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剜目窥天机
叶尘的鞋底蹭过青铜甬道凹凸的壁画，蹭亮的铜镜眼珠子齐刷刷转过来盯他。第三幅画像突然抬手拍墙，手心铜镜"；咔"；地裂出缝——裂缝里渗出黑血，血珠坠地的形状全是他每年生辰时宗祠香炉里烧出的香灰裂纹！
"；死人眼珠子还带转？天桥说书人的醒木都拍不出您家尸首的活泛劲儿！"；叶尘挥钺劈碎铜镜，碎渣里飞出一百零八根银针——每根针尾都拴着褪色的红线，打结的方式跟他三岁时拽断娘亲裙带上打的死结一模一样！
玉镯拽着他扑地翻滚躲过针雨，掌心按到块活动的铜砖。抠开砖缝冒出股腐臭味——里头塞着七个油纸包，每层纸皮上的褶皱全和十二岁被泼狗血时用来擦脸的废纸纹路一般无二！
展开最里层的纸包，掉出二十八颗带孔铜珠——珠眼残留的蜡油印子，正合八岁偷听祠堂密谈时用来堵窗缝的蜡烛滴痕！叶尘甩铜珠砸向壁画，铜珠嵌进墙里突然扯出三百条红绳——绳网缝隙里全吊着他不同年龄穿的破布鞋，鞋尖磨破的窟窿眼都对应被罚跪祠堂的地砖花纹！
"；编渔网还挂破鞋？叫花子晒鞋都比您家挂得招眼！"；他削断红绳往前冲，断绳垂落时忽然绷紧成弓弦——弦上搭着的骨箭箭杆缠着他七岁染风寒时喝剩的药渣！
玉镯猛拽他偏头躲过箭矢，骨箭扎进墙里爆出绿雾。雾气凝成七个模糊人影——每个人影脖颈都挂银锁，锁链垂地的长度恰等于他被锁祠堂时能爬到门框的最远距离！
劈碎第三个人影时，银锁碎片里弹出块铁牌——牌面用血画着八卦图，乾位缺角处粘着他五岁时啃卦盘崩掉的乳牙碎渣！叶尘踹飞铁牌撞破西侧暗门，门后供桌上摆着十九盏续命灯——每盏灯芯都插着他被剃掉的胎发末梢！
"；偷头发丝充灯芯？秃子脑袋都薅不出您家的存货！"；他吹灭第三盏灯，灯油泼地凝出族长狰狞的脸——嘴角歪斜的弧度正合十三岁挨耳光时族长打脱臼下巴的丑态！
供桌轰然塌陷，露出底下丈许宽的血池。池面浮着三百根桃木钉——钉身泡发的裂纹走势全对得上他十岁被钉在棺材板上挣扎时指甲划出的刻痕！玉镯扯着他蹬上横梁，梁木突然裂开——裂缝里卷出十二张泛黄符纸，符脚连笔的哆嗦劲跟他装病逃祭祖时用左手歪写的假症状分毫不差！
"；画符还要学羊癫疯？跳大神的耍幡子都没您家哆嗦得磕碜！"；他撕碎符纸撒进血池，纸屑燃烧时突现矿脉地图——矿道拐弯处的红记号竟是用他六岁时打翻的朱砂印泥点的！
血池里突然伸出焦黑的手臂，指缝夹着断裂的玉簪——断口处卡着截金丝，跟他娘亲临终前拔簪刺族长时崩断的金丝边同一粗细！叶尘剁碎第三只手，碎骨沉底时浮起面铜锣——锣心凹陷的坑洼正对十二岁被族长用锣槌砸肿额头的包！
"；敲丧锣还要留包痕？哭丧的槌子都比您家手轻！"；他踹飞铜锣砸断池边石柱，柱身里滚出团红线——线头缠着三十二颗米粒，米粒刻着的生辰八字全是他被借命时族长加注的祭品名录！
玉镯突然拽着他腾空翻身，血池里窜出九条铁链擦过裤脚。叶尘荡着锁链攀上洞顶，摸到个铜盒——盒面卡扣的机关齿轮转动的声响，跟族长书房密柜暗格启动时的咔嗒声同样刺耳！
撬开铜盒滚出把锈钥匙——匙齿缺口的间距与他七岁偷配祠堂钥匙时挫坏的铁锉子纹路完全吻合！叶尘甩钥匙扎进石壁裂缝，裂缝里涌出腥黄的脓水——水面漂着的油花正合九岁被罚洗族谱时打翻的桐油光泽！
踩着脓水冲到暗室门口，二十八座人面陶俑跪成圈。第三座陶俑突然咧开嘴——口腔里塞着他周岁抓周时摔碎的铜算盘珠子！玉镯青光劈碎陶俑头颅，颅腔里蹦出捆竹简——简上刻痕的深浅正合他十一岁被逼学叶氏族规时用指甲掐出的怨气印！
"；填陶俑嘴巴装算盘？账房先生拨算盘都比您家死人俑嘴张得大！"；他扯烂竹简扔进脓水，竹片沉底时浮起三十六面铜镜——镜面被脓水腐蚀的斑点组合，恰好拼出女尸冰棺的轮廓！
踹碎第七面铜镜时，镜框里掉出把断刀——刀柄包浆的汗渍痕迹与他十四岁逃家时握刀柄留下的指印完全重叠！叶尘劈开东墙残垣，墙后通道突然升起百盏灯笼——每盏灯笼罩子都糊着他不同年龄被撕烂的衣物碎片！
"；扯烂衣裳糊灯笼？破落户补窗纸都没您家会节省！"；他戳破第五盏灯笼，灯油里窜出七只黑蛾子——翅膀上磷粉撒出的图案正是他出生时族长在宗祠地上画的转运符！
玉镯突然扯着他倒退三步，原先站的地方陷出个坑洞。坑底爬满藤蔓——每根藤条上的倒刺都勾着块碎瓷片，瓷片断裂面黏着他五岁砸碎祠堂供碗时溅在鞋面的釉渣！
斩断藤蔓摸到扇铁门，门环上挂着九把铜锁——每把锁芯锈渍的形状正和他被锁祠堂时无聊抠锁眼留下的指痕一致！叶尘砸开第四把锁，锁芯掉出块玉玦——缺口处的包浆跟娘亲陪葬的玉镯断口能严丝合缝对上！
"；剁锁眼藏碎玉？棺材铺钉棺都比您家藏得有谱！"；他撞开铁门，腥风卷着三百张黄符劈头盖脸糊来——每张符纸边角都沾着他的血点子——正是每年滴血祭祖时族长偷偷用碗接的残余！
玉镯突然烫得惊人，扯着他冲进甬道尽头。整面石壁刻着上千只眼睛——瞳孔都被挖空换成铜镜，镜中三百个虚影被铁链捆在不同刑架上——每个虚影的惨状都对应他真实经历过的酷刑细节！
中央最大铜镜突然映出族长身影——镜中人抬起的手掌心里，攥着根刻满咒文的铁锥——锥尖锈迹的走向正和叶尘背后被钉在祭坛时挣扎扭出的伤口褶皱完全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