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一转,一个主意就出来了,一个转身,就离开了。
不一会儿……
“阿娘!阿娘?真的是你们!”
方雨桐惊慌失措地从黑暗中跑了过来,跑得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语气里带着惊恐不安,见牛妈吃惊地嘴都合不上,赶忙抽空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假装不认识自己。
“雨桐?!”
刘氏瞪大眼睛,满脸诧异地瞪着她,问道:“你咋过来了?”
方雪梅眸子冒着火光,一看到这贱蹄子,就觉得肚子更疼了。
要不是那贱蹄子,她又何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方雨桐感受到她的杀气,却没搭理,只是暗中戒备着,以防她突然扑上来。
一脸担忧道:“呼……可跑得累死我了,刚才我和陆文且回家,就看到我姐她公公婆婆,正带着一大帮子人,朝这边杀过来了,手里拿着棍棒之类的家伙什,嘴里喊打喊杀的,说是要抓贼呢……”
“呼!呼!我想着你还在街上,人群里也没看到我姐,就怕你们出啥事儿,便打发陆文且截住他们,我自己先跑过……”
“啥?!”
刘氏魂都快吓没了,不等她说完,就牙齿打颤地问道:“你、你、你真看见了?”
“不对呀!你姐她婆婆不是撅过去了嘛,醒过来了?”
方雨桐就有些懵……
撅?撅过去了?
她不知道呀。
“哎呀!黑灯瞎火的,我也没看得太清,只看到带头的是我姐她老公公陈大江,嘴里嚷嚷着要把那贼子抽筋扒皮,断了她的手脚筋呢。”
方雪梅的身子,忍不住就瑟缩了一下。
“真的假的?”
刘氏有些怀疑地看着她。
“哎呦!骗您干啥,您看我这满头大汗的,哪有功夫跟你们开玩笑。”
“来不及了,您快说说,到底出了啥大事儿?”
“是我姐又闯祸了对不对?我的娘咧,她又闹了啥幺蛾子,至于让陈家人这般豁得出去?”
牛妈吃惊得瞪着牛眼,嘴巴张张合合,也不知道想要说些啥。
方雨桐一个眼刀子甩过去,她立马老实闭上了嘴。
刘氏不知道她们俩认识,也没在意这个陌生妇人的表情,不过就算注意到了,也没时间考虑太多。
她看小女儿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真信了八九成。
“我、我……我们也……哎呀!这都是事儿赶事儿……”
刘氏涨红着脸,脑子里一锅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啥。
方雪梅就更不用说了,脑子一片空白,自身难保的她,哪还有闲心去瞪方雨桐这个妹妹,甚至连肚子都感觉不到疼了。
出嫁前一晚偷钱的下场,她还心有余悸呢,这次又……
“阿娘!阿娘,您说我该怎么办?”
她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抓紧刘氏的手,后者也是万分害怕,手指都发木。
方雨桐继续加猛药,“你们快点儿拿主意吧!”
“陆文且双拳难敌四手,挡不住他们太久的。”
“万一被他们抓住当贼打,就算一人给你们一拳,只怕医好了,都还是扁的。”
“我我我…不是我拿的!”刘氏抱着的香饽饽,顿时就成了烫手山芋,下意识地就往地上一丢,发出一声闷响,银子的诱惑力太大,她又不舍地伸手捡了起来。
方雪梅也好不到哪儿去,她一向只有惹祸的本事,却没有善后的能耐,脑子就跟浆糊似的,啥也不知道。
就像妹妹那贱蹄子说的,这会儿若是被陈家人抓到,打死她都有可能。
趁着她们俩手足无措之际,方雨桐不想牛妈在一旁坏事儿,悄悄给她打了个手势,让她先行离开。
牛妈根本没注意到,只是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就跟看大戏似的。
这一家子,一个塞一个奇葩。
原本她还以为夫人让停车,是心疼她阿娘摔了一跤,哪曾想……
这般将亲生母亲往死里整的女儿,这世上,只怕也难找第二个了。
方雨桐见她没反应,挪了几步来到她面前,用脚踢了踢她,后者这才回过神。
她默默地为刘氏鞠了一把同情泪,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她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刘氏二人的怀疑,只当她不想被当成同伙跟着挨打。
“阿娘,你们打算咋弄啊?”
方雨桐瞥了一眼牛妈离开的方向,见她的身影越来越远,开口朝自家阿娘问道。
“咋弄?”
刘氏没啥主意,暴躁的脾性让她选择破罐子破摔,“还能咋弄,陈家把你姐折腾成这样,还有理了他们!”
“他们尽管过来,老娘跟他们拼了。”
方雨桐眸光扫过姐姐吊在胸前的手,装作诧异的样子道:“我姐这伤,是陈家人打的?”
刘氏一脸理所当然,“不是他们,还能是谁?你姐她公公不是啥好人,她婆婆更不是个东西,一个明着坏,一个阴着坏,这才成亲几天,看把你姐折腾成啥样了。”
听了两人的对话,苦主方雪梅颇有些脸红,特别是对上贱蹄子那道意味不明的目光,更让她坐立难安。
可一想到自己的伤,都是陆文且打的,她又来气,夫妻一体,陆文且打的,那就相当于她方雨桐打的。
对上姐姐怨毒的眸子,方雨桐嘲讽地笑了笑,对阿娘道:“既然是我姐和陈家的事儿,那我就不掺合了。”
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你要去哪儿?”
刘氏一看她的动作,也跟着艰难起身,“我们也一起。”
“我不要。”方雨桐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不,不要?你个死丫头,有没良心啊你!你阿娘马上就要被人打死了,你就眼睁睁地看着?”
“那您说我咋办?我留下来就能打过他们吗?您还是不是我阿娘啊?就这么拉着我陪你们一块儿死?”
方雨桐声音不大,却把刘氏问的哑口无言。
想到接下来的计划,她耐着性子,解释道:“这几天我跟着陆文且,也认识了他不少兄弟,叫上几个人往那儿一站,说不准还能让陈家忌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