
铜环突然同时震动，发出的嗡鸣声震落洞顶碎石。最大的铜环上掉下块铜锈，锈片落地变作只独眼蟾蜍，背上凸起的地方正刻着叶家老太爷的生辰。独眼蟾蜍张嘴喷出股黄烟，烟里裹着三十三根头发丝——每根头发都系着个指甲盖大小的牌位！
叶尘甩出断玉残片打中蟾蜍左眼，蟾蜍炸成滩脓水，水渍在地上汇成个歪斜的"；叶"；字。九双绣花鞋突然从坑底升起，鞋帮裂开的刹那窜出九条白绫。妇人抽出裤腰带绑住三枚棺材钉，甩出去扎穿三条白绫，被扎中的白绫突然渗出人形血迹。
三眼猫突然弓背尖叫，瘸腿蹦到坑沿用爪子猛刨。刨出的土里露出半截陶罐，罐身贴着的黄符被血浸成褐色。铜环震动得更急了，九个生辰八字开始往外渗血珠，血珠滚落时拉长成锁链形状缠向叶尘脚踝。
叶尘用断玉划破手掌，血抹在最近的白绫上。白绫上的血迹突然鼓胀成张人脸，张口咬住断玉不放。三眼猫一跃而起，独眼迸出青光打在人脸眉心，人脸惨叫着缩回白绫时，陶罐突然自行碎裂——罐里蜷着九只风干的壁虎，尾巴上栓着红绳结成的八卦！
铜环锁链缠上叶尘小腿的瞬间，瘸猫扑过来咬住锁环。猫牙啃在铜锈上迸出蓝火，火苗里闪过个穿寿衣的老头虚影。妇人捡起陶罐碎片掷向虚影，碎片穿过虚影打中后面石壁，石粉簌簌落下显出个模糊的龙凤碑拓印。
九条锁链突然绷直拽着叶尘往坑里拖，坑底伸出十八根竹签子似的骨刺。三眼猫炸着毛跳上叶尘肩头，第三只眼射出青光在骨刺间劈出条路。瘸猫突然扭头咬破自己前爪，血滴在铜环上发出油炸声，九个铜环同时冒出黑烟！
壁虎干尸被黑烟熏到突然复活，顺着锁链往上爬。红绳八卦碰到铜环时突然收紧，勒得壁虎眼珠爆浆。叶尘趁机用断玉硌断两根锁链，断掉的链头飞出去扎进洞顶横梁，梁上突然垂下三盏白灯笼——灯笼纸上画着叶家三代人的画像！
最大的铜环突然离手飞出，套中中间那盏灯笼。画像里的老太爷突然抬手捂住脸，指缝里淌出黑水浇在白绫上。白绫遇水变作九条黑蛇，蛇头立起时嘴里含着锈铜钱。瘸猫瘸着腿跃到梁上，爪子抓破灯笼纸的瞬间，洞内突然响起九声苍老的咳嗽。
妇人扯下发簪扎穿蛇头，簪尾的银花突然变黑。黑蛇尸体落地变成滩墨汁，汁液里浮出九个带缺口的瓷碗。铜环此时齐刷刷套住叶尘脖子，往不同方向撕扯。三眼猫从梁上摔下来，瘸腿勾住根白绫荡过去，猫爪挠在铜环接缝处擦出火星。
瘸猫嘴里突然吐出口铁钉，钉子铁锈里裹着暗红的血痂。钉子扎中最小的铜环时，洞壁上的龙凤碑拓印突然沁出血珠，血线顺着石纹往下淌，汇成个七星阵图。铁钉被七星阵的红光照得发烫，铜环表面以钉孔为中心裂开蛛网纹。
九盏白灯笼在此刻同时熄灭，黑暗里响起老式算盘拨动的声音。叶尘被勒得眼前发黑的瞬间，断玉残片突然吸饱鲜血亮起微光，光里显出半张残缺的祭坛地图。最近的铜环受光一照突然松脱，回弹时砸中石壁崩出个凹坑。
妇人拽过条白绫缠住三枚铜环，十字结刚打好就被震散。瘸猫第三只眼的青光突然暗下去，趴在地上呼哧喘气。地面突然窜出九根桃木桩，桩头钉着的铜镜把青光折射成网，照得铜环表面浮出蚯蚓似的符文。
叶尘趁机掰断两根桃木桩，断口对准铜环接缝猛戳。铜环被桃木烫得冒出青烟，缠在脖子的力道突然减轻。三眼猫跌跌撞撞蹦过来，叼住断玉按在最大的铜环上——铜环上的生辰八字突然融化，露出底下藏着的朱砂写就的"；绝户"；二字！
洞顶突然落下来九张残破的房契，每张契纸的落款都按着叶家祖辈的血手印。瘸猫翻身躲开砸落的契纸，猫爪撕碎其中一张的瞬间，裂缝消失的位置突然拱起个土包。土包裂开时窜出九条菜花蛇，每条蛇头上都顶着块铜环碎片！
三眼猫炸着毛窜上叶尘肩头，冲着蛇群发出威胁的低吼。妇人掏出最后三枚铜钱撒出去，铜钱落地恰好排成三才阵。菜花蛇游到阵边突然直立，蛇头裂开成四瓣，露出里面含着的迷你牌位——牌位上钉着三寸长的铁钉！
瘸猫突然瘸着腿扑向领头的菜花蛇，猫爪子按碎蛇头里的牌位。铁钉落地时炸出绿火，烧穿了铜钱摆的阵型。叶尘抡起桃木桩横扫蛇群，桩身擦过蛇鳞带起焦糊味。断裂的铜环碎片突然从蛇嘴里射出，如同暗器般扎向四周洞壁。
洞壁中招的位置突然渗出腥臭的黑水，水流到地面汇成个八卦图案。图案中央浮出来个青铜匣子，匣面刻着叶家祠堂的样式。瘸猫突然发疯似的抓挠八卦图案，第三只眼勉强挤出细线似的青光，照得青铜匣子咔哒一声弹开——里头躺着把生锈的铡刀，刀刃还带着暗褐色的血渍！
最后三个铜环突然融合成个铜枷，当头朝叶尘扣下来。三眼猫拼死撞向铜枷，瘸腿撞折的脆响混着青光炸开。枷锁被青光顶歪半寸，叶尘偏头躲过致命一击，左肩被刮出三道血痕。落空的铜枷砸在青铜匣子上，铡刀被震得跳起来插入地面——刀尖正好戳穿八卦阵眼！
整个山洞突然摇晃，碎石如雨砸落。妇人拽着叶尘往洞口退，三眼猫趴在铡刀柄上发出哀鸣。掉落的铜环碎片重新聚成个巴掌大的八卦盘，盘心浮出个驼背人影，手里提着盏没点亮的白灯笼。叶尘怀里的断玉残片突然发出蜂鸣，震得八卦盘出现裂痕——
裂痕里伸出只长满铜锈的手，手背上九个针眼大的小洞正往外冒黑烟。瘸猫突然拼尽最后的力气跳过去，猫爪按在黑烟上发出"；滋啦"；的灼烧声。烟雾凝成个老妇人佝偻的背影，胳膊上挎的竹篮里装着九颗鸡蛋大小的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