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县城!去县城干嘛?”
方铁柱一脸懵逼,想到陈家富的事儿,当即大惊失色,“陆文且出事儿了?他肯定出事了对不对?!”
方雨桐一愣,赶紧说声说道:“没有没有!你先去拿,千万别叫阿爹知道,等坐上马车,我再慢慢告诉你。”
“真的没有?”
“真没有!快去吧,我赶时间。”
方铁柱心下惴惴,直觉出了大事儿,啥也没说,扭头跑回了小院,没过多久,又一脸凝重地跑了回来。
“快上马车。”
方雨桐先把大哥推上去,再抓着大哥的手上了马车,低声把刚才的事儿跟他说了……
“大哥,你可得替我保密,别叫阿爹阿娘知晓,就是陆文且那边,你也别主动提。”
“为啥?”
他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憨厚地问道:“买铺子这不是大好事儿吗?”
“你咋跟做贼似的?”
“还怕阿爹阿娘抢了你的不成?”
方雨桐叹了口气,善解人意地说道:“这会儿他们都在担心姐姐,我这样大张旗鼓的买铺子,怕他们心情不好,再拿我出闲气。”
方铁柱想了想,认同地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等雪梅这事儿过了,你再自己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对了,陆文且呢?你们可是两口子,怎么还要瞒着他?”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个街溜子,一天天的游手好闲,现在好不容易找了点正经事干,若是让他知道我有银子买铺面,他再躺下摆烂,恢复本性咋办?”
其实,她也没想一直瞒着陆文且,只是想在特定的时候拿出来。
说到底,对陆文且,她内心深处,还是不能做到毫无保留,最起码现在是。
这一番话,却把方铁柱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对小妹的深谋远虑,佩服得是五体投地。
不止如此,他心里,还隐隐按捺不住地高兴。
小妹谁也没告诉,就告诉了他一人,果然,小妹就算成了亲,还是和他这个大哥最亲近。
陆文且这个臭街溜子,待一边凉快去吧。
两人一路聊着往家赶,到了路口,让大哥在马车上等着,她回到家一顿忙活,以防万一,把五十两埋好的银子,都取了出来,加上身上原有的一两多,就算有啥变故,应该也足够了。
户籍文书也一并带上了。
路过大房,刚好看见老林氏在院门口坐着摘豆角。
“阿娘!我中午不过来吃饭了,明儿再过来……”
“这是咋了又?风风火火的。”
老林氏看他们飞驰而过的马车,急忙追上几步,猛然想起今儿再镇上听来的八卦,以为小儿媳妇两兄妹,这是去找陈家富的麻烦呢。
颇有些担心地驻足了好一会儿,暗暗庆幸老儿子不在家,要不就他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有了媳妇儿的枕头风,非得把天捅个窟窿不可。
马车匆匆忙忙来到村长家院门外,方雨桐一蹿就跑了进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要去县城给姐姐两口子找神医的理由一说,很是顺利地开了进城的路引。
路上,方雨桐脑子极速运转,把一会儿将会面对的情形设想了个遍,一边想一边教大哥该怎么应对。
毕竟大哥是个男子,还是个颇为强壮的男子,相比于她一个弱女子,说话行事自然更有排面,不说别的,光是大吼一声,也能让对方愣上一愣,比她张牙舞爪地看着有气势多了。
以防万一,还将铺子要过到自己名下的理由,一遍遍掰开揉碎地跟方铁柱讲,直到他能倒背如流。
方铁柱被她这如临大敌般的做法,给吓得不轻,性子守成的他,本能地就想往后缩……
“雨桐,要不还是算了吧。”
“好歹也近五十两银子呢,你和陆文且哪怕躺床上啥也不干,能吃十年往上,这要被人给抢了,到时哭都来不及。”
方雨桐知道大哥的担心,她自己也只有六七成的把握,但相对于能用这么低的价格买个铺子,她还是决定赌一把。
“不怕!一会儿见面的时候,咱们机灵着点儿,去县城的路上,银子我身上放三十两,你身上放二十两,一旦发现形势不对,大哥你断后,我撒丫子跑就成。”
方铁柱一听就急了,“凭啥我就得断后呀?”
“我也想撒丫子就跑!”
“再说了,我可是咱们家的独苗苗,今儿你从阿爹面前把我领走的,万一真要被人给弄死了,你就不怕阿爹阿娘把你剁成饺子馅儿?”
方雨桐打了个哆嗦,“大哥,你别说得那么恐怖,我害怕!”
“我也不瞎跑,我会边跑边想对策,就算你真落他们手里,我也有九成把握把你救出来,若换成是我,你能想出个万全之策吗?”
方铁柱摇了摇头,“不能,你这脑瓜子确实好使,其实我想说的是,咱们就不能不冒这个险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临门一脚咱可不能露了怯,等我把花楼拿下了,专门给你留个房间,你想啥时候去住,就啥时候去,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方雨桐循循善诱道:“再说了,这只是最糟糕的情况,我刚才仔细观察过那两个人,他们脸上的焦急,还有说话行事一点问题都没有。”
“要真是骗子,那他们的行骗水平也太高了,我这双火眼金睛都能骗过去,反正我觉得不太可能。”
方铁柱想到小妹的厉害之处,只怕整个老方家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
还有他那前丈母娘,那么个死缠烂打的铁公鸡,不!铁母鸡,小妹都能从她手上诈出来十两银子,只怕直到现在,她都还没回过味儿来呢。
就连镇上的陈家,他们成天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精得不能再精了,都没能逃出小妹的手掌心,说坑就坑,还一坑一个准儿。
“话说,你只二十两嫁妆银子,加上从杨家诈的十两,也才三十两啊,剩下二十两哪来的?”
“当,当然是陆文且的啦!”
方雨桐心头一紧,“人,人家可是街溜子,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我们光杨家一趟下来就赚了十两,这行当赚钱着呢!”
“要不然我这么一个好吃懒做的,能心甘情愿嫁给他?”
怕大哥眼馋再走上歪路,又加了一句,“不过这行虽说来钱快,却是个危险的行当,一不小心,就得把命交代在那儿!”
方铁柱被她唬得一愣一愣地,点头同意道:“行!大哥今儿舍命陪君子,就信你这一回。”
搞定了大哥,方雨桐探出头,朝前面赶车的大叔问道:“大叔,您赶车的手艺不错嘛,做这行好些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