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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珩是朝着叶璧安,初九和张戍说的。

张戍吩咐捕快们看好院里的其他宁家人,方才跟着走在最后面,关上房门。

这个屋子,是宁家祠堂里专门为被关禁闭女子准备的惩处室。

谢珩看着宁章。

“你一直不愿接手宁家,所以宁清风早就到了退任时间,却依然在行族长之职。”

宁章宽皮大脸满是沉稳。

“娘亲早年瞒着他偷偷送我去过广华县的学堂。”

“我识字不多,也不懂太多道理。”

“但我知道,她们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非人所为。”

这些年,他早就在各种各样的事中,将与宁清风的父子情消耗殆尽。

他的所谓父亲,只不过想要一个听话的,能够让宁家先人以及后人都满意的儿子。

他不是。

他受不了父亲的假意端重,自私自利,虚荣可憎,将族规当做他惩处不满他之人的武器。

维持自己在族里的权威权利,私自敛财,甚至做出有悖人伦之事。

“嗯,宁清风为何看不上宁欢与宁微微。”

“她们容貌上乘,且各有本事。”

“本该是宁清风属意,作为最好的落红培养...”

“特别是宁欢,她年长与宁微微,想来早就以血养树了....”

初九突然意识到。

那证词里性子直接泼辣的女子,宁欢,为何一直不成亲。

或许就是因为一户只用出一人。

她为了保护宁微微,不受放血之苦,方才一直未嫁人...

宁章陷入沉思,此时在几人面前,他也没有再掩饰自己的疑惑。

“大人,您说的有理,堂妹多年不曾嫁人,从前也按着日子,以落红养树。”

宁章突然一顿。

对啊。

宁欢持续多年,中止之后,按照族规,叔伯家下一位指定的女子,就该是宁微微。

可宁微微好像并没有去过祠堂禁闭放血...

难道...

谢珩神色平静。

“嗯,宁欢与宁微微,都不再符合宁清风的要求。”

“二人未出嫁。”

“所以宁清风对二人早有不满,若非你娘庇护,应该早就以族规惩处了。”

宁章一直以为阿娘并不喜欢宁欢,所以二弟宁华表明要娶宁欢当续弦,阿娘很反对,私底下没少给二弟摆脸。

宁章想通了。

其实真正反对的人,是宁清风。

他知道宁欢的情况后,想以族规惩处。

但某一天开始,很多人都知晓了二弟宁华对宁欢的追求,且阿娘并不愿意宁欢进门的想法。

如果宁清风再动宁欢,且若以未婚失去贞洁的缘由,按照族规,打骂,监禁,那么其余族人也可能认为是宁华所为。

作为族长,若是不调查,就只惩罚宁欢,放过宁华。

这种损害自己颜面的事,宁清风做不出。

他宁愿当做根本不知道宁欢丢失贞洁的事,但他也避讳,将宁欢从供血名单中删除。

同样,宁微微也是如此。

如果宁清风惩罚宁微微,按着宁欢的性格,肯定会跟他们拼得鱼死网破。

宁清风并不在意宁欢死,他从头到尾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尊严,脸面,名声。

他不会为了两名族内普通女子,就做出损害他名声的事。

宁章知道,他的娘亲,也一直在忍,有些事,他或许责怪娘亲作为旁观者的冷漠。

但娘亲能做的事,也有限。

作为嫁到宁家之人。

她没有任何支撑。

除了自己。

宁章面色沉重。

“原来如此,我自以为,很了解族内之事。”

“没想到这些我都没发现。”

“大人,那究竟是谁杀害了她们?”

今日谢珩的计划,宁章并不知道,在探宁暖鼻息时,他发现宁暖还活着。

但宁清风的意思很明确。

与其让宁暖作为冰冷的养料埋骨。

他宁愿当做宁暖已死,等结束后,再偷偷放走他们一家。

王朝广袤,地阔天长,三人一起,心中若有爱,何处不是家。

宁章实在想不明白,宁欢和宁微微究竟与哪家男子有牵扯。

紫薇村不比别处,即便是及笄后,没得家中长辈应允,是不可以私自外出的。

谢珩淡淡说着。

“在宁家这种规矩束缚下,还能有正常人,看来你娘亲对你影响,远超过其他。”

初九沉默着。

谢珩的意思,她竟然第一个听懂。

他说的没错。

宁家的族规,已经非人到畸形的程度。

男女嫁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宁家,讲究的是内部婚配。

女子不可嫁于外姓之人。

除非入赘,且要同嫁入宁家女子一样,不再将从前自己成长的家当作家。

而是只能遵守宁家的规矩。

在男女婚配这样的人生大事上如此,想必其它的规矩,必然也是森严。

谢珩曾经问过不同的宁家男子。

是否单独挑花种进城售卖。

答案全部都是,族规不允。

平日上山采摘,有规定的范围和时间,所以男子之间,脚程相当,女子亦是如此。

时下流行的花种,会由专人打探后进行培育,流于市场的价格也实时更正统一。

宁家以族规治家。

未确定婚事的男子,想来也不敢乱来。

特别是对方还是在宁家容貌上乘,且家中没有任何男性的两名女人。

稍有不慎,便会惹火上身。

宁华作为宁清风的儿子,向来听其吩咐,作为行刑者的备选人,他不可能违背族长父亲的想法。

宁林即便种花技术最佳,也常常出现在各家各户,在族规要求下,将自己的种花技术平等跟所有人分享,带动紫薇村种花生意。

他虽与二女皆有接触,但他日常生活繁忙,且常被宁清风问话,后经走访查证,性子也不符合杀人者的残忍手段,并无确切动机和时间。

宁庆,作为宁家行刑者之一,基本上以宁家规矩为首,他拳脚功夫不错,又有行刑者身份,鲜少有人反抗他。

照理说,他符合凶手特征,但走访查证,他维护规矩,尊重宁清风,宁微微已怀孕,不太可能是对宁欢表达好感的宁庆所为。

宁远,拍须溜马之人,宁清风曾经向他透露过,无论是管理行刑者,还是辅助下任族长,都会考虑他。

根据张戍走访查证,他虽然喜欢背后言语调戏宁微微几句,但在宁欢面前还是比较收敛,不敢放肆,更何况还有宁清风盯着。

只能过过嘴瘾,不会是提刀杀人,且长期与死者保持感情关系之人。

宁荻,求娶过宁微微,但宁欢出面拒绝,性子老实寡言,走访查证最开始宁欢其实考虑过让宁微微与宁荻在一起,不过后面还是以性子不和拒绝了。

自从被拒绝,宁荻话更少,但他对宁微微一向尊重,只是偶尔帮忙,他踏实安静,生活规律,很少看到二人同框,这一点,有很多人证明。

初九总结。

宁家男子,在族规影响下,同样不敢异动。

更别说,长期与未婚女子保持不正当关系,且还让宁微微怀上孩子。

所以。

如果那六个嫌疑人中,谁最可能是凶手。

答案不言而喻。

宁章摇头,一直很严肃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

“大人谬赞,说实话,我并不觉得自己做过什么....确实也没做什么。”

“我甚至只能假装顺从听话,连宁清风做各种决定时,一句反驳都不会说。”

小屋外传来敲门声。

“大人,按照您的吩咐,人已抓到。”

“他果然就在宁欢二女家中躲藏...”

谢珩神色平静。

“押进来。”

门打开,张戍将赵志红双手反扣押进房中,毫不客气踢在他膝盖后方。

“跪下。”

赵志红吃痛下跪,愤怒看了张戍一眼,咬牙切齿。

“我凭什么要跪,我又没犯什么事,为何抓我。”

“我不过是路过,心里好奇想去看看而已。”

谢珩深深看了赵志红一眼,初九总觉得这一眼满是厌恶。

只见叶璧安走上前,朝着张戍往后摆手。

看清楚,什么叫少说废话。

他眼神里有挑衅之色,大人来广华老安排这个张戍做事,他才是大人的贴身护卫好吗?

叶璧安一脚踹在赵志红胸口,骂骂咧咧。

“凭什么?”

“大白天跑受害者家里凭什么?”

“你跟她们很熟吗?”

“嘴比鸭子还硬,小爷看你还硬不硬!”

初九震惊。

叶璧安这种以暴制暴方式,只要不打在她身上,她还是由衷感觉到舒畅的。

显然,谢珩与其他道貌岸然的公子哥不太一样,他心里估计也想打这些人,放纵着叶璧安出手,这时候,冷面大人嘴上就不说大颐律法了...

随着叶璧安动手。

房间内的宁章回过神,他直愣愣看着赵志红,赵志红是紫薇村的常客。

基本上每家每户都认识。

他专门给周边商人跑腿,带信,因为有的商人店铺忙碌分不开身,只需要给赵志红采购单,他就会将东西背回去...

“大人,难道你的意思,赵志红杀了宁欢和宁微微?可是,他...”

宁章恍然。

难道。

那个与宁微微有牵扯的男人,她肚子里怀着的孩子,便是赵志红的?

他常上门带货,紫薇村宁家人对他也没什么防备...

赵志红被叶璧安踢出一嘴血沫,他啐了一口,眼神终究是忍不住,带着几分杀意看向了叶璧安。

“哟,你不服啊?”

叶璧安脸上的吊儿郎当收敛,无比冷然。

“再看,小爷把你脸上招子掏了你信不信!”

赵志红心中愤怒无比,但还是将眼神转向了别处,他梗着脖子,想张嘴说话。

朝地上吐出两颗带血的牙齿。

才缓缓开口。

“你有证据说我杀人?”

即便是一嘴血,他强忍着疼痛,一个字都不断,满脸自信。

能够冷漠杀害两名女子,还以如此残忍的方式虐待,赵志红的心性,比常人更冷酷。

谢珩深深看了他一眼。

“你在宁微微家里翻找什么?”

“找她娘给她留下的财宝?”

“找她娘为她安排的夫婿,带来的好玩意?”

“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