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相见,没有想象中的温情,彼此都很失望。
不过,陆怀喜还是决定要把她带回去,一个女孩子放在军营里面,不成体统,最后毁坏的还是他府上的名声。
他叫来马车,让人把陆珊珊抬上去。
“父亲,我腿刚打的绷带,你能不能让人把车厢铺上被子,不然,我颠簸回去,我的腿受不了的。”陆珊珊躺在车厢里,摸着硬邦邦的车厢木底板道。
陆怀喜本不想搭理她,但想到若真的她瘸了,以后出门也是丢人,就找旁边的军官要来了两床行军被,让人铺了上去。
他和马夫挨着坐,让陆珊珊一个人在车厢里待着。
马车在陆怀喜的吩咐下,直接去了镇国公府的后门,从那里停下,再让府上的丫鬟婆子抬来床板,将陆珊珊抬回了珊瑚院。
陆怀喜见陆珊珊被丫鬟婆子弄进去了,就让人把大奶奶叫到厅里来,他有事要说。
林诗诗依言去了。
陆怀喜便将陆珊珊找回来的事情说了。
“大儿媳妇,珊珊她现在也动不了,我想着放在外面,也不方便,便让她先在院子里把伤养好了。”他带着一丝讨好。
“是,父亲,我会派人照顾好她的。”林诗诗大度的道。
“那就辛苦你了。她的事情,得让下面的人把嘴巴闭好了。等她伤好了,再商量她的去处。”
林诗诗全部都答应,并未见有任何不耐烦。
陆怀喜松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春雨就不满意了,对林诗诗抱怨道:
“大奶奶,大小姐那样的德行,怎么还能让她回府上。”
林诗诗则道:“人家是亲父女,你以为我能反对?不过,你应该也能看出来,老爷对她很是头疼,我又何必趟那浑水。”
林诗诗没去看望陆珊珊,只让下人按照旧规矩,照顾陆珊珊,但陆珊珊却让人去喊林诗诗,说她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林诗诗。
林诗诗以为她要玩什么花样,借口说手头事多,改天再去看她。
陆珊珊却再次派人过来,说你要是不去,只怕会后悔,此事跟你父母有关。
林诗诗闻言,虽然觉得陆珊珊可能在诈她,但也不想漏过任何的机会,带着春雨和玖儿立马就过去了。
陆珊珊躺在自己的闺房,已经在下人的伺候下擦洗干净了身子,重新梳妆,已不是那个脏兮兮的乞丐形象,摇身一变又成了贵小姐,正在喝着银耳红枣粥。
“大嫂,好久不见。”
陆珊珊抬起眼皮子,不阴不阳的道。她让下人端走东西,挥手示意她们都出去。
“珊珊,你受罪了。”林诗诗看着陆珊珊脸上被树枝刮出来的红痕开口。
陆珊珊冷笑,盯着林诗诗的眼睛,开门见山的道:
“大嫂,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惨,连腿都断了。但等我的腿好了,你们估计又要把我送到一个插翅难飞的地方去了。说实话,我现在无依无靠,连父亲都不愿搭理我。但人都是想过好的,谁愿意失去自由呢。所以,我需要你帮我。”
林诗诗闻言,皱眉,这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竟然以为自己会帮她,凭什么。
陆珊珊却毫不介意她的眼神,继续道:“当然,我不会让你白帮我的,你想不想知道你父母的下落?若我拿你父母的下落来交换,你可愿意全力以赴的帮我一次?”
一听到跟她父母的事情相关,林诗诗不禁有些失态,玖儿连忙扶住她,道:
“大小姐,你一直在庵堂里生活,怎么会知道大奶奶父母的消息,可不要说出来骗人。”
陆珊珊白了她一眼,未多作理会。只看着林诗诗道:“大嫂,姨妈和姨夫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活得有些不如意,你难道不想去救他们?”
林诗诗哪里还镇定得了,顾不上那么多了,她急切的道:
“真的,你怎么知道的,她们现在在哪里?”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我的条件。”
“好,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可以,只要我能做到。”
“我的条件不难,自此以后,前事不咎,你给我镇国公府嫡小姐的荣耀,在世人面前,要与我亲热似姐妹,全力的托举我,让我嫁入世族豪门,另外,给我准备不下于十万两的嫁妆,让我风风光光的出嫁,你可愿意?”说完,陆珊珊死死的盯着林诗诗。
“十万两嫁妆?你可真是贪得无厌。”春雨在旁边骂道。
十万两,确实是个十分巨大的数目,若不是这些年林诗诗入账不少,她都未必一下能拿出这么多真金白银。
可是,跟林诗诗父母的信息比起来,她也是愿意的。
“我父母都还好好活着?你可不要骗我?”林诗诗再一次确认。
“我骗你干什么,你要是知道我骗你,你还不弄死我。不过,我可告诉你,你母亲生了重病,若不及时相救,只怕有生命危险,未必能撑到你去救她。”
“啊?我娘她怎么了,你快告诉我他们在那里,你的条件我答应,只要我父母能安然无恙的回来,我定然如你所愿。”
玖儿在旁边,牵了牵林诗诗的袖子。
林诗诗回头,玖儿用眼神暗示她。
陆珊珊冷笑,道:“你们也可以自己去找去,反正就在这世上,总有一天也许能找到。不过,你母亲病重,就看你她熬不熬得住了。你们没有诚心交换,就当我没说。”
陆珊珊躺在床上,别过头去,不再看林诗诗。
玖儿低低的道:“大奶奶,老爷和夫人,会不会在西山附近。”
经过这么一提醒,林诗诗也顿悟过来,宁王两次说过,她父母在深山老林,而陆珊珊能知道,莫不是她这两天在深山里乱跑,被她偶尔撞见了。
但西山那边,群山连绵,若无线索,十天半月的也未必能找到。
而陆珊珊正是摸准了她的心思,说她母亲病重了,命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