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世事无常,没想到最后还托了人家顾小子的福,属实是没想到。
“何伯伯客气,有什么困难尽管说,能帮衬的我尽可能帮衬。”
“顾小子,让我怎么感谢你呢,我......”
何洪生想到经历过众叛亲离的下场,在心灰意冷之时又被小伙子给治愈,心里五味杂陈。
“您不必想这么多,好好过好当下,以后肯定不会这样下去。”
有些话顾岂言不敢说太满,他只知道现在国家发展处于停滞阶段,各地都在搞思想建设,却忽略了实体建设,本身就有些本末倒置了。
要想不出乱子,未来还是需要这些知识技术人才的。
只是时间早点晚点罢了。
“嗯,伯伯心里有数了。”
何洪生布满皱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未来将会是一片光明,他要活着,好好地活着,等待黎明到来的那一天。
两人在一边聊天,沈单染已经开始给周广仁处理伤口,她小心翼翼地先用棉球给他伤口处擦拭了消毒酒精。
周广仁疼得腿狠狠地抖动几下,面色疼痛难忍。
“师父,可能会很疼,你忍着点。”
“没事,动手吧,我能挺得住。”
周广仁咬住袖口示意沈单染继续,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液,疼痛难忍。
沈单染用酒精消完毒拿起手术刀开始一刀一刀地割除腐肉,将伤口处的腐肉去掉,腐肉的恶臭味熏得人想呕吐,依然面不改色,
周广仁疼得面部扭曲,咬着袖口痛苦得呻吟,豆大的汗珠如雨点般洒落下来,将额前的头发打湿,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腐肉去除,接下来就是断骨复位。
当初骨头被打断后没有及时复位,导致长得骨头变形了,只能重新敲断纠正复位。
这个过程是非常痛苦的,还不能使用麻药。
沈单染有些担心师父的身体承受不住。
“不用管我,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尽管弄,我能忍得住。”
像是看出来沈单染的想法,周广仁轻声安慰道。
话音刚落,只听见“咔嚓”一声,周广仁的腿骨已经被硬生生掰成两半,小腿轻微摇晃着挂在大腿上,像随风摇摆的断树枝。
大家谁都没想到沈单染突如其来的动作,全都震住了。
这姑娘手劲也太大了,也没见她使劲,腿骨就这样硬生生地被掰断了?
何洪生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隐隐好像明白顾小子眼界这么高的年轻人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姑娘了。
这姑娘看起来跟狐狸精似的,妖艳美丽,但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人家真正有魅力的是内在。
周广仁一时不知道该震惊还是喊疼,就这样出其不意间腿骨就断了?
身为医者,他岂能不知道敲断腿骨需要耗费多大的力气和精力,需要借助工具敲击,稍有不慎就会导致患者腿骨发生粉碎性骨折。
像徒儿这样徒手掰断腿骨的,天底下估计也只有她一人能做到。
“已经长得骨刺,得磨掉,师父你再忍耐一下。”
沈单染也没想到情况比想象的还复杂,师父的腿骨当初断裂后并没有长好,出现了骨刺。
如果不打磨掉,就会留有后患。
去除过程非常遭罪,要不是顾忌何伯伯和顾岂言,她都想把师父弄进空间里进行手术。
“嗯,尽管根据你的判定去做,其他的不必多管,我能承受得住。”
周广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徒弟身上。
在那个奇怪的梦里,徒儿的医术水平很高,年纪轻轻就取得瞩目的成就。
自己现在见识有限,并没有把梦境里的医术转移到现实来。
所以严格来说,现在徒儿的医术水平是高于自己的。
“嗯,何伯伯你从后面按住师父,免得他乱动,影响到手术进程。”
沈单染看了眼何洪生,示意他从后面按住师父,这样在剧烈疼痛时才能不乱动。
何洪生点点头,按照她说的走到周广仁身后,将他的上半身按压在稻草上。
沈单染顾不上多想,拿出手术钳开始一点点挑出细小的骨刺。
血液不断地流出,她根本来不及擦拭,就被血液浸染,看不清骨头断面。
“我帮你。”
顾岂言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很快发现沈单染有些手忙脚乱,主动开动帮忙。
“你先用酒精消一下毒,再戴上手套,拿棉球擦血。”
沈单染条理清晰地叮嘱安排道,声音带着不怒而威的威严,像是身经百炼的主刀,身上散发着强者之气。
顾岂言眸子闪了闪,按照她说的先给自己的双手消毒,然后戴上看上去跟人皮一样紧贴的手套,才拿起那种透明包装袋里的棉球。
两人配合地天衣无缝,可能是天生的默契,沈单染只需要一个眼神,顾岂言便能心领神会,按照她的意思去做。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周广仁身体越来越虚弱。
终于在太阳升至中天时,结束了手术。
沈单染不慌不忙地将断裂的腿骨恢复到原位,将伤口处包扎好,才不慌不忙地佯装从木桶里翻找东西。
不一会儿就拿出一个白色的布袋,里面竟然装着白色的粉末。
顾岂言:.......
她这是跟自己看到的是同一个木桶吗,怎么她能在里面找到任何想要的东西,而自己只能看到普通的米面油盐。
沈单染无意间抬头看见顾岂言若有所思的眼神,知道他肯定是在怀疑自己了。
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以后这种类似的事只会更多,索性就不遮遮掩掩的。
他要怀疑就去怀疑,反正自己不能因为害怕他怀疑就不再使用空间里的物资。
沈单染在周广仁受伤的腿上打上石膏,又在木桶里扒拉出来两个平齐的木棍,用纱布捆绑包扎起来才算完事。
顾岂言面无表情,双眼幽深,薄唇紧抿,静默无言地看着她从木桶里翻找东西,已经麻木了。
等沈单染抬起头来的时候,额前的发丝已经被汗水浸透,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顾岂言眼里闪过心疼,抬手帮她把汗擦拭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