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中地,谢淮安似乎回过味来,“她听完你给我的电话后变成这样的,两者之间会不会有关联?”
魏洋猜不准,但他提供了一条线索,“老板,黄先生内脏伤得一塌糊涂,医院那边说,即便能救活,估计也不会太好。”
“查到了吗?是秦宴背后那人干的?”谢淮安问。
“黄先生不让跟,带去的人被留在很远的地方,但因为是晚上,看不太清,只能确定在墓园,具体方位还不确定,只能大致判断出三个。”
这时,圆妞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谢淮安示意魏洋接起。
免提声里立刻传来一个陌生女人激动的求救,“谢大师,你可终于肯接电话了,我是张姐啊,民政局的张姐,接待过你和你老公的那个,还记得吗?”
谢淮安一下子就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个人。
“不好意思张姐,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男人的声音很冷,但张姐很快反应过来,“谢总吧,哎哟,三更半夜的,是不是打扰你们小两口休息了啊?”
谢淮安蹙眉。
魏洋低低偷笑。
“张姐,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给她。”
张姐愣了一下,声音带了点兴味,“懂的,懂的,小两口新婚嘛,总是蜜里调油的啦。”
魏洋克制不住了,转过身去不敢面对老板。
谢淮安耐心再多,这会儿也恼怒了,他有点后悔接了这个电话。
但很快,张姐开始说正事,“谢大师上次在民政局送了两个姻缘符给我,说是在三个月里能让我一双儿女找到缘分,我可开心了,让女儿和儿子天天戴在身上,结果还真灵验,几天前,女儿被选中主持一场慈善拍卖会,回来后就告诉我,她遇见喜欢的人了。紧接着,她靠自己的努力争取到了晚宴主持人的资格,说喜欢的人也会参加,可谁知——”
说着,张姐由晴转阴,陡然要哭出来的节奏。
“谁知,那场晚宴传来很不好的消息,死了好多人,丰茂大楼至今还被封着,我女儿她,也一直没有回来……”
女人终于压抑不住悲伤,哭了出来。
谢淮安瞬间就明白张姐在害怕什么,“你怀疑你女儿死了?”
电话那头的张姐在颤抖,她只知道谢大师的老公叫谢淮安,她也只是个普通小老百姓,接触不到大佬的圈层,所以无从得知丰茂大楼里的那场灾难,跟谢淮安有莫大的关系。
顿了顿,谢淮安终于问了一句,“你女儿是不是姓萧?”
“是的,谢总你知道她啊,她叫萧潇,据说是整场晚宴的核心主持人……”张姐絮絮叨叨,力求提供更多有用信息。
“见过,她的情况,我确实不清楚。”一股深深的无力从胸腔蔓延,如果他没记错,那个女主持似乎死了。
在他套房里躺了很久,后来莫名消失了。
“这样啊——”尾音被拉得很长,张姐似乎很疲倦很疲倦,“那能麻烦你替我转告谢大师吗,她本事很大,我同事李姐的问题就是她解决的,不管我女儿是死是活,我还想再见她一面。”
谢淮安揉了揉眉心,低沉地应了一声,“我一定转告她,你先不要太过担心,谢大师她本事确实不小,死了都能给你召回来。”
电话终于挂断,魏洋冒了出来,狐疑地盯着自家老板,“老板,为什么不直接断了她的念想,那个女主持明明已经断气了,摆明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早点知道早点让她女儿超生啊。”
“这件事用不着你我掺和,等找到尸体再说,”谢淮安又看了一眼床上直挺挺的谢圆妞,飞快穿戴整齐向外走去,“派保镖过来这边守着,不要让任何人接近她。”
“另外,安排车子,我现在就要去墓园。”
魏洋差点崴脚,“老板,你要去哪里?”
“墓园!”
“可是——”
“你要跟我一起去吗?”谢淮安突然转身邀请小助理。
魏洋头摇得像拨浪鼓。
很快,手下提供的三个可疑位置被标注出来。
凌晨的墓园,清冷而萧瑟,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穿行其中,后面跟着两排穿着黑袍的随从,个个带着面具,全身上下只留一双眼珠子留在外面,足足十二人。
一行人静静穿行在墓园,画面说不出的诡异。
肃穆的男人杀气凛冽地指着第一个墓地下令,“挖出来。”
“是!”
很难想象掘坟这种事会发生得明目张胆,更没人想到,墓地下除了一只孤零零的骨灰盒,什么都没有。
“主人,要打开吗?”
男人郑重地点了下头,很明显,一点蛛丝马迹都不准备放过。
领头的阿葬脑子里那根弦被拨动了一下,果然,这个叱咤东南亚的瘟神名头不是盖的,这么缺德的事都做得出来。
为了迎合主子,阿葬用戴着手套的手抓了抓那堆粉末,“主人,要带去化验吗?”
“烧了!”男人冷漠而决绝的下令。
没人有异议,反而训练有素地一抬手,口中呢喃了两口,一串古老而生涩的咒语流出,随即,粉末闪起了花火,映亮了漆黑的夜幕。
第二个可疑点也以同样的方式处理。
“主人,这是最后一个了。”阿葬提醒谢淮安,但他全然没注意男人此刻神情微动,细看唇瓣居然在微微颤抖。
“主人,现在行动吗?”随从尽心询问。
“慢着,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此刻,不光阿葬,剩余十一人也凑上前,盯着墓碑上的文字看。
这一看,众人齐齐变了脸色,刷地下跪,二话不说磕了三个响头。
“抱歉,老夫人,我们打扰到您了。”阿葬尽量做到恭敬有礼,毕竟死者是主人的奶奶,他们再无知,也听说过这位老夫人的手段。
“确定这是可疑点之一?”冷肃的男人重复问了一遍,他要的不是答案,而是说服自己,作为孙子,刨自家祖坟虽大逆不道,但不得不做。
“不会搞错的,我们的夜视能力很不错,而且,第一时间就有人做了记号。”
“做了记号,为什么现在才说?”谢淮安透着不悦。
如果做了记号,为什么要白白挖两座坟。
阿葬知道主人的意思,赶紧解释,“黄先生跟踪的人很狡诈,狡兔三窟,故意派多人迷惑我们,我们只能全部做上记号,但绝对没有遗漏。”
言外意思,这座里面肯定会有线索。
但头顶立刻传来一声呵斥,“这是很明显的障眼法,你们被骗了。”
说着,谢淮安忽然双膝下跪,对着老夫人的遗像致歉,“抱歉奶奶,是孙子不好,差点冒犯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