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在暗处的蒋南茵一声令下:“动手。”
敦亲王府用来待客的厢房门前,院中青松苍翠欲滴。
而随着青松的伸展,那遥遥的树影之下,一女子不动声色的拔下了发上的银簪,守在了厢房之外。
安陵容眼神凌冽,适才慌张了些许,却忘了重中之重,来了葵水亵裤未换下,端妃此人心思细腻,在厢房之外没来由的心慌,会不会是她装的?
端妃除了最重要的是温宜,剩下的就是爱慕皇上。
若说端妃与皇上没有一丝情分,那自己是丝毫不信的。
前世的时候,端妃看皇上眼中的情意,根本不是做假,是端妃不知晓是皇上的谋算,还是她从心中不愿相信?
又或者是,所有的恨意,都被转嫁给了华妃?
不论是什么情况,她现在根本不敢赌,今日之事所图甚大,谁也不能阻挡这条路。
安陵容在厢房之外等着,等着恭定被玉墨从前院请来,恭定神情之中也带着紧张,她见了安陵容还未问出声,安陵容便有条不紊的说道:“恭定,找几个靠得住的婆子,将这用来待客的厢房围住。”
围住?
恭定的瞳孔之中满是惊讶,里头的是端妃娘娘,在觑见安陵容的神色之时,她朝着身后的丫鬟看了一眼。
待恭定身后的丫鬟退去,她起身走到了安陵容的身旁。
“恭定,你额娘如何了?”安陵容问道。
“安姐姐,前院中庭之中,汗阿玛开了灵柩棺木,额娘见着里头的红缨,跌落在地,已经哭不出声音来了。”
“恭定,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更好。”
“是,我知晓,适才来的路上,我一路都在想着汗阿玛满意的神色。”恭定说着说着,她瑟缩了身子。
“我先去前院稳住局面,让你们王府下人,不许端妃主仆出厢房。”
“若惊呼,杀之。”
安陵容轻飘飘的叮嘱道,只留着恭定在此处部署。恭定听了杀之二字,也跟着神色郑重了起来,她手微微颤抖,安陵容的声音缓缓的安抚着恭定的心。
“若不执刀,只能被刺,恭定,咱们不能做那案板上的鱼肉。”
恭定的眸子看向了面前的安陵容,她心一狠,点了点头。
什么没说,却又像什么都说了。
在夜色之中,安陵容带着玉墨,一路赶回了敦亲王府中庭。
这冬日的冷风侵袭,却让她的双手更加黏腻。
她焦急的看向外头的夜色,不知道事情进展到如何了。
而她只能等待,她现在,等待得有些心焦。
在安陵容站在敦亲王府中庭处见着那两个灵柩,棺盖已经打开了一半,而皇上眼中的警惕之色全然消失之时,她便知晓,君王的戒心被打消了五分。
当皇上见着安陵容前来,他深不可测的眸子之中划过了异样,召了身旁太监,轻声交待了几句。
太监得了令,转身走到了安陵容身旁,行礼道:“諴亲王福晋,皇上问端妃娘娘去了哪处?”
安陵容朝着太监颔首,随后出声道:“适才本福晋正在更换衣裳,端妃娘娘身体突发有恙,本福晋对这敦亲王府不熟悉,是以请了恭定公主,唤了府医,前去照顾着。”
“此时,应当在敦亲王府之中休息。”
太监得了回答,走到皇上的身旁,朝着皇上交待着,得到了答案,皇上微微点头,端妃的身子一直不好,他心里清楚。
敦亲王福晋哭得那般难以自持,看来敦亲王父子真的身死了。
丰台大营的消息还未传来,为了彰显自己明君的模样来,应当在敦亲王府之中多待一会。
他在太师椅上坐直了身子,眸中都是沉痛。
敦亲王府之中的痛哭声此起彼伏,而与此同时,丰台大营附近的胡同之中。
蒋阑珊和裴南茵分别带着玲珑坊和藏月庄之中众人,一行人从半道杀出,将马车团团围住。
马车的车夫见了这不知从何处来的女子,强行逼停了马车,随着马前蹄高高的扬起,身后的马尾甩动,车夫怒声道:“你们不要命了?”
“知不知道里头的是谁?”
弘昼在马车之中左摇右晃,他的身子被一股巨力带动得不断往身后的墙壁撞去,那车夫还要再说,却被一道峨嵋刺划破了喉咙,蒋阑珊看着面前车夫倒下,她咬紧了银牙,毫无感情的将马车帘子掀开。
在看到里面的坐着的两人之时,她的眼神更加的凌厉。
弘昼此时听着了外头轴承之上的闷声,他正打算探头去查看,而一旁的江来福此时也奋起抵抗,正要拿着手中的托盘往蒋阑珊的身上撞来,却看到蒋阑珊手中的一个圆管状,只见那圆管状物体,外头还露着引线,如同烟花一般。
弘昼的目光在触碰到那圆管状物体之时,眼眸骤然凌厉:“你是谁的人。”
“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想要什么?”
弘昼边问着,边拦住了身后的江来福,蒋阑珊不答反笑,她从怀中掏出来一个火折子,随着红唇的轻轻吐气,那火折子腾地起了一道火焰,绿豆大的火苗在黑暗之中逐渐变得橙黄,霎那之间,这马车之中显得无比的亮堂。
蒋阑珊冷笑着,将那火折子不断朝着那火药的引线之上靠去:“把你怀中的东西交出来。”
“不然,就一道死。”
弘昼沉下心思,想着对策,他试图转移面前女子的注意力,好在这般险境之下脱困。
“你到底是谁?”
“你怎么知道我怀中有什么?”
蒋阑珊的火折子又往那火药之上靠了靠,她看着面前的男人,是的-她实在见过太多的男人了,面前男子眸光漂浮不定,是心虚?
岳钟琪接替了丰台大营的消息,她早就知道了。
而这些日子,她都在忙碌奔波,细细的打听了所有的事情。
按照安陵容的嘱咐,日日盯紧丰台大营这边,是鸿亲王府的马车还是宫内的马车前来。
若是鸿亲王府马车前来,便不用血战。
若是宫内马车前来,要么弑君,要么弑阿哥。
她在此蹲守了好些日子,连日来,只有这一辆马车经过,且是从紫禁城中出来的。
她想到蒋南茵的部署,冷笑着作答道:“你怀中是丰台大营的另外半边虎符。”
“另外半边虎符?”
弘昼往马车的墙壁之上靠了靠身子:“你既然知晓是另外半边虎符,便知晓即便你拿到了也无用。”
“有用没有用的不是你说了算的。”
马车之内的气氛,松弛之中带着紧张,胶着的对峙着。
而马车不远处压低了帽檐的人影,见了这异状,手轻轻挥动:“先保护五阿哥安危。”
“去一人去丰台大营处传令。”
传令?图里琛瞳孔紧缩,他在弘昼安危之中和皇命之中进退两难,事情超脱了他的想象。
不管了,今日一定要先让五阿哥平安,他话锋一转:“你等上前保护五阿哥,我前去丰台大营找人。”
“今日务必要护着五阿哥安危。”
“是。”
图里琛快步朝着丰台大营走去,他从旁走开,刹那间,他身后隐藏的御前侍卫们,都抽开了身旁的长刀,朝着马车一路前去想要诛杀那马车周围,行凶的几个女子。
这个时候,在暗处的蒋南茵一声令下:“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