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眼神一瞬变得惶恐,声音都染了颤意,“殿下,妾知错了。”
闻祁的眼神变得温柔,掐着她下巴的手松开来,转而爱抚般轻轻摸了摸她的脸,深情款款道:“乖,笑一笑,孤还是更喜欢你笑。”
他曾说过,她笑起来的时候最像那个女人,他最是喜欢。
所以即便害怕到颤抖,娇娇扔扬起一抹笑意,就连唇角的弧度都刚好是他一向最满意的。
闻祁眸色暗了暗,直接一手掐着她的脖子狠狠吻了上去。
一旁的人忙要退下,却听他吩咐道:“让他进来。”
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率先说话。
哪个正常人会在自己与爱妾做这种私密之事时,喊人在一旁围观的?
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纵然太子殿下心理有问题,向来喜欢一些刺激的,也得考虑这位娇娇姑娘愿不愿意,他们可不愿因为多句嘴,惹得她不高兴,枕边随便吹吹风便被取了小命。
他们还想再多活几十年。
几人正想着趁他二人亲的火热,悄无声息的离开,却不想下一刻营帐内响起娇娇气喘吁吁的声音。
“殿下,这些人好像没有长耳朵。”
不等她下一句话出口,立即有人高声道:“速请乌先生进来!”
比起项上人头,看一场春宫戏算什么。
左右太子殿下都不介意,他们又何必装什么正人君子?
乌钧就候在营帐外,能清楚的听到里头传来的靡靡之音,此刻听到传唤更觉进退两端。
回想起柯善从前对于这位太子殿下的评价,伸头一刀缩头便是千刀万剐。
他攥了攥拳头,大步进了营帐。
即便他低着头,仍不可避免的看见了部分香艳画面。
余光注意到娇娇的脸,乌钧瞳孔微缩。
此女子,怎与大安那位堪称奇女子的郡主长得如此相似?
注意到他的眼神,娇娇推了推闻祁的胸膛,委屈道:“殿下,妾不喜欢这个人的眼神。”
她话锋一转,咯咯笑了起来,“不若挖了算了。”
此言一出,营帐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闻祁低头亲了亲她,低笑道:“听话,孤留着他这双眼睛还有用。”
闻言,乌钧朝着他行了个礼,恭敬道:“不才乌某,谢过殿下不杀之恩。”
“乌先生言重了,军中皆传你足智多谋乃当世奇才,孤是惜才之人,重用还来不及又怎舍得杀你?”
一顶高帽子扣上,乌钧脸色微变,一幅诚惶诚恐的模样道:“乌某不过草芥之身,走了大运才得柯将军赏识,留在营中混口饭吃。
所谓才高,不过是军中兄弟平日传来传去的玩笑话,殿下莫要当真。”
闻祁脸上的笑一瞬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拢了拢娇娇肩头的衣服,遮住那一抹外泄的春光,凉凉问:“好看吗?”
旁人或许听不懂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可乌钧却心知肚明。
他若不应下,这位太子殿下便会以他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冒犯他的宠妾为由立时让人将他拿下。
轻则被挖掉一双眼睛,从此沦为废人。
重则,与他的同僚一般被千刀万剐丢掉性命。
毕竟这位主行事,向来残暴不讲道理。
乌钧暗暗为自己捏了把汗,朝着上首恭敬一拜道:“不才乌某,愿为太子殿下效犬马之劳。”
闻祁掀眸看向他,忽地笑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乌先生是聪明人,果然没让孤失望。”
看得出,他心情大好。
可乌钧此刻却笑不出来。
跟随这么个喜怒无常的主君,办差只能成不能败。
即便事事小心谨慎,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因为一句话得罪了他,或是得罪了他养的什么猫猫狗狗被挖眼活剐。
一失足成千古恨。
早知如此,他便该在柯将军身死后离开,也不至于被这活阎王给盯上。
知恩图报欲为伯乐报仇是为大义,可也要有命活着方能继续。
没了命,那些皆是空谈。
乌钧正准备找个由头退下,忽听闻祁问道:“众人皆说大安那位锦王殿下战无不胜,乃是我梁军的克星,乌先生如何看?”
“简直是荒谬之谈!”
有人抢先开口,恭维道:“那个墨锦川这些年不过是运气稍微好了些,勉强打了几场胜仗,占了点便宜。
他要真这么厉害,也不会被兄弟们逼上山,被狼群活活咬死!”
其余人看着闻祁的脸色,见他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也赶忙开口附和。
“殿下就是太看得起他,要我说,那就是个沽名钓誉之辈,论起才能谋略,他连殿下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过。”
“就算他之前有几分真本事,坐了两年的轮椅,也早成了一个废人,不足为惧。”
“锦王死了?”乌钧脸色微变,满眼的难以置信。
忙着吹捧闻祁的人见状,讽刺反问道:“听到锦王死了,乌先生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另一人顺着他的话道,“乌先生向来欣赏聪明人,或许是与那锦王殿下惺惺相惜也说不定。”
他们一向瞧不上乌钧的做派,觉得他自命清高不合群,又嫉妒他因熟知兵法屡献奇策备受柯善器重。
二人关系要好到形影不离,甚至是同吃同住。
从前柯善在时,他们逮不到机会为难他,乌钧也不在乎与他们私底下的交情如何,半点面子都不给。
柯善一死,他们本以为自己好不容易等到了机会,却没想到这厮转头就投了牧霆钧的麾下。
要说他也是真的命好,没几日都城便传来了任命,提牧霆钧为主将。
乌钧也一跃成了他身边的红人。
如此一来,他们再想整他就更没机会了。
这口气他们憋了整整三个月,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好时机,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梁军上下皆知他们这位太子殿下喜怒无常,杀起人来更是眼都不眨。
得罪了他,乌钧便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他要是老老实实当他的军师,也就算了。
可他偏偏自不量力,非在太子殿下面前露脸。
他若是因此得了的殿下青睐,以后还能有他们的好日子过?
所以他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