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卦签破轮回
铜人脖子里的稻草沾火就着，烧出股呛人的腥气。叶尘连劈三个铜人，发现它们断颈处都嵌着青铜卦签，签尾刻着冰棺女人的生辰。冰棺虚影忽然变得半透明，抬手往残玉裂纹里一探，拽出的青铜卦签正滋滋冒黑烟。
"；合着您把这玩意当痒痒挠使！"；叶尘侧身避过铜人的飞踹，卦签反手戳进铜人肋叉子，"；给你们家老祖宗烧的纸钱怕是连手纸都不如！"；铜人关节发出齿轮卡壳的怪响，胸口的铜皮突然翻开，露出里头写着"；替命"；二字的黄符。
十八个铜人忽然摆出北斗阵，脚步震得墓顶落灰如雨。冰棺虚影突然附在叶尘背上，残玉裂纹里迸出的青光在他手心凝成个血色八卦。卦象转动的刹那，最近的铜人忽然调头扑向同伴，铜拳砸得满室火星四溅。
"；狗咬狗这戏码我看行！"；叶尘踩着铜人肩膀蹿到墓室横梁，"；赶明儿再给你们牵几头驴对踢！"；铜人砸坏的地砖下露出个青铜匣，里头码着三十根浸透尸油的墨斗线——每根线头上都系着叶家后人的牙齿。
冰棺虚影突然甩出墨斗线缠住三具铜人，叶尘趁机把卦签插进它们天灵盖。铜人眼窝里贴的符纸突然自燃，烧出七个血窟窿。剩下九具铜人突然叠成个塔形，最顶上那个胸口裂开，喷出上百张剪成人形的黄纸。
纸人落地变成持刀的阴兵，刀刃全刻着镇魂咒。叶尘劈碎两个阴兵，纸屑沾到残玉发出烤肉般的滋滋声。"；你们家雇阴差还偷工减料？"；他甩着玉钺扫倒一片纸人，"；扎纸铺的废料都拿来当兵器使？"；
青铜卦签突然脱手飞出，钉在铜人叠成的塔尖。塔身轰然崩塌，最底下的铜人胸腔弹出口铁皮箱。箱盖掀开的瞬间，里头窜出七条红线，每条都拴着块写着叶尘八字的桃木牌。
"；搁这儿玩月老兼职黑白无常呢？"；叶尘挥钺斩断红线，木牌摔碎后露出浸血的指甲，"；绑红绳都绑出刽子手的活儿，月老庙没你们家祖宗当差真是遗憾！"；
冰棺虚影忽然凝实刹那，抓起破碎的木牌按进残玉裂缝。玉纹忽然爬出青光凝成的根须，顺着墓室石缝钻进地底。地面突然拱起个土包，钻出个裹着破烂襁褓的陶瓮。
瓮口封着的黄符无风自燃，露出里头泡着尸油的账簿。叶尘用玉钺挑开账本，泛青的纸页上记满叶家与外姓换命的勾当——某页赫然写着"；叶尘，父借子命三十载"；，落款日期竟是他出生那天的子时！
"；当爹的卖儿子都不用找牙行！"；他把账簿摔向铜人碎片，"；你们家上辈子是打劫孟婆汤起家的吧？缺德玩意儿连投胎都舍不得浪费！"；
残玉突然剧烈震颤，裂纹中渗出黑血。冰棺虚影抬手往自己心口一撕，扯出团跳动的青光按进玉中。霎时间墓室四壁浮现出三百六十个卦象，每个卦爻都是倒写的"；死"；字。
铜人残骸突然聚成个三头六臂的怪物，掌心的铜钉全烙着叶氏族徽。叶尘甩出墨斗线缠住怪物脚踝，青铜卦签顺势插进它脊柱关节："；长得丑不是你的错，顶着叶家招牌吓人就是不要脸了！"；
卦签入体的瞬间，怪物轰然散架。飞溅的铜片划破叶尘脸颊，血珠滴在残玉上腾起青烟。烟雾中忽然显出个场景——冰棺女人被活钉进棺材的画面，八个戴傩面的人围着棺椁跳招魂舞，棺材四角压着叶家七位族长的灵牌。
"；四百年的烂账还想糊弄？"；叶尘抹了把脸上的血，"；今儿小爷把你们祖坟刨成养鱼池！"；残玉突然引着他撞向西北角的石壁，墙面轰然破开个大洞。
洞后是个十丈见方的殉葬坑，坑底堆着上千具骸骨。每具骨架的天灵盖都钉着铜钱，手脚捆着浸透黑狗血的麻绳。坑中央竖着根青铜柱，柱身锁着个只剩半边身子的紫僵，破衣烂衫上还能看见叶家佃户的标记。
冰棺虚影突然扑向铜柱，残玉裂缝中迸出的青光凝成把巨斧。叶尘抡圆膀子砍断锁链，紫僵坠地的瞬间，坑底所有铜钱突然跳起来组成个卦阵，卦象正中缓缓升起个铁皮箱。
箱里摆着七盏琉璃灯，灯油泛着尸臭。每盏灯芯都裹着片带血的指甲——叶尘认出最大的那片是他爹十年前劈柴崩断的！灯座刻着"；续命灯"；三字，灯盏底部全贴着叶尘八字的黄符。
"；合着把我当人油蜡烛使呢？"；他一脚踹翻灯架，"；下回直接说想烤人肉串多痛快！"；琉璃灯炸碎的瞬间，殉葬坑突然塌陷，露出底下一间暗室。室中竖着二十八面铜镜，每面镜子里都映着冰棺女人被虐杀的场景。
青铜卦签突然飞向主镜，镜面炸裂时掉出个油纸包。展开是封血书婚契，女方画押处印着冰棺女人的掌纹，而男方竟是个被朱砂涂改过七次的姓名——最新那层墨迹未干，分明写着"；叶尘"；二字！
"；这冥婚聘礼我收定了！"；叶尘咬着后槽牙撕碎婚契，"；叶家祖坟今儿改火葬场，骨灰给您老几位拌饭！"；
残玉裂纹中突然涌出黑雾，凝成个戴傩面的虚影扑来。叶尘正要劈砍，冰棺虚影忽然整个钻进玉中，青光暴涨十倍吞没了傩面人。整座墓室在这时开始崩塌，地面裂开的缝隙中传来铁链拖拽声。
"；往北......老矿洞......"；残玉里传出冰棺女人越发虚弱的声音。叶尘抠着岩缝往上攀，背后追来的阴风里裹着九盏绿灯笼。灯笼上画的童子突然咧嘴笑，眼眶里钻出尸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