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遗梦南国 > 第108章 窃狂喜萧综戍石头 徒悲痛鸳鸯别桃林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108章 窃狂喜萧综戍石头 徒悲痛鸳鸯别桃林

这日,周开逸来到廷尉署的大狱里,宣读了圣旨。

而后折起黄绢,双手递了过去。

萧综低头接过,再次叩首致意。

“陛下嘱咐,护军将军明日谢恩后,便去石头戍上任。”

“儿臣......”

“叩谢圣恩!”

萧综,成了新任的安右将军、石头戍事、西中郎将、兼护军将军。

他代替了临川王,接管京都外城的防务。

这样的角色,可谓是武将之中无人匹敌了。

石头戍事,代表着皇帝的高度信任。

镇守京都皇城,就相当于皇帝把命都交给了萧综,纵观开国这十几年,有且仅有皇族血统的人才能担任此任。

至于中护军将军,下辖西州城、越城和白下城的戍卫,地位是名副其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为什么前番还把萧综关在大狱里反省,现在却把他提的这么高了?

徐修仁也是一头雾水,拱手退去不说。

待周开逸离去,刘嗣芳跪地叩首。

“恭贺殿下!”

“呵呵呵,也要恭喜你啊!”

刘嗣芳眨了眨眼,好像没听懂。

“六叔已经答应寡人了,不日便将你调入东府城那边。”

“这......”

刘嗣芳愣在原地,只因幸福来的太突然,连大脑的神经都短路了。

“怎么?你不情愿吗?”

刘嗣芳这才缓过神儿,进而跪地叩首。

“殿下大恩大德......小人永世难忘!”

萧综听后稍作扬手示意。

毕竟他刘嗣芳尽职尽责在先,在自己不得志的时候还能主动凑过来侍奉,看来这小子还是值得信任的。

另一方面,萧综自己也没想到能上任石头戍事,这可是天上掉了个大馅饼。要知道这样的安排,自己宁愿......算了,这大狱不蹲也罢。

只见他撇着嘴看了看这间屋子。

又伸手指了下那扇窗户。

刘嗣芳全程不敢眨眼,直到看到了豫章王殿下的手势,才立即拱手作礼。

“殿下放心,待殿下出了这大狱,小人便将此处恢复原状!”

“呵呵呵......”

萧综很是满意,再次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人。

“都说你刘嗣芳满肚子学问,今日看来,还不止啊!”

“哈哈哈......”

于是萧综昂首阔步,走出了廷尉署大狱。

这日,萧综于乌衣巷府中设宴,款待朝廷臣工和属部将军。

新任西中郎豫章王长史、丹阳丞殷芸,身着一席褐色宽袖纱袍,头戴小冠,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作为支客,他在府院门口挺身站立,身后跟着几个侍卫和小寺人拱手迎宾。

“临川王陈承伯长史,献贺吐谷浑金狮一对!”

只见陈承伯捋了捋胡须,挺着胸脯进了大门。

“尚书刘左丞敬贺《北风图》一卷、《南都赋》一卷!”

尚书左丞刘孝孺和刘嗣芳一前一后,朝着殷芸稍作拱手致意。

“着作刘佐郎敬献......”

殷芸接过刘孝绰递过来的一本书册,顿了顿。

该说不说,别人送礼,或是是金银玉器,或是古籍孤本。

可这刘孝绰却把自己写的东西当作礼物送了过来。

这也太狂妄了!

“怎么?殷兄不识得我孝孺名讳吗?”

被刘孝绰这么一敲打,殷芸便咽了口唾沫,朗声唱到:“着作刘佐郎敬献《孝绰诗集》......一册!”

刘孝绰很是满意,于是挺身迈进了院中。

豫章王记室谢征在前边引着客人,慌忙间转身时,一不小心就和刘孝绰撞了个满怀,毕竟他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大人,自然免不了毛躁。

只见刘孝绰眉头微微拱起,背着手站在了原地,像是在等着他赔礼道歉一样。

谢征虽是个中层官吏,可他作为皇子的记室,地位就相当于各署衙上官秘书,而刘孝绰身为着作佐郎,是秘书省中底层人员的帮手,根本就是一个层面的人,再说此处又是豫章王府,他刘孝绰如此表现,着实过分了些。

于是谢征心里稍稍打了个转转,进而低头拱手。

“恭迎先生。”

“在下一时慌乱,还望先生......见谅。”

“呵!”

“无妨。”

只见刘孝绰朝着侧边冷笑了一下。

既然他知道错了,那就算了,权当自己给他一个提醒吧。

“汝,常在帐内行走,这皇族阀阅之间,还是要谨慎着些才是!”

“汝叔父谢参军,就是因为不懂得忠恕之道,才埋没于旧朝。”

谢征本想就这么走过去算了,然而刘孝绰这句轻浮的话语可是不中听,似乎还得理不饶人了。

毕竟殿下今日宴请在朝臣工,作为属下,还是能忍则忍吧!

于是谢征稍作点头示意。

“先生之言,征......记下了。”

刘孝绰似乎都没听到,或者说谢征说的什么根本就无所谓了。

只见他眼皮都没抬一下,迈步便走了过去。

宁朔将军王份全程看着,在一旁皱了皱眉头,走了过来。

“如此狂妄竖子,谢侄不必理会!”

谢征听后摇了摇头,稍作拱手示意。

“尚书袁仆射敬贺紫檀佛龛一座。”

“度支王尚书拜献玛瑙印石一方。”

“宣惠将军、谘议张参军代晋安王殿下敬贺!”

“献汗血天马两匹、虎身玉香炉一对!”

王份和谢征低头拱手,将刚进门的三人请到了内堂。

“驸马殷都尉,代长公主恭贺殿下荣升之喜,献......”

殷芸瞧了瞧礼物清单,又看了看殷驸马,没敢继续说。

只见长公主驸马殷季和摇了摇头,此时的二人是心意相通。

要说清单上是什么礼物,让殷芸都不敢大声唱出来,此中内情,恐怕要等一等才能知道。

于是殷芸左右环顾一番,扬手示意。

“驸马里面请!”

时至正午,门外的宾客还络绎不绝,虽说豫章王府是个五进院,但一下子就来了上百号人,一时间还真就安排不开。

那怎么办?后来的宾客只得在乌衣巷的街道里落座,桌案木墩照常安排,自有美酒佳肴陆续奉上不说。

王府的正堂,顺次坐了二十几个人。

或是以五兵尚书兼右仆射、起部尚书、加侍中的袁昂,御史中丞司马褧,后军将军傅茂远为首的朝廷肱骨,或是太子洗马、中舍人徐悱,长公主驸马殷季和、临川王长史陈承伯、晋安王宣惠谘议参军张率这等代表皇亲贵族前来祝贺的尊贵客人。

另有宁朔将军王份、豫章王记室谢征、豫章王西中郎将军长史、丹阳丞殷芸、豫章王长史江翔、郎将萧敬范等人,在一旁作陪。

要说来的这些人,不说没一个入眼的,地位最高的也就是袁昂了。

萧综是左等右等,直到六个菜品上齐,也没能等来一个皇族长辈或是骨肉兄弟亲自登门祝贺。

而这些皇族的代表、朝廷肱骨和诸多第二、第三梯队的臣工们,一个个皆龇牙咧嘴,满脸逢迎之态。

如此情形,萧综很是不爽。

只见他搔了搔额头,转眼间挤出了一丝微笑来。

“诸位肱骨大臣,袍泽弟兄。”

“寡人再度任职,心中甚为惶恐。”

“今日有幸请诸位来此,乃是寡人之福。”

“诸位满饮此杯,权当是为寡人祝贺了!”

萧综说着,提起酒杯表示了一圈儿。

临川王长史陈承伯,起身举着酒杯,招揽着左右低身示意。

“殿下卓越出众,谋勇俱佳。”

“石头城由殿下坐镇,可见我圣主倾心托付之意。”

“我等皆受圣主恩泽,定当倾心相助!”

众人见状也不甘落后,皆举起了酒杯。

“我等恭贺殿下,荣膺护军之职!”

如此附和着,一饮而尽。

袁昂坐下后抿了抿嘴,而后再次起身拱手。

“石头戍事和中护军一职,自古以来皆由皇室宗亲所属。”

“殿下年不过舞象,便能肩负如此大任,实乃亘古之未有。”

“我圣主英明神武,殿下秉承圣主之勇毅,扛鼎国中重任,实乃我南国之幸也!”

“我等定会倾心佐助,同为固土安邦之要务!”

于是乎众人连连举杯敬贺,接续喝了几轮。

直到在座的臣工贵族多有醉意,老脸儿和小脸儿皆露出了红粉相间之态。

萧综这才抿了抿嘴儿,朝下面看了看。

“今日贵客,皆为文人雅士。”

“行文舞墨自不在话下。”

萧综看着左侧的驸马都尉殷都尉季和,二人点头示意。

“寡人亦好文章,无奈辞藻粗浅,实难展露。”

“我朝大儒,寡人最钦佩者当属故贤任太常。”

“只是相隔日久,未能叙之一二。”

“实在是可惜啊!”

“到卿何在?”

值此当口,坐席间闻声站起了一个人,便是临川内吏倒茂公,只见他端着酒杯拱手致意。

“下官在。”

“寡人听闻你有一首赠诗与任太常,可否唱来为诸位助兴啊?”

旁边的人都看向了到茂公,眼神里虽说不上是崇拜,但也是真心的敬佩。

只因这到茂公才华横溢,当初被皇帝最青睐之人任彦升所看中,故而向皇帝举荐了他。

也因此,到茂公对任彦升是尊敬无比,况且他自己的水平很不一般,所以一上任就能在太子身旁做事,算得上是如鱼得水,如今到了临川王那里,更可以大展身手了。

众人接连点头,看来今日是要开眼界了。

只见到茂公挺身出了坐席,来到了大堂中央,朝着前后拱手示意。

“我视任太常为师友,然相聚短促,只得领路一二罢了。”

“唯有手书几封在旁,睹物思人而已。”

“今日殿下既有雅兴。”

“茂公便献丑了。”

到茂公再次低头拱手,而后捋了捋胡须。

“兽生文蔚,凤亦五色。绚彩火然,岂由画饰。猗欤若人,不扶自直。数仞难窥,万顷谁测。四教必修,九德斯备。往行前言,多识罔匮。一见口传,暂闻心记。生知之敏,昔餐今至。艺不兼游,择其从善。苞罗载籍,绝妙虫篆。该综名实,宪章朝典。不体良才,孰营心辩。在昔未遘,乃眷伊人。余未倒屣,先枉清尘。顾惭菲薄,徒招好仁。倾盖已旧,久敬弥亲。范张交好,升堂拜母。亦蒙吾贤,此眷之厚。恩犹弟兄,义实朋友。岂云德招,信兹善诱。欣遇以来,四载斯日。运谢如流,时焉岁聿。月次既穷,星回已毕。玄象昼昏,明庶晓疾。妍拙不齐,方员各取。子登王朝,为代规矩。余栖一丘,卧痾静处。同尽性分,殊涂嘿语。得于神遇,相忘道术。若水之淡,乃同胶漆。岂寄呴濡,方申绸密。在心为志,非诗......奚述。”

一通朗诵,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萧综眯着眼,靠在凭几上好像是睡了过去。

“茂公兄此诗乃肺腑之言,畅抒胸中之意也。”

刘孝绰捋了捋胡须,转而微微一笑。

“可惜啊,诗中多是奉承阿谀之词,尽显谄媚之态。”

“至于儒家典籍教诲,茂公兄莫不是裹着墨汁吃掉了?”

“哈哈哈哈......”

刘孝绰说罢,仰首大笑。

到茂公绷着脸坐到了原位不说。

坐席间,一阵喧嚣吵闹,有人指责刘孝绰言语失当,有人附和他耻笑到茂公,也有袁昂这样的老油条,只在一旁喝酒观望不说。

只是这一番吵闹倒是把萧综给吵醒了。

于是他揉了揉眼皮,又往下瞧了瞧,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既有醉意来袭,他便给几个陪酒的人使了个眼色,自己悄悄的去了后堂。

来到后堂,郎将萧敬范上前拱手。

“殿下,长公主所赠礼品已经送过来了。”

“哦?姐姐送了什么好东西?”

萧综顺着萧敬范的手势朝后门瞧了瞧,顿时眉开眼笑。

只见一行美女佳人十余人驱身行礼,又有伶人戏子跪地叩首以待。

萧综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是姐姐懂我啊!”

却说萧辰这几日在别院是无所事事,朝会也不再通知他参加了,倒是落得个清闲。

散步来到南苑,一切都如往常。

不远处南阁上的琉璃瓦闪着白光,大堂里却没有了草药的香气。

所谓睹物思人,人去楼空,空空如也,也就是这般模样了吧!

南阁大门口,直阁将军裴之礼远远的拱手相迎。

“常侍别来无恙。”

萧辰走近后瞧了瞧。

裴之礼着一身银色盔甲,鼓着挺拔的胸膛,倒是没什么变化,非要说有不一样的,就是眼神里更加有所期待了。

而对于萧辰来说,原本的情敌,在此时此刻也不再觉得那么有反感了。

于是他拱手回应。

“将军辛苦。”

裴之礼转身看了看南阁,又回身说道:“自屠先生走后,这南阁已许久没人来过了。”

“常侍若想看什么书册,还请自便。”

萧辰笑了笑,微微的摇了摇头。

“没什么可看的,就是随意走走,散散心罢了。”

“我听闻常侍在东堂殿忤逆了圣主。”

“看来常侍如此消沉,定和此事有关了。”

萧辰没必要藏着掖着,只不过面对裴之礼这样的直白话语,他还是摇了摇头。

“高官厚禄,对我来说有了等于没有。”

“陛下既然龙颜大怒,将我却之门外也是常理。”

裴之礼好像并不满意他的回答。

只见他背着手向前走了几步。

“恕在下多嘴,萧常侍智慧过人,难道此中因由,还猜不出吗?”

听了这话,萧辰倒是有了点儿兴趣,于是转身看了看他。

“还请裴兄明示。”

裴之礼摇了摇头。

“常侍与我虽说在永康公主一事上有些不愉快。”

“但男人之间,应该直爽些才是。”

“常侍你说呢?”

“呵呵呵......对,裴兄此话在理。”

“既如此,裴兄就直言吧,我是当局者迷,你若能把因由说通,我萧辰自当感谢。”

“我自然不敢断言,无非是听了一些传闻擅自揣测罢了,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常侍海涵!”

萧辰听后点了点头。

“裴兄直言无妨。”

“巷间早有传闻,常侍乃是与我朝皇族一脉相承。”

“但常侍和圣主从未对此事正面解释过。”

“且不说传言是真是假,我圣主对常侍青睐有加十分信任,乃是事实。”

“不过按照古制理法,同族血脉不可通婚。”

“可常侍在东堂殿步步紧逼,圣主皆不予理睬。”

“敢问常侍,通婚理法你可知道?”

“嗯,知道,以前就有人跟我说过。”

“既然常侍知道理法规制,仍旧担着性命之忧触怒龙颜。”

“此番举动,可不像你萧常侍所为啊。”

裴之礼看了看萧辰,可萧辰并没有表态的意思。

“朝中臣工都知道,常侍在国事政务上计出非常,可在其他方面,还未曾如此冒失过。”

“然后呢?”

萧辰抱着肩膀笑了笑。

“呵呵呵,看来常侍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

“也罢,那我就直说了。”

“贵嫔娘娘已向陛下奏请,赐我为驸马,不日便可迎娶永康公主!”

裴之礼侧着脸看了看萧辰。

虽说跟萧辰没什么过节,但在环儿的婚事上,萧辰还是输了。

萧辰盯着裴之礼,眼睛都不再眨。

顿了好一会儿,萧辰才缓过神儿来。

“呵呵,那就......恭喜将军了。”

萧辰稍作拱手示意。

裴之礼听后可没有停下的意思,既然你输了,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一开始就是公平竞争,事已至此,日后不要出什么幺蛾子才行。

“我裴氏一族两代人皆忠心于陛下,家父蒙圣恩为开国君候。”

“我与皇族乃是门当户对。”

“在下虽一介武夫,但公主既然下嫁裴府,我定会倾心照顾,定会让她过得比在宫中还要开心!”

萧辰抿着嘴儿,稍稍思量了一下。

“你觉得环儿,在宫中过得快乐吗?”

裴之礼皱了皱眉,转而挤出来一抹笑来。

“恕我直言,身为皇室一族,永康公主并不需要体恤民情,况且我南国太平盛世已有数年,百姓安居乐业,更别说是在宫中了。”

“凭这一点,常侍此问,实属多虑了。”

“我听闻公主最喜剑术,喜好古籍书册。”

“故而我已在南尹桥附近寻了一块清净之地,打算建一座书斋,后院可效仿宫中宣武场建造,如此一来,公主便可读书、舞剑,自然会乐在其中。”

说着对未来的憧憬,裴之礼眼神里充满了温馨和柔情。

萧辰一边听着,一边背着手,来回的搓弄着袖口。

是啊,这个世上爱环儿的不止萧辰一个人。

而且裴之礼能真心的付出,为了让对方开心,早已精心规划好了。

反观自己,又能给环儿什么呢?

看着裴之礼的眼神,萧辰点了点头......

因为他知道,一处幽静地界,一座安静的书斋,一动一静之间,正是环儿喜欢的样子,也是裴之礼能做得到的。

于是萧辰稍作拱手,微笑着转身,走了出去。

站在沁心桥上,这世界仿佛都在旋转着。

人生一世,须臾之间。

在历史的长河里,很多人的生命仅仅是随着河水挣扎缱绻。

如果说萧辰有什么不一样,那便是参与了历史。

在西部二郡,他力行革新,移民开垦,充盈了地方府库。

在郢州南郡,他效仿古人,兑米成糠,救下了数万百姓。

在北徐洛口,他先言分兵,化整为零,保存了有生力量;又以盐商运粮,充实补给,支撑了大军镇守要务。

可是啊!

在心爱的人那里,他却无能为力,任由风雨飘摇。

而这一切的一切,难到是环儿不够坚守吗?

或是陛下太过无情?

还是自己太过于无能了!

萧辰摇了摇头。

远处的桃花林中野蜂飞舞,满地的落红为萧辰铺好了前进的红毯。

在那棵桃花最为茂密、最为鲜艳的桃树下,飘起了一席白纱袍袖。

“环儿!”

萧辰纵身跑了过去,张开的双臂又在环儿的面前放了下去。

“真是你!”

环儿的手抚在竹篮上,脸上毫无波澜。

“你来了。”

“是啊,正好路过。”

“嗯。”

环儿微微点了点头。

萧辰勉强的撑着笑脸,看着环儿。

“恭喜你啊......”

微风抚起一屡黑发,扫的环儿双眼迷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没什么恭喜之说。”

“你呢?还好吗?”

环儿将那屡秀发揽到了耳根,望着萧辰。

“我啊......呵呵......”

“都好,一切都好......”

“萧辰。”

“嗯?”

萧辰不知所措,呆呆的看了看环儿。

“能认识你,我会在心里......记一辈子。”

桃花的碎片洋洋散散。

如此情景,二人低着头,屏住呼吸,生怕眼中的泪花也要随风而去......

“他......人不错,我刚才听他说了,安排的......挺好的......”

没等萧辰继续说下去,环儿便俯身拥了过去,萧辰顿时泪如雨下。

“我......食言了......”

四目再次相对之时,皆已是泪眼婆娑。

一阵凉风吹过,把竹篮中的桃花吹散在了二人的周围。

“花开终有时,花落无人知。”

环儿说完,迈着沉重的步子,眯着眼不敢回头。

“我欲......伴花舞,岁岁逢春时。”

萧辰说着,望向了环儿的背影。

“我欲伴花舞,岁岁逢春时!”

“环儿!”

竹篮空无一物,甚至失去了它的主人。

此时的萧辰犹如一条无魂枝干,任由花开花落,漫天飞舞。

诗曰:

花开终有时,花落无人知。

我欲伴花舞,岁岁逢春时。

清河逐笑颜,明月诉情诗。

一生何所求?琴瑟当鸣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