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反手拍了拍她,接着说道:“幸得世伯照料,这才苟且偷生。”
贺云廷灌下一杯酒,大声叫好:“陈兄,如今有王爷在,相信上官家很快就能沉冤得雪。”
楚翊也点头微笑,温声道:“是啊!”
陈青拱手谢过二人,又看向司柠:“只是这些年,没能护着妹妹,每每想到,愧疚难安。”
司柠忙不迭摇头:“哥哥如今平安归来,就是最好的结果。往后,咱们兄妹再不分开。”
酒酣耳热之际,贺云廷起了玩闹的心思,提议道:“光喝酒无趣,咱们来行酒令如何?输的人可要罚酒三大杯!”
众人轰然叫好,司柠虽不得饮酒,也也觉得热闹便催着快些开始。
于是,你来我往,诗词歌赋、趣闻轶事都成了酒令的素材,答错的人乖乖认罚,一时间,厅中热闹非凡,欢声笑语冲破了夜的寂静。
这一场迟来的团聚,在酒香与温情中,愈发浓烈炽热,似要把往后的岁月都燃得滚烫。
夜渐深,墨色如浓稠的墨汁,自天际缓缓倾洒,将整座府邸都裹进了一片幽谧之中。
明月高悬,宛如一盏剔透的玉盘,洒下清冷银辉,给庭院的青石板路铺上了一层霜华。
酒宴终了,众人酒足饭饱,小厮丫鬟们穿梭其间,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杯盘狼藉。
司柠执意要送陈青回房。兄妹俩沿着回廊慢慢走着,司柠挽着陈青的胳膊,一路上还在念叨着往后的日子:“哥哥,从今以后咱们再也不分开了。”她仰起头,眼睛弯成月牙,满是憧憬。
陈青侧头看着妹妹欢快的模样,满心欣慰,他轻轻拍了拍司柠挽着自己的手,点头应道:“都依你,往后只要你想,哥哥便陪你。”他身姿挺拔,步伐沉稳,月光勾勒出刚毅侧脸,冷峻面庞此刻也柔和无比。
走了几步,陈青似是想起要事,停下脚步,微微蹙眉,轻声说道:“司柠,你待会再去给王爷把把脉吧,之前在北梁遇袭,王爷受了剑伤还未痊愈便收到圣上命他回京的消息,一路奔波也未曾休息,方才我看王爷又喝了不少,你去瞧瞧如何了?”陈青叮嘱道,眼神里透着几分担忧,目光诚挚地看着司柠。
“王爷受伤了?”司柠闻言一惊,脚下步子瞬间顿住,她一直沉浸在失而复得的亲情之中,竟没留意王爷的状况。
此刻,她瞪大双眸,朱唇微张,满是懊恼,“我竟疏忽了!那兄长您早些休息,我现在就过去看看。”说着,她松开陈青的胳膊,转身欲走。
陈青点头,抬手理了理她稍显凌乱的发丝,柔声道:“莫急,你也稳着些脚步,别摔着。王爷那儿有什么情况,差人来告知我一声。”看着她匆忙离开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那笑里有对妹妹懂事的赞许,也有对这份亲情的珍视。
司柠心急如焚,提着裙摆小跑起来,穿过几重庭院,直奔王爷的居所。
月光下,她的身影似一只轻盈的蝶,急切又慌乱。到了王爷房前,她刚要抬手敲门,又怕惊扰了王爷,犹豫片刻,轻轻叩了几下门扉,低声唤道:“王爷,是我,司柠。”等了一会儿,屋内没动静,她心下更急,提高了些声音:“王爷?”
这时,屋内才传来一声微弱的回应:“进来。”
司柠忙推门而入,屋内烛火昏黄,司徒容陵半靠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如纸,平日英挺的剑眉此刻微微蹙起。
见司柠进来,他勉强扯出一丝笑:“这么晚了……”话未说完,便是一阵咳嗽。
司柠快步走到榻前,心疼道:“王爷,您都这般模样了,怎么还饮酒?”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搭上王爷的手腕,屏息凝神诊脉。
片刻后,秀眉轻皱:“脉象紊乱,气血两虚,王爷您这一路劳累,又饮酒伤身,伤口怕是要恶化。”
司柠语气里带了几分嗔怪,眼神里满是忧虑,从一旁桌上拿过帕子,轻轻为王爷拭去汗珠。
司徒容陵瞧着司柠这般模样,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声音沙哑虚弱:“无碍。”他试图宽慰司柠,可这轻飘飘的两个字,在司柠听来却满是敷衍。
司柠轻哼一声,柳眉微挑,别过头去:“既然无事,那王爷便早些歇着吧。”说罢,她直起身,作势就要离开这弥漫着酒气与药香的屋子。
司徒容陵见状,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忙抬手伸出修长手指,精准地抓住她的手腕。
司柠猝不及防,惊呼一声,还来不及挣脱,司徒容陵便用力一扯,她脚下一个踉跄,径直被带回他的怀中。
“王爷这是在作甚?”司柠又惊又恼,身子瞬间绷紧,眼神瞬间冷若冰霜,寒声问道。
她试图从王爷怀中挣脱,却被箍得更紧,只能愤愤地抬眸瞪着司徒容陵。
“还在生我的气?”司徒容陵微微仰头,目光锁住司柠的双眼,轻声问道。
他的眼眸因醉酒蒙上一层氤氲水汽,平日里的冷峻威严此刻少了几分,多了些难得的缱绻柔情。
“没有,我生什么气!”司柠嘴硬地回应,脑袋偏向一侧,不愿与他对视,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尖,泄露了她心底的些许羞恼。
“那你为何一直称呼我‘王爷’呢?”司徒容陵不依不饶,微微低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司柠耳畔,惹得她脖颈处一阵酥麻。
“您现在就是王爷,不称呼王爷,不然我称呼您什么?”司柠没好气道,偷偷用余光瞥向司徒容陵,见他一脸执拗,心中又气又无奈。
“你说呢!”司徒容陵低笑一声,声音暗哑蛊惑。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忽然前倾,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她压在身下。
刹那间,浓重的酒气从他的口中传出,丝丝缕缕萦绕在司柠鼻尖。司柠瞪大双眸,惊慌失措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司徒容陵,心跳陡然加快,像是要撞破胸膛。
她抬手抵在司徒容陵胸口,想要推开,却好似蚍蜉撼树:“王爷,您醉了,快起开!”司柠又羞又急,双颊涨得通红,如熟透的蜜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