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误会,我把你当成朋友,初次见面没准备礼物,这些你拿去自己买。”江伊人急忙解释。
“什么朋友?嗯?”男人侧身往门板上一靠,长且直的两条腿交叠着,看起来肆意又邪魅。
江伊人暗道为什么这种尤物要在她选定谢淮安之后才出现。
转念勾起一抹坏笑,小孩子才做选择,等灭了谢圆妞后,鱼与熊掌她都要,一个用来夺家产,一个用来撒欢。
扭臀转身时,她特意露出极其妩媚的一个笑,叮嘱道,“记住,等会见到人,一定要拿出你所有的热情,我不介意我们确定关系前,你睡过另外的女人。”
江伊人回到晚宴现场,早已恢复冷静。
所有人都等着看她笑话,她的出场却像个女王。
“哎,是不是有人搞恶作剧啊,视频里的女人跟眼前这位气场完全不搭啊。”
“江家该不会不止她一个女儿吧?”
“想多了,”一道淡漠的女声打破众人的猜忌,谢圆妞慢慢走向江伊人,旁若无人地打起招呼,“江小姐,日行一善做得很不错,继续保持,往后必定功德无量。”
换在平时,江伊人一准控制不住反怼。
这一次,她出奇冷静,反而笑里藏刀,“这一局,你赢了,但也别得意,因为我刚看见一对双胞胎姐妹花进了你老公在88楼的套房,对了,听说那对姐妹从港城来的,目标锁死在你老公身上,你要是不介意头顶绿草,就当我没说。”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圆妞配合着问。
“很简单啊,刚才你让别人看我笑话,现在,我也想看看你的笑话,”她边说边扭转腰身,企图离开,忽而又丢下一句,“是不是不敢啊?”
“不敢什么?”圆妞顺势问道。
江伊人发出很轻蔑的嗤笑,“你这名义上的老婆,不敢真去捉老公的奸吧?”
圆妞闻言唇角勾出一抹极淡的笑,“你也帮着鉴定过了,我们领是真证,我有什么不敢的,房间号报来?”
江伊人一走,圆妞转身就往电梯口去。
小蕴急忙跟上,很是担心道,“妞,很明显的激将法,你该不会上套吧?”
“她都说了我老公私会女明星,我要是不敢去,就会落人口舌,”圆妞无所谓地撇了下粉唇,“她摆明了算计我,我就来个将计就计。”
“哎,我都拿你没办法了,”小蕴想捋袖子,发现穿着礼服,手臂没布料可捋,不顾淑女气质地双手叉腰道,“咱走一个,我舍命陪女子,当你的副将。”
“不必,你留下。”
小蕴的信誓旦旦被圆妞一盆凉水浇下,圆妞瞥了眼大厅中,大小樱和谢淮安确实不见了,警惕道,“江伊人把视频的羞辱算在我头上,以她的疯狂程度,一定挖了个大坑等着我跳,你陪我去还不如在下面接应我。”
圆妞孤身进入通往88层的电梯,她从光可鉴人的电梯壁面发现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乌黑的发丝垂顺在后背,映衬着一张白皙中泛着红光的鹅蛋脸,饱满的额头下点缀着两颗如宝石般透亮的小鹿眼,当中一只小巧精致的鼻梁,鼻梁下两片唇瓣微微合拢,好像那三月春风过后盛开的桃李,嫣粉嫣粉。
自从修炼后,她很少主动照镜子,偶尔通过洗手间镜子绑个头发,对这张脸从没仔细端详过,眼下这一细看,差点认不出自己。
她别扭地伸手,想抹去双颊那两团惹人遐思的红云,可越搓越红,这才反应过来不是腮红,而是少女饱满的气色。
越靠近8808号套房,她越是不平静。
明明她跟谢淮安既没感情,婚姻也是做戏,完全不用理会江伊人的激将,可她还是选择来了,用将计就计来欺骗自己其实还是该死地在乎。
在乎他是不是会跌下神坛,跟万千俗世男人一样,拥有同样的陋习。
同时,酒店前台通过监控设备确定江伊人将人送进套房后,打电话给魏洋报备,“魏特助,江小姐将一个陌生男人带进谢总的套房后离开,现在,有另一位小姐只身前往那间套房。”
魏洋公放的手机忽然被人取走,谢淮安冷沉着声线问,“马上把那位小姐的照片发给我确认。”
前台被那股低沉的声音震慑,连连应答,“好的,请等我一分钟。”
谢圆妞站在8808号门前,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
脑子不可思议地跳出拍卖会上谢淮安对那对姐妹的维护,一瞬,她按下门铃的手在犹豫。
很快,她疑虑的神色加重,因为透过门缝,一缕陌生的异香直冲鼻尖,绝不是谢淮安身上的松木香。
她理智回归,几乎不需思考地按下门铃。
开门的速度极快,快得来不及看清门后是谁,一个转身的动作,她就被一股力量压制在门板上,房门应声合拢。
圆妞没有抵抗,她不想太早展露身手,吓跑了对手。
眼前,一个面容俊美到发指的男人双手抵在她两侧,挑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她。
“你是谁?”圆妞问。
“啧,是我长得不好看吗,怎么你看见我一点惊艳的表情也没有?”
“什么是惊艳?”圆妞鄙夷地来了一句。
她承认眼前的男人确实勾人,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可她刚被电梯里的自己惊艳过,眼下确实审美疲劳了。
男人桃花眼一勾,连带着眼尾上一颗红色小痣也跟着一动,忽然将胸口往圆妞方向压了压,状似陶醉地吸了口气道,“极品,真是人间极品。”
闻言,圆妞的小鹿眼眨了眨,假装不懂他在说什么。
可这男人是真的没羞没臊,天生的禽兽,居然妄图亲吻她的唇。
圆妞头一偏,放松的脸蛋立刻冷下几度,“赶紧滚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啧,”男人含着万种风情,似嗔似怪道,“香甜狠辣的女人我还没尝过,今天有口福了。”
“那你尝过臭水沟口味的女人没?”圆妞想起江伊人,千辛万苦把她骗上来,根本不是捉奸,而是被捉奸。
明确敌人的目标后,她微微放松了肩膀。
“臭水沟口味的?”男人桃花眼一眯,嫌恶地撇撇嘴,“我可不爱臭的,我喜欢像你这样,香到骨子里的。”
“可我不喜欢你这种骚味的,”她早就看穿了他的真身,一只骚狐狸居然敢拦撩闲她,不是找死呢嘛。
骚狐狸闻言桃花眼一瞪,在确认她有没有真的看穿自己。
圆妞乐意陪他玩,状似无意地补充了一句,“啊,你又不是畜生,哪来的骚味,应该叫骚包。”
音落,男人紧张的神色一松,原形毕露地朝圆妞再次靠近。
真香,这种香是骨子里透出来的诱人气息,这女人跟主人形容的一样,骨相极美,今晚,他可真是捡到宝了,不把她吃干抹净不算完。
他很满意那臭水沟女人的安排。
“春宵一刻值千金,来了就别浪费时间了。”白狐难得遇见到这么好的货色,迫不及待剥圆妞衣服。
圆妞穿着露肩礼服,不躲才怪,一个闪身,人已经站在浴室门口,她尽量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我们才第一次见面,这不太好吧?”
男人见圆妞大抵是不好意思了,身体某处更是蠢蠢欲动,压下暗哑的嗓音回,“第一次见面,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难道你不喜欢我?”
圆妞没有否认,假装羞得往浴室退去,直到砰地将门反锁。
隔着玻璃门,她含羞带怯道,“我先洗个澡。”
“一起呗,”男人邪魅地靠向玻璃门,恨不得把眼珠子塞进门缝里去。
“我会不好意思,你等我会。”圆妞差点被自己恶心到,天知道,她再怎么,也不可能跟一只狐狸……
她阻止自己乱想,摊开掌心,那上面有一根细黑的发丝。
这根发丝是她趁机从门口那畜生头上扯下来的,要不是她手速够快,肯定会被发现。
她凑近闻了闻,很快嗅到了江伊人身上的那股子“腐臭味”,同时,还有一股不常见的,但依然熟悉的气味。
是谁的呢?
她屏气凝神,任记忆后退,直到脑海里出现碧水阁走廊里被一个陌生男人撞到的画面。
是黄道柏!
那畜生跟黄道柏也有过接触,黄道柏不是一般的阴阳先生,成精的畜生没有不避着走的,显然,两人接触的,只是是敌是友还未可知。
而黄道柏是谢淮安的人。
圆妞靠在门口的唇角一勾,忽然觉得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按照谢淮安对私人领地的看重,连个钟点工都不肯请的人,居然任由陌生男人用自己的房间,即便不是默许,也肯定另有目的。
怎么办?她有点期待来看戏的观众了!
她动作极快地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支引魂香,再取出一张追踪符,怕对方发现,特意用心头血画符,顺便加上小蕴的生辰八字,然后用本命火点燃引魂香,催着引魂香将符纸舔舐干净。
这样,一张只有小蕴可见的隐形追踪符就制作完成了。
她催动灵力,“去!”
隐形符纸从白狐眼前飞过,穿透门缝,再绕向安全通道,去追踪他的主人。
门外的畜生真的一点都没发现,还保持着听浴室的动静。
她满意地掏出手机给小蕴发去消息,让她关注符纸锁定的人,然后慢悠悠打开水龙头,制造成要洗澡的样子。
江伊人要这么玩她,她也可以顺带玩玩她,把她彻底玩成黄花菜。
谢淮安收到电梯里一个出水芙蓉般的女人的高清照时,墨色眸子一沉,丢下私人会客厅的各领域高层,迈步就往电梯走。
先前,他接到前台来报,又确认去到他套房的人,就猜到江伊人什么心理。
几乎没等江伊人率先出手,他就朝楼上而去。
开门前,他对保镖耳语了几句,让他们见机行事,而后果断刷卡进门。
只是万万没料到,入眼第一幕,就是一风情万种的男人斜靠在浴室玻璃门上猴急往里张望的场景。
一股邪火腾地蹿上来,但他依旧维持着冷淡的表情,眯眼看向一袭白西装的男人。
白狐万万没想到,来坏他好事的不是那臭水沟女人,而是主人的顶头大boSS,东南亚最大的金主爸爸谢淮安。
他被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盯得站直了身体,一步步远离浴室。
“躲什么?不是很想进去?”谢淮安自己没察觉,但别人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冷眸要杀人。
白狐身子一抖,风情万种被击得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对这个只手遮天男人的恐惧。
曾经,有个小妖伪装的女人惹怒了他,他得知对方身份后,把人的皮生生剥下来,肉体晒成干悬挂在山头,导致那一片成精的物种再不敢靠近他一步。
“不,您误会了嗨,我就是忽然走错了门。”桃花眼的男人战战兢兢,一副恨不得马上开门出去的冲动。
门后的圆妞,几乎在刷门卡的“嘀”声响起时,就知道来了人。
她不确定第一波观众的身份,想着若有人敢硬闯浴室,她就会以光速打开浴室门,将白狐先变成谢淮安的模样, 不管怎样,她都不能随便给谢淮安戴绿帽。
只是,当她完成将人转移进浴室内的动作后,手一顿,整个人呆若木鸡。
她完全没想到会抓错人。
谢淮安为什么会进来?
“怎么,没抓到你想抓的人,很失望?”他浓墨般的黑眸沉寂得可怕,说话的同时,眼睛转向黑色袖管上那截被水汽蒸腾得粉透粉透的藕臂,一抹夸张到骇人的邪肆嗓音近在咫尺道,“夫人打算玩什么,不如我来陪你玩?”
圆妞猛地缩回了手,纤细手指扯紧贴身的礼服裙摆以掩盖此刻内心的翻涌。
谢淮安什么人,一个被冠上禁欲之名的男人,怎么可能肆意对女人调笑,还是这副浪荡样?
她好似从没真正了解过他。
她想得愣神,完全没注意到男人侵略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从她外露的肩膀一直游移到凹凸不平的曲线上,最后,定格在那一双盛满水渍的小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