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娘娘,犯人已晕过去。”一名侍卫进来禀报。
皇后闻言,皱了皱眉,“这就晕了?他的身子骨好像还没嘴硬呢!”她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还剩多少下没打?”
“回娘娘,还有二十余下。”
皇后微眯起眼睛,“哼!冷水泼醒,继续打,本宫倒要看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侍卫得令离去。
不一会儿,屋外又响起那个太监的惨叫声。“香妃娘娘,快…救救奴才啊。”又打了七八下,那太监终于是开口了。
“香妃娘娘……奴才都是听您差遣的。”他的话语声传进了殿里。
香绮儿闻言,大吃一惊,连连解释,“姐姐,不是臣妾,真的不是臣妾,那狗奴才乱说的,妹妹是冤枉的啊!”她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皇后面色阴沉,立即下令,“将他带进来!”
两名侍卫拖着那个太监进来,往地上一扔,便退了出去。
趴在地上的太监已面无人色,他一边哭求着香妃救他,一边哆哆嗦嗦地解释着所有事情的经过。
“你个狗东西,是谁指使你乱咬本宫的?”香绮儿怒不可遏的走上前,用花盆底鞋子一脚踹在那个太监身上。
太监吃痛,咧了咧嘴,“香妃娘娘,您不能翻脸不认人啊。”
“真的不是臣妾,姐姐…您不能听他的一面之词啊!”香妃看着皇后,极力否认。
皇后眼神犀利地看着太监,“本宫凭什么相信,你所说是真的?”
“皇后娘娘若不信,可以差人到那处偏殿的绿化树丛里找找,奴才将装蛇的袋子,藏在那里了。”
听闻此言,站在一旁的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晚所看到的场景,眼前这个太监,真是那天夜里的蒙面人?
我此时才仔细地打量起,这个趴在地上的太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只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皇后立即吩咐侍卫,前去寻找太监所说的布袋子。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两名侍卫带着那个装蛇的布袋回来。
“回禀娘娘,这个布袋是在西侧偏殿,一处门前的绿化丛里翻到的。”
皇后盯着侍卫手里的布袋,“这个布袋与平常的袋子有何不同?”
“回娘娘,此布袋乃是西域特制,坚韧无比,专门用于装一些剧毒危险之活物。”
香绮儿双目圆瞪,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姐姐,真的不是臣妾啊,这布袋虽是我西域产物,但臣妾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个袋子。妹妹是被人诬陷的啊!”
皇后冷眼看着香绮儿,“诬陷?在人证物证面前,你让本宫怎么相信你?”
“姐姐,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啊……”香妃一直在喊冤。
“来人,将香妃禁足永秀宫,没我的意旨,任何人都不得擅入。”皇后随即下令道。
“姐姐,不要啊!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香绮儿哭喊着,“臣妾要见皇上,让皇上来救救我。”无论她如何叫喊,最终还是被侍卫请了出去,送回永秀宫禁足。
皇后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来人,把这太监也带下去,杖毙了吧。”
“娘娘饶命……奴才下次不敢了……娘娘饶命……”太监一声声哀求着。
两名侍卫进来,将趴在地上的太监架着站起身,推着出去。
紧盯着已走到门口的太监,我突然开口:“请等一下!”
大家都将目光投向我。
我走到太监身后,“让他自己站着。”看着那两名架着太监的侍卫说道。
“站好了!”侍卫对着太监勒令道,便松开手。
太监没有了侍卫的搀扶,摇摇晃晃几乎站不稳。我仔细打量着他的背影,“不是他…那晚放蛇之人,另有其人。”
闻听此言,那太监明显的吃了一惊,“是……是奴才所为。”但他还是一口咬定是自己。
其他在场的人皆面面相觑,“上官姑娘何出此言?”许婕先开口。
我绕到太监面前,又仔细打量了他的眉毛,“回禀娘娘,民女敢肯定,此人并非是那晚的放蛇之人。”我再次确定后说道。
“他自己都承认了,上官姑娘为何如此笃定?”皇后疑惑地看着我。
我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回娘娘,此人的身形与背影和那晚放蛇的人,并非是同一个人。”
皇后走近,目光紧紧盯着我,“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能记得那个人的身形背影?”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
许婕见势不妙,赶紧上前一步,恭敬地向皇后行了一礼,替我回答道:
“回禀娘娘,太医曾经说过上官姑娘的失忆是暂时性的,只要调理得当,受环境影响,随时都有可能恢复记忆。”
我感激地看了一眼许婕,然后点点头,“许姑姑说得没错,刚才民女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了那晚的画面。”
皇后听罢,面色微微缓和,她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调整了一下坐姿,又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姑娘就来说说,此人与当晚的人有何不同之处吧?”
“此人身形要矮小瘦弱一些,虽然那人蒙着面,但他那浓密的眉毛,还是能让人一眼便记住。”我继续解析道,“当晚与他距离并不算太远。所以,从屋里投射出来的灯光让民女看得很清楚。”
那太监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姑娘竟是现场的目击者,他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只见他犹豫了片刻,“咚!”一声跪下,“娘娘饶命,是有人用奴才家人的性命,逼迫奴才出来顶替的。”
皇后面露怒色,“你说什么?是谁逼迫你这么干的?”
“是………”他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枚飞刀状的暗器从屋顶处飞射进来,直接刺入了太监的颈脖处,令其当场毙命。
太监就在与我不到一米外的距离被刺死,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我亦受惊不小。
逐转头看向屋顶,只见一抹黑色身影迅速消失不见。
只听到许婕大喊一声,“不好,有刺客,快来人,保护娘娘!”她快步上前,张开双臂,毫不犹豫的挡在皇后面前。
外面的几名侍卫听到动静,迅速冲进来,围成一堵人墙,将皇后保护在中间。
侍卫首领走到躺在血泊中的太监身旁。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太监的伤势。“回禀娘娘,疑犯已死。”
“青天白日,竟然有刺客进来,你们这些侍卫是怎么当值的?”皇后怒声斥责道,“这一个个的,养你们何用?”她已气得脸色发白,指着侍卫们,手在微微颤抖。
侍卫们都跪下,一个个低着头,侍卫首领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属下失职,请娘娘恕罪。那刺客身手矫健,轻功了得,我们未能拦住他。”
皇后听罢,更加气愤,“一群酒囊饭袋,都愣着干嘛,还不去抓刺客。”
“遵命,娘娘。”侍卫们应声而去,并抬走了太监的尸体。宫中四处传来,那搜索刺客的呼叫声。
从皇后那里回来,已到晌午,冬梅安排好了午食。
“姑娘,外面四处在搜查刺客,吃完晌午饭,就别出去了吧。”
我点点头,“嗯,今日起的早,如今有些困乏,一会喝了药,歇个午觉吧。”
刚说完,门外就来了几个侍卫,“屋里有人吗?我等奉命前来搜查刺客!”
冬梅走去开门,“刚才不是搜过一次了吗?”
“上头下令让搜就搜,何来那么多废话,速速让开。”两名侍卫直接冲进屋里,四处翻找起来,连床榻上的枕头被褥都不放过。
“大哥,在枕头下面发现一封信!”一名侍卫呼声起。
闻得此言,我和冬梅不禁对视一眼,我放下筷子,起身走过去,“什么信?拿给我看看。”
“此乃也是线索,既然被搜出,理应交与皇后娘娘过目。”那侍卫拿着信夺门而去。
“冬梅,我枕头下面怎么会有信?”我看着她。
她摇摇头,“奴婢也不知,这信何时出现在枕头下,自姑娘去了正殿,奴婢也去了别处忙活。”
那封信里究竟写着什么呢?为何会被放置在我的枕头之下?难道是有人企图要陷害我?又或者......…
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我不敢继续深思,心已快跳到嗓子眼了。
仅仅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两名侍卫便匆匆赶来传达命令:“皇后娘娘有旨,命上官姑娘和冬梅迅速前往坤宁宫正殿。”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安慰着自己,深吸一口气,向正殿走去,冬梅紧随身后。
“你来了,就在那儿坐吧!”
此时殿里只有皇后和许婕,皇后正坐在上座饮着茶,在她脚边还放着一个取暖炉。
我和冬梅进殿行完礼,她指着一处椅子,招呼我过去坐。
我摇摇头,“民女惶恐,不知娘娘急唤民女过来,可是为了刚才在枕头下搜出来的那封信?”
皇后见我如此开门见山,倒也不怒,她反而笑了起来,“本宫还以为你会沉得住气呢!”她从桌上拿起那封信,探究地看着我,“这信上可是香妃的字迹。”
我顿时明白过来,恭敬地说道,“回禀娘娘,此信民女未曾看过,亦不知它何时出现在枕头之下。”
“哦?如此说来……是又有人要陷害于你了?”皇后边说着,边撕着手里的那封信。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娘娘,这是……”
她嘴角轻扬,“本宫相信你!”
言罢,她随手将那撕毁的信件,一并扔进了身旁的取暖炉里。
火苗瞬间升腾而起,火光照耀在她的脸上,那眼神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丝毫波澜,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