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把姑姑准备的东西都整理出来,一会儿我睡醒后,一起给娇娇送去。”
“是,姑娘。”
琼华居中,娇娇见凝雪的贴身丫鬟只带了阿蛮一人,虽说知道阿蛮也有些功夫在身上,但是,内室里还是得有个人贴身服侍才好。
于是,娇娇让青茶过去帮忙。
“等凝雪醒了,你记得跟她说,晚上花厅里给她准备了接风宴,一会儿我会去寻她,我们再一起过去。”
“好的,姑娘!”
青茶过去的时候,正巧霍凝雪已经睡了一觉,青果见状,赶忙将娇娇之前就备下的用品都拿了出来。
小到梳子绢帕,大到衣衫首饰,娇娇都按照自己的份例给凝雪备齐了一份。
“姑娘,这是我家主子特意给您准备的。”
青茶笑着将一套映红色的夏装递给凝雪,高兴地说道:
“这匹料子还是前阵子皇上赏的,当时主子一看到这颜色,就说衬您,特意让绣娘赶制出来的。”
霍凝雪接过衣衫,指尖轻抚过那光滑的锦缎,眼眶微微泛红。
她抬头看向青茶:
";你家姑娘有心了,那明日进宫,就穿这套。";
青茶笑着福了福身:";是。";
安阳霍家,芝兰姑姑已经跟蓝一碰过一次面,蓝一的意思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让人先将芝兰姑姑带走。
可芝兰姑姑有自己的打算,不仅没有如实跟娇娇说清楚情况,并且还隐瞒了自己知道的一些信息。
“今日你们的人就撤回京城吧,我也会尽快回京。”
芝兰姑姑对蓝一说道:“耽搁的时间太长,娇娇那丫头还指不定怎么担心呢!”
蓝一眉头微皱,沉声回答:
";主子的意思,是让您先走...";
芝兰姑姑摆了摆手,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打断他的话道:
";你把这个带给娇娇,她就知道了。";
蓝一接过信,犹豫片刻,还不死心地劝道:
";我将这里的人手,留两个给您?";
“不用,你的人在,我反而危险,放心吧,这段日子你也看出来了吧!司清少爷对我没有敌意,你放心带人回京吧,我还要去娘娘墓前住几日,并不想被打扰。”
蓝一想到司清对芝兰姑姑的态度,确实不像有敌意的样子,遂在芝兰姑姑的再三保证下,先带着人离开了。
夜色渐深,安阳城的街道上已鲜有行人,蓝一带着密信悄然离去之后,没过一会儿,一席人趁着夜色闯入霍宅。
霍焰带着芝兰姑姑站在霍宅正厅里,司清雪白的发色在黑夜中恍如午夜的幽灵。
“阿清,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司清闻言,对霍焰讽刺一笑:
“大哥,我不是已经听你的话,收手了吗?!如今北狄的人已经撤走,你还想我怎么收手?”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司清猛地一挥袖,雪白的长发在夜风中狂舞:
";你说,祁睿哲是歌儿名下的孩子,所以我取消了北狄对大明的袭击;你又说,沈天娇自小养在歌儿跟前,情同亲女,所以,我把京城的势力都给了她。";
“大哥,我的要求不高啊!我只是想要光武帝一人的性命而已!高吗?”
司清猩红着眼睛,疯魔地看着芝兰姑姑,问道:“高吗?”
“我在歌儿墓前跪了一年,日日夜夜问自己,为什么当年的我是如此懦弱,我恨,我恨我自己,所以,我打算把命赔给歌儿!”
霍焰脸色一白,踉跄后退半步。
芝兰姑姑恍若未觉,低声说道:
";司清少爷,若是你能说到做到,只要光武帝一人性命,绝不伤及无辜,那我就帮你!";
“芝兰,你也疯了?!”
霍焰看着芝兰姑姑,越发不敢置信,这一个两个,是都疯了吧,那是一国之君,哪怕他就要退位,也是君王!
“呵呵,当初之所以选择北狄,就是想要颠覆那光武帝的江山,如今既然他已然要退位,我自然不会拿歌儿在意的孩子的江山下手。”
司清目光灼灼地看着芝兰姑姑,肯定道:
“我说了,我只要光武帝一人之命!”
“好,那我帮你!”
芝兰姑姑站到司清的身侧,她的指尖捏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这个决定,是她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若能取了光武帝性命,她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疯了!
霍焰痛苦地闭上眼:";你们两个,都疯了!";
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对芝兰姑姑劝说道:
“娇娇马上就要出嫁,你答应过妹妹的,会好好陪伴她成亲生子......”
";闭嘴!";
司清突然暴起,一掌拍碎身旁的花几:";你不配当歌儿的哥哥!";
霍焰颓废地瘫坐在椅子上。
芝兰姑姑无动于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对霍焰说道:
“大少爷,姑娘走后,我也曾试着按照她交代的,在郡主身边好好的活下去,可是,真的不行。”
“对我而言,姑娘走了,把我的命也带走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对司清说道:
“司清少爷,光武帝因为前几次中毒之事,身边养了不少用药高手,对毒物已经有了戒备,下毒这法子行不通。”
“我是我们之中唯一能够近距离接触他,且不会被他防备的人,你若有什么计划,不妨交给我吧,我去做!”
郡王府中,蓝一一回来就到了娇娇这里,将芝兰姑姑写的信递上。
娇娇伸手接过,一目两三行的看完,重重叹了一口浊气,果然是司清,只是姑姑为什么没有一起回来?
娇娇挥退了蓝一,这件事错不在蓝一,他已经尽力劝说。
她疑惑的是芝兰姑姑字里行间的态度,似乎极为维护司清,她感觉到芝兰姑姑有事情瞒着她,但她也尊重芝兰姑姑有自己的想法,不会深究。
八天时间眨眼而过,明日就是祁睿哲的登基大典,原本娇娇虽然是郡主,但毕竟是女流,是没有资格去现场观礼的。
可谁让她有一个宠她如女的皇伯伯呢?
不仅是皇上,就是马上就要登基的新帝,这不,还眼巴巴送来了观礼的朝服,盼着玉瑾郡主能赏脸么?!
对此,朝中虽然有些声音,可并不影响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