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莲最终还是跟着我们回了院子。
毕竟纯狐高贵,青丘之主本就让她一分,而她又已成仙,又有了两分薄面。师父拿了狐族的礼,这个搭着送的也就不好拒绝,于是就这样了。
大雪封山,举家出游,师父本就给大方留了口粮。惊蛰开学,九尾天岚自然也得跟着回来。此刻又来了个忧郁妖媚的纯狐,好好的一个院子,现在就是个狐狸窝。
师父很发愁,这新院子原本还住着挺宽敞的,现在硬逼着青丘大祭司的传人和纯狐公主住一间,好像不伦不类格格不入,始终开不了口。
这会儿,他便叫来了刑云和清玄二位仙君,让他们看着办。
刑云仙君与这华莲不仅是旧相识,曾经还有些过节。虽然刑云见着她就忍不住想笑,憋的唇角直抽搐,但是当年那些记忆还是让他无法直视眼前这个对自己抱有敌视的女子。
“你怎么还追到这儿来了?”刑云扶额,神情怪异:“是他俩谁又招惹你了?这不是添乱么?”
我见他看我,赶紧摇头摆手。这种乱子,我可不想沾边。
“唉……”
刑云是亲历者,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他是如何也说不出口,看来陌上当时也不一定像他自己说的那么有定力。
怎么又和我扯上了关系!我真的没招惹过她!
陌上头疼,我也头疼。
这狐仙情痴,可是不好招惹。
清玄仙君掩着鼻子,不想去过问那些已经说不清楚的纠葛一言不发,作壁上观,只想等个结论走人。
华莲也不是个傻子,见大家都如此为难,而山中又灵气充足,于是向我问道:“游哥儿,此处可有无人之地?”
我想了想,也就只有仙人岭了。
“仙人岭的天铁下有一处涵洞,我与师父常去采药,未见过有人逗留。那里灵气充足,灵草仙植时而有之。采撷之时,皆是年份到位,药效正盛之态,是个神奇的地方。”
“那我就去那里继续思考。”
你还要思考什么!
陌上理解不了,刑云仙君倒是可以,只是他记忆里的华莲实在是太过痴情疯癫,总挥之不去。
“你要住也行,只是这个地界我们说了不算,全看春兄的心情。”
刑云这个球是甩出去了,师父似乎在想别的事,一下子被点了名,有点反应不过来。
“啊?住哪?仙人岭?哦,仙人岭。”
“你这是想什么呢那么出神?”我从来都没见过他如此神游太虚,心中不由咔嗒一声响:“出什么事了吗?”
“还不清楚细节。”他长叹一声,起身欲走,又见大家都望着自己,于是交待:“住哪都行,你们定就好,我就不陪了。”
“你要去哪?”
“去见个故人!”
声音还在,人已经走了。什么故人,让他如此不淡定。
既然事情已解,那就是谁带华莲去仙人岭的问题了。
华莲自知不受待见,只得静静等着安排。
这种事本来应该是我去的,但是陌上不肯,我便想到了大方。
望着两只狐狸离去,陌上终于松了口气。
“她是怎么你了,让你俩对她讳莫如深。”
“应该是因为还朝一事。入城之后,国家百废待兴,我忙于前朝,刑云劝我散了后宫,这事儿,我是差他去办的。只是没过多久,他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劝我速速还朝于在逃储君,不要坏了名声。”
“难言之隐?”
“他不愿说,我也没空去管,总之前朝储君不论如何也是要抓回来的。至于是要堵悠悠众口登基换代,还是还朝于那斯,都是后话,我也就表面附和,随了她的意。只是那华莲确实善于惑心,见我二人把她搁置,便化水填缺,攻城掠地,步步为营。”
“那你……”怎么稳住的?
“她让我干嘛我就干嘛?我是那样的人?”他揉着眉心斟酌用句,似乎还是在顾虑我的年龄:“这种事情,如果只是逢场作戏也不是不行。但是当时那个情况,根本不能轻易随性。毕竟朝堂暗流复杂,每一个女人都关系到势力的稳定,而这个象征王位正统的女子如此急于更迭,必然有异。于是我觉得刑云说的或许才是对,最终还朝于储君。”
“连朝都还了,她是不是就更加巩固了朝廷的稳定,一跃成为国之重器?”
我想象不出他当时成也华莲,败也华莲的窘迫,犹记得刑云仙君当年说是不想过的太累,看来是另一番感悟。
“呵呵,你这嘴,比师父还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