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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毒…是毒……品。”

胤礽磕磕绊绊地回答,胤禛一脸茫然。

什么是不是的?

山羊胡瞧见巡逻队小队长如此谄媚的模样,脸上的表情比胤禛还要茫然。

他啥也没干啊,怎么就得罪九爷了?

胤禛见二哥明显醉得不轻,为了避免事态扩大,于是便跟胤禟商量着,把人先带到了胤禟的大本营。

一切等胤礽酒醒了再说。

胤礽瞧见那山羊胡被“抓”,终于不再执拗,乖乖去睡了一觉。

等他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时分。

还有一个时辰,就该宵禁了。

胤礽醒了之后,鼻腔中仿佛还残留着那令人印象深刻的甜香。

他急匆匆出了门,让人带着他去找胤禟二人。

胤禛和胤禟也才醒没多久,正坐在顶楼包厢中吹晚风。

两人聊起胤礽上午的异常,都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不懂二哥为什么会把鸦片说成毒。

说曹操曹操就到,瞧见胤礽慌里慌张地跑到楼上寻他们,两人脸上挂起笑,

“二哥。”

“那山羊胡人呢?!”

胤礽上来就问那山羊胡的去向,语气并不好。

两人诧异一瞬,胤禟回道,

“在后院关着呢。”

说是关,实际上并没有太限制那山羊胡的自由。

胤礽闻言,又急道,

“我要见他,快带路!”

两人这才从胤礽的急迫中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两人脸色严肃不少,直接站起身,带着胤礽去后院。

然而刚走下楼,就撞见了来汇报情况的伙计,

“爷,您快去瞧瞧,那人疯了!”

胤礽心头紧了紧,连忙道,

“快带孤去瞧瞧!”

伙计也没废话,当即小跑着,带胤礽去了柴房。

远远的,胤礽就听见了那堪称凄厉的叫喊声——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给我福寿膏!快……求你们!求求你们……”

锁着的房门被他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得亏房门的质量不差,否则早就被他撞破了。

胤礽走近了以后,发现旁边的窗子都被那山羊胡砸碎了,有几个伙计正抬着木板堵窗户。

胤礽的心沉了下去。

这山羊胡怕是没救了!

胤禛和胤禟走到胤礽身边站定,三人驻足听了片刻,越听越心惊。

“二哥,这……”

听着山羊胡撞门不成,开始痛哭流涕地求饶,胤禟忍不住头皮发麻。

胤礽下颌紧绷,一言不发。

一柱香之后,山羊胡终于没了动静,胤礽命人打开房门。

众人朝里头看去,瞧见山羊胡披头散发,满头满脸的汗水和血迹,唇色白的与死人一般无二。

他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抱着头,身体频繁的抽搐着。

画面惊悚。

胤礽上辈子也曾见过过度吸食鸦片的人,不过那时是在闽南一带,而且时间点是在六年后。

这辈子,天津港口的开通时间要比上辈子早十年不止,所以让他的记忆产生了偏差,他以为鸦片这东西没那么早泛滥成灾。

胤礽盯着山羊胡沉默了片刻,问道,

“查到他的身份了吗?”

胤禛:“他叫李岁山,是兵部侍郎李曾的远房侄子……”

他说着,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胤礽的后脑勺,又补了一句,

“李曾无子。”

胤礽闻言,点头道,

“把他送回家去吧。”

这李岁山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价值了,大清没有禁毒的律法,所以吸食鸦片和贩卖鸦片的人都不能定罪。

“是。”

胤礽转身出了后院,胤禛和胤禟紧跟其后。

“二哥,那李岁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鸦片?”

瞧见胤礽一言不发的往门外走,胤禟心里头火急火燎的将他拦下来。

“没错。”

胤礽简单回答了两个字,而后抬头看了眼天色,道,

“今天太晚了,你们两个若是想知道内情,明日下了早朝来毓庆宫寻我。”

胤禛二人对视一眼,点头应下。

“好。”

回宫的路上,胤礽捏着眉心,仔细回想着上午在“醉春风”所看到的一切。

酒馆里的气味,领路的小二脸上堆叠的有些可怖的褶皱,门口光明正大提着烟枪的李岁山。

无不证明那“醉春风”就是个毒窝。

可现在他却没办法将“醉春风”端掉。

因为早在他穿过来之前,鸦片就是一种进口的药物,朝廷还为鸦片定下了税银的比例。

天津港没有开放之前,西方国家的商业活动主要集中在闽南地区,所以鸦片在闽南泛滥成灾的时候,京城并没有受多少影响。

上辈子胤礽为了建造港口,去闽南的港口观摩,才发现了这个问题。

如今他既然能在大街上撞见吸食鸦片的人,那就说明,京城之中已经有许多人已经在接触鸦片了。

想到这里,胤礽只觉得脑袋里头钝痛非常,悔不当初。

翌日早朝结束,胤禛和胤禟如约而至。

后头还跟着一个尾巴胤禩。

见胤禩也一脸凝重的样子,胤礽知道胤禟已经跟他讲过那李岁山毒瘾发作时的样子了。

兄弟四人围着饭桌,先行开口的是胤禛,

“二哥,李岁山他……真的是因为鸦片才变成昨日那个样子的吗?”

只要一回想起李岁山那狰狞可怖的样子,胤禛就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以至于昨夜他都没怎么睡着。

“是,他毒瘾犯了。”

“我称鸦片为毒品,是因为那东西极易引人成瘾,而长期吸食鸦片,就会让一个身体健壮的成年人变得形容枯槁,直至白骨一堆。”

胤礽简单地对众人科普了一下鸦片的危害,转头问胤禛道,

“这东西大清没有,只能是从外面流入进来的,胤禛,港口上有没有这东西的流入记录?”

胤禛蹙眉想了想,恍惚中记起自己好像在税收的账本上瞧见过鸦片,于是点了点头道,

“见过,具体多少数量我不记得了,应该并不多。”

量大的东西税银也高,他不会不记得。

他不记得鸦片的税银,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东西的数量和价格都不是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