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七窍锁魂钉
叶尘抓着断簪往门槛上使劲一划，门缝里喷出的黑烟呛得他咳嗽——烟灰里裹着晒干的艾草渣子，和娘亲生前给他熏屋子用的驱邪药草一个酸苦味！玉镯拖着他在门槛上滚了半圈，抬头就看见院中摆着二十七口黑漆棺材——每口棺材头都钉着他不同年龄穿过的虎头鞋，鞋尖上沾着当年他在祠堂罚跪磕破额头的血痂渣！
第三口棺材突然裂开条缝，里头飞出串铜铃铛——铃舌上拴着的红绳穗子里混着几根胎毛，卷曲的弧度跟他周岁剃胎发时落在铜盆里的碎发一模一样！
"；装死人听铃铛响？戏台子底下听曲的都比您家棺材热闹！"；叶尘挥钺劈碎铜铃，碎片扎进青砖缝里滋滋冒绿烟——烟雾里浮出十二个纸扎童子，每个童子的脸上都糊着他六岁练字时写坏的宣纸条！
玉镯猛扯他衣领翻过影壁墙，墙后井口突然窜出三丈高的水柱——水里飘着七片碎瓦，瓦沿豁口处沾着焦油——正是他八岁打翻烛台烧塌厨房窗檐的那几片琉璃瓦！
井沿铁链哗啦作响，叶尘拽着链子往上提时摸到个硬疙瘩——链环扣着把银锁，锁眼里塞着他十岁撬宗祠柜门时掰断的半截铁丝！拽断铁链砸进井底的闷响里突然冒出串水泡——每个破裂的气泡上都映着他十三岁偷看族谱时被族长逮个正着的惊慌脸！
东厢房木门"；哐当"；掀开，七盏油灯在门槛上排成北斗状。叶尘踏碎第三盏灯的陶座——灯油泼在地上突然凝成个人脸，嘴唇翕动的口型正是族长常骂他的那句"；下贱胚"；！
"；熬灯油还要学口技？天桥杂耍吞剑的都没您家嗓子噎人！"；他甩铜钺搅碎人脸，油渍炸开时飞溅的渣子里混着铜钉——钉帽凹痕里有圈血渍，正合他九岁被铁钉扎破手心时按在墙上的血指印！
窗户纸突然被阴风捅破三十六个窟窿，每个窟窿眼都飞出只纸蝙蝠——翅膀上朱砂点的眼睛全是他十二岁扎纸鸢时乱涂的歪眼仁！玉镯青光扫碎七只蝙蝠，碎纸落地卷成个灵牌——牌面裂痕正好补齐他七岁时在祠堂摔断的祖宗牌位缺口！
房梁突然重重砸下，叶尘翻滚着躲开时碰倒立柜。柜门里滚出三颗铁球——表面锻打着与族长烟袋锅同款的鱼鳞纹，锈迹缝隙里还卡着他五岁偷抽旱烟呛出的唾沫星子！
"；塞铁球充钱匣子？当铺秤银的戥子都没您家压手！"；他踢飞铁球撞破西墙，砖缝里惊出窝老鼠——每只鼠尾都拴着铜钱，钱眼穿着的头发丝全是他十岁被剃发代刑时落下的短茬！
穿过回廊摸到后院，天井里杵着棵焦黑槐树。树干上钉满铜镜——镜面用朱砂画着符文，收笔处的钩子全是他十四岁反抗时在族长脸上挠出的血道子形状！
玉镯突然拽着他腾空跃起，原先站的位置冒出土钉——钉身系着的红布条上绣着歪歪扭扭的"；尘"；字，与他十一岁初学刺绣时在帕子上扎的丑字同个德行！
槐树根部突然翻出个地洞口，叶尘举着断簪当火折子往里探——洞壁挂满藤条编的小笼子，每个笼子底都铺着他练字用废的草纸，纸面还留着当年临帖时甩出的墨点！
"；扎鸟笼也要垫草纸？茅坑糊墙都没您家省料！"；他踹碎三个笼子，草屑里滚出个铜环——环内侧刻着三岁戴银镯时卡出的指节印痕！
洞底深处突然亮起七簇绿火，火光映出座青石碑。碑面凸着七根铁钉——每根钉尾都挂着个荷包，荷包上绣的生肖图案全是他抓周时打翻的生肖摆件顺序！
叶尘抠断第三根钉子时，荷包里掉出团发脆的黄纸——展开是他五岁时涂画的家宅图，东厢房位置的红叉正对现在站的地洞出口！
"；挖地窖还要标地图？耗子打洞都比您家方位准！"；他撕碎图纸摔向碑面，碎纸燃烧时忽然显出水波纹——波心映着女尸在冰棺里睁眼的画面，瞳孔里还倒映着他被绑在祭坛上挣扎的虚影！
玉镯突然拽着他头朝后扯了三步，原先站的位置裂开个大坑。坑底立着九具人高铜像——每具铜像的耳垂都打孔穿着银环，针脚走向与他七岁被强穿耳洞时的疤痕完全重合！
铜像突然齐齐抬手，掌心跳出墨绿色火苗。叶尘挥钺削掉中间铜像的右臂——锈铜块里骨碌碌滚出个玉扣——缺角处贴合的断茬与娘亲陪葬玉镯的裂口严丝合缝！
"；剁铜人还要藏玉佩？当铺拆货的都拆不出您家的零碎！"；他碾碎玉扣塞进荷包，身后铜像突然脖颈扭动——后脑勺上密密麻麻刻满小字，细看全是他十三年前出生时族长写下的"；祭品"；命格批语！
破开北侧密室石门，腥臭味呛得人睁不开眼。满墙挂着五十把铁锁——每把钥匙孔都糊着干涸的蜡油，油皮上嵌着他八岁偷蜡烛烧祠堂时滴落的蜡花印！
玉镯青光劈断第十把锁，锁芯里掉出叠黄符——符面血画的咒语末笔走势，与他十二岁被罚抄经书最后甩笔溅出的墨渍拐弯弧度丝毫不差！
密室中央供桌炸开时蹦出七个头骨碗。叶尘踢碎第三个碗——碎片中翻出块玉佩——上半截写着族长的名讳，下半截裂口处黏着他周岁时啃玉佩崩断的乳牙豁口！
"；刻名佩还要留牙印？狗啃的骨头都比您家镶得结实！"；他摔碎玉佩踩着狂笑——供桌底突然翻板，露出条地道。地道口摆着三双草鞋——鞋底纳的针脚全和娘亲临终前给他缝的最后双布鞋同款松紧！
玉镯突然烫得他手腕发红，地道深处传来铁链拖地声。叶尘摸着洞壁往里蹭，指尖突然触到块凸起的青砖——砖面刻着十九道竖痕，每条刻痕间距都合他每年生辰夜里被锁祠堂的时辰间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