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铁算崩珠断命绳
铁算盘珠子撞出第七声响时，裂缝边的碎石全飘了起来。戴铁面具的矮子左手的引魂灯突然冒绿烟，烟里浮出二十三个模糊的人影子——全是叶尘这些年见过的死人脸。三眼黑猫窜回妇人脚边，背上猫毛被算盘声震得根根直立。
矮子右手五指如钩，在铁算盘上猛划。算珠突然崩断两根铁弦，弦头射出的铜钉直取叶尘眉心。妇人拽着叶尘滚向左侧，铜钉擦着耳垂钉中石壁，炸开一团腥臭的黄浆。挂在石缝里的九盏红灯同时晃动，照出地上密密麻麻的血脚印——每个脚印里都嵌着半枚算盘珠！
叶尘掏出绣帕拍向引魂灯，帕子上的叶字突然渗出血丝。矮子喉咙里发出砂纸摩擦的怪笑，引魂灯的火苗暴涨三寸，烧得绣帕边角卷曲。二十三道人影突然围成圈，空洞的眼窝里淌出黑水，地面瞬间被腐蚀出蜂窝似的坑洞。
三眼猫第三只眼突然瞪得滚圆，青光扫过算盘断弦处。崩飞的铁弦突然卷成圈套向矮子脖颈，被矮子偏头躲过的瞬间，铁面具下突然射出三根银丝——丝线末端栓着的铜钱擦着叶尘脸颊飞过，削断两缕额发散在半空飘。
算盘剩的五根铁弦突然自行扭成麻花，矮子抓住麻花往地面狠抽。裂缝里突然钻出六条碗口粗的草绳，绳头拴着磨盘大的秤砣砸过来。妇人拽着叶尘跳上残破的铁笼架子，秤砣砸碎的石头溅起三尺高，破空声里夹着七声猫叫。
叶尘手里的绣帕突然脱手，飘向引魂灯时被三眼猫青光截住。帕子烧出个窟窿的瞬间，矮子左手突然翻转灯罩，二十三道鬼影应声扑向窟窿。鬼影堵住窟窿的刹那，绣帕上残存的叶字突然迸出血光，照得矮子铁面具上浮现出蛛网裂痕！
断弦在此刻突然收紧，勒住矮子右手腕子。铁算盘脱手飞起，砸中悬空的引魂灯。灯壳碎裂时爆出九团青磷火，落在地上烧出个诡异的符咒。二十三个鬼影突然定住不动，脑袋齐刷刷转向裂缝深处——那里传来锁链拖地的响动，混着老式座钟的报时声。
三眼猫突然窜上铁算盘，爪子按在染血的珠子上。珠子突然倒转着滚动，裂缝边沿开始往外渗朱砂水。矮子用断弦卷住妇人脚踝猛拽，叶尘抄起锈铁笼杆扎进朱砂水坑，混了朱砂的水溅到断弦上腾起紫烟。
秤砣草绳此时突然打结缠成网，兜头罩向青光未散的三眼猫。叶尘甩出腰间软铁片勾住草绳结，绳网擦着猫尾巴落空。矮子趁机抓住飞旋的铁算盘，五指在盘框上一抹——崩断的弦突然重新接续，接茬处还冒出血珠子！
算盘珠重新跳动的瞬间，先前嵌在血脚印里的半枚珠子突然飞起来。四十九枚半珠在头顶聚成铁罗盘，盘面血色指针疯转。叶尘后背撞到发烫的灯壳残片，抓起碎片扎向自己左掌。血溅到罗盘上的刹那，指针突然定格在"；叶"；字血光的方向。
三眼猫趁机跳上罗盘面，第三只眼在盘心瞪出绿光。妇人扯下衣摆缠住矮子左脚，布料被铁面具下喷出的黑雾腐蚀成破布条。矮子突然摘下铁面具扔向空中——面具内壁刻满蝇头小字，每个字都冒着蓝火砸向地面！
叶尘抓起引魂灯残片拍灭两个蓝火字，碎片边缘割破手心。血顺着残片滴在面具内壁上，刻字突然融化形成滩黑水。三眼猫发出凄厉尖叫，罗盘中央崩出裂痕，二十三枚珠子劈头盖脸砸下来。
矮子抄起铁算盘挡开三颗珠子，算盘架撞上残存的铁笼杆迸出火星。火星引燃裂缝里渗出的油渍，火舌蹿起两丈高逼得众人后退。绣帕突然从半空飘落，帕角烧焦的叶字正好盖住矮子右脚背——右脚皮靴突然冒烟，厚底烫出个焦黑的窟窿！
铁罗盘在此刻彻底崩碎，六颗珠子滚进火堆炸起白烟。烟雾里显出个穿长衫的背影，正捏着毛笔在黄纸上勾画。矮子突然发出沙哑的怒吼，铁算盘迎面砸向虚影——虚影手里的笔尖轻点，算盘珠突然定格在半空，珠孔里流出黄浊的液体。
三眼猫炸着毛扑向虚影，被对方衣袖掀起的阴风扇回来。妇人趁机用桃木钉扎进矮子左脚踝，钉头刚入肉就被黑血冲飞。二十三个鬼影突然恢复行动，手脚并用爬向燃烧的绣帕，沾了火苗的影子顿时扭曲成麻花状。
叶尘忍痛掰断根笼杆，沾血捅进铁算盘珠堆。珠子被血浸透的瞬间，裂缝里的锁链声突然逼近。矮子突然撒手扔了算盘转身要逃，被虚影凌空挥笔划出道墨痕拦住去路。墨痕落地化作三丈宽的沟壑，沟底突然探上来百根骨指！
虚影转身的瞬间，叶尘终于看清那张脸——正是当年给叶家老宅题匾的风水先生。三眼猫突然发出呜咽，青光裹着绣帕盖在虚影脸上。先生虚像晃动两下轰然溃散，残存的光点凝成个铁钥匙形状。
矮子趁机撞向裂缝边缘，被突然冒出的铁链缠住腰腹。二十三道鬼影此时烧成灰烬，火堆里窜出九只铁皮老鼠。铁老鼠啃断锁链的刹那，裂缝深处突然伸出只长满鱼鳞的手，抓住矮子肩头就往回扯。三眼猫箭似地冲过去咬住鱼鳞手背，被甩到空中时第三只眼迸出血丝。
叶尘抄起铁钥匙戳进矮子后颈，钥匙尖碰到皮肉突然发烫。钥匙孔形的红印烙在皮肤上，矮子突然剧烈抽搐着炸成团黑雾。雾里掉出本烧焦的账册，正巧落在妇人脚边——翻开的那页画着个祭坛图样，坛心摆着块刻有叶字的断玉！
铁算盘突然自动崩解，十七颗珠子滚入裂缝消失不见。鱼鳞手缩回黑暗前，指缝夹着半截褪色的续命契。三眼猫跌回地面时瘸了条腿，冲着残留的钥匙虚影直哈气。九盏红灯此时同时坠地，每盏灯芯里都传出叹息般的风声。
裂缝在此刻彻底闭合，最后一线光熄灭前，叶尘瞥见那只鱼鳞手上戴着九个铜环——每个环都印着叶家老辈人的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