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没看到这旁边还站着一个大活人呢!”贺云廷身着月白锦袍,身姿修长,容貌俊朗却带着几分玩世不恭,此刻他双手抱臂,看着司柠与陈情热切相拥,故意撇了撇嘴,不满地嚷嚷道。那模样,活像个讨要糖果却被忽视的孩童,透着股子傲娇劲儿。
司柠闻声,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人,她轻轻抿唇,扬唇一笑,露出两个俏皮的酒窝,转头看向贺云廷,笑问道:“贺云廷,你怎么会在这?”她歪着头,眼眸亮晶晶的,透着好奇。
贺云廷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刚要开口炫耀一番自己的“丰功伟绩”,胸脯都下意识挺了挺。
不等他开口,一道气喘吁吁的叫嚷声从后方猛地插了进来:“你们俩等等我啊!”原来是楚翊,只见他一路狂奔而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狼狈地贴在脸颊,衣袍也有些凌乱,脚步踉跄地在门前刹住,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楚翊!”司柠眼睛再度放光,开心地朝着楚翊而去,脚下步伐轻快得好似能飞起。
楚翊见状,脸上瞬间扬起灿烂笑容,站直身子,张开双臂,两人瞬间激动地拥抱在一起,还不忘轻轻拍打着彼此的后背,像两只久别重逢的欢快小鸟。
司徒容陵站在一旁,看着这热热闹闹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浅淡笑意。
虽说场面稍显喧宾夺主,可瞧着司柠这般开心,他心里也莫名暖烘烘的。
他悠悠踱步上前,声音低沉醇厚道:“司柠,你既已知你的真实身份,有一件事也务必知晓!”
司柠闻言,好奇地看着她,“何事?”
“除了你,上官家还有一人活着!”说罢,他看向陈青,“这位就是你的兄长,司徒倾城!”
司柠猛地一震,脚下如生了根,直愣愣地杵在原地。
她杏眸圆睁,朱唇微张,平日里灵动的眼眸此刻满是难以置信,那眼神似是要把眼前人瞧出个窟窿来。
“司柠,你怎么了?有了哥哥不高兴吗?”楚翊瞧出了司柠的异样,上前两步,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歪着头,满眼疑惑。
司柠仿若大梦初醒,忙不迭地转向贺云廷,急切喊道:“贺云廷,你快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是吗?”她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裙摆,指节都泛了白。
贺云廷剑眉一挑,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我觉得掐一下不能让你清醒,不如踹一脚,比较实在!”
他眼眸里戏谑光芒闪烁,故意抬腿佯装要踢。
陈青连忙将人拉到一旁。
贺云廷不由嗔道:“这就护上了。”
司柠仰起头细细端详,眼中水汽氤氲:“从仲大人那里得到这个消息,我脑子里第一想到的就是陈青大哥,如今陈青大哥真的出现在这里,我有一种梦想成真的感觉!”声音软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像是生怕这眼前人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
陈青望着眼前娇弱的妹妹,眼眶瞬间泛红,他伸出手,想摸摸司柠的头,却又在半空中顿住,似是怕唐突了妹妹。
最终,那宽厚的手掌轻轻落在司柠肩头,微微用力,似要把这些年缺失的守护都补上:“是哥哥不好,让你孤身一人这么久。”
司柠拼命摇头,几缕发丝飞扬:“不,不怪哥哥,能再见到哥哥,已是上天眷顾。”她抬手握住陈青的手,小手冰凉,却给这重逢添了几分暖意。
楚翊在一旁看着,轻咳一声:“今日既是重逢大喜,怎能这般干站着,该摆上酒宴,好好庆贺一番才是!王爷如何?”
司徒容陵应和道:“好,我这就命人把府里藏着的那几坛好酒都搬出来,今日不醉不归!”
司柠拉着陈青,往内堂走去,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哥哥,这些年你都去了哪儿?可受过伤?”她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陈青,满是关切。
陈青耐心作答,声音低沉醇厚,带着宠溺:“妹妹莫急,待坐定了,我慢慢同你讲。”
不多时,酒宴备好,满桌珍馐罗列,酒香四溢。
司柠拉着陈青在首位坐下,亲自为哥哥斟酒,酒水倾入杯中,溅起几点晶莹。
“哥哥,这第一杯,敬我们兄妹重逢。”司柠双手捧杯,递到陈青面前,眼中泪光闪烁,嘴角却噙着笑。
陈青接过,一饮而尽,热辣的酒液入喉,暖了心肺:“好妹妹!”
就当司柠端起酒杯之时,司徒容陵却夺过她手中的杯子转而换上了茶水,同时叮嘱道:“你身体未愈,不能喝酒。”
“一两杯没事的…”
司柠还想说什么,司徒容陵却端起酒杯,打断了她的话,道:“多谢诸位相助,容陵敬诸位一杯。”
“王爷客气了,多亏了您的照料,我和云廷才有今日。”楚翊道。
陈青也朝司徒容陵拱手行礼,神色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沉稳:“多谢王爷照料司柠,陈某感激不尽。”
司徒容陵微微摆手,“陈兄客气了,司柠姑娘在我这儿,本王自会护她周全。”说话间,目光还若有若无地看向司柠,眼神里藏着几分旁人难以察觉的温柔。
随即三人端杯起身一饮而尽。
众人吃喝谈笑,楚翊说起往昔趣事,贺云廷不时插科打诨,欢声笑语把这府邸的阴霾都驱散干净,只剩暖烘烘的温情。
司柠靠在陈青身侧,觉得这一日的惊喜,是岁月最好的馈赠,满心期许着往后相伴的日子。
酒过三巡,司柠拉着陈青非要听他这些年的闯荡。陈青拗不过,清了清嗓子,缓缓开了口。
“当年上官家遭难,叔父得知此事便让老仆带我离开,一路颠沛流离,隐姓埋名,到了边关。”陈青的眼神飘远,似是回到了那段战火纷飞的岁月,“身无长物,为了活下去,只能投身行伍。起初,不过是个打杂的小兵,每日搬运粮草、洗刷马厩。”
司柠听得心疼,小手不自觉地覆上陈青的手背:“哥哥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