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仙人岭,师父如往常般将绳子捆在天铁的根部,那里有他加固用的楔子和早就与天铁和地面融为一体的硬邦邦的粘浆。这种加固是否能拉住一个成年人突然坠崖的力量,我不知道。但是以师父来说,应该是可以的。毕竟他除了看出来的那样,哪哪都不算是个人。
师父将绳子串了小篓,在自己腰腿间系上,瞥见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莫名看了一下自己,这才瘪嘴瞪了我一眼,攀下山崖。
看师父安全攀到了常去的平台,我从背篓里拿了带上来的半棵大白菜,如上次一般安置在几处荒芜的地面上,这才猫进草丛里。这次抓兔子是顺带的,抓狐狸,才是我的目的。
兔子如期而至,有那么四五只,吃得正酣。我静静的等,突然,一只长约两尺的黄喉貂一跃而上,与他一起的,还有一只黄棕色的方脸狐狸。只见他俩一个叼住最肥的兔子,一口咬住其咽喉,向后猛跳翻身带飞兔子,一个几个箭步冲出,直直将兔子含入嘴中才停下,就好像共同狩猎的玩伴,哪有一点被绑架的样子?
我心疼我的白菜,又不想看他们在我眼前撒野,于是冲出去把这俩准备原地就餐的东西,给抓了。
“你俩挺会玩儿啊!”
那方脸狐狸见了我倒是心里有数,一动不动,这貂老四一见是我,死死抱着兔子,既想反攻,又碍于之前是吃我喝我的,好像内心戏十足,挣扎的不行。
“逃学好玩么?还忽悠人家大方帮你逃跑。”
“你咋知道他叫大方?”貂老四傻里傻气的开口问,被它咬死的兔子啪一下,就砸我脚面子上了。它扑棱着爪子,满眼不舍。
我只是觉得这狐狸的脸太方,所以随口给他起个名字,怎么着就叫我知道他叫大方?难道他真的叫大方?不可能吧!
“这是重点么?说!逃学如何罚?”
“唔……”
貂老四别扭不说话,那狐狸呜呜着帮它求情。
“你还帮它求情,我还没问你呢,你找我干嘛?”见它还算老实,我随手将它放开,它得了自由,翻身稳稳落地,看样子是只刚生了孩子不久的母狐狸。
它又呜呜着欲带我走,我一时警觉,不想跟上。
趁我不备,貂老四挣扎着从我手中脱出,也叼了兔子才说:“这狐狸大姐捡了个人,半死不活的,又不能吃,你跟着去看看?”
“捡了个人?”这事儿可大可小,我不敢直接做主,拦了它们:“等一下,我问问。”
于是我握了那仙玉扣子,向师父问询。
“师父,山上的野狐狸说捡了个半死不活的人,你救么?”
“你等我上来再说,先问问是哪种半死不活。”
得了令,我便先问那貂老四:“那人是外伤还是中毒?”
“腿歪了,可能是摔伤。”貂老四忍着想吃的欲望,还是先答了话:“我是昨日见的,上午还只是红肿,下午已经开始青紫,肿的跟个大馒头似的。他还随身有针,自己放了些血,但是不能动,所以接不了骨。”
这是个什么神人?若是给他工具和体力,他还准备自己接骨?好生彪悍。
我听师父略有沉吟,似乎是知道是谁。
“竟然一次失误,事事提前三年……”
“头疼啊!”
还不等我想他说的失误是哪一次,他已经自己爬上来了。
我接过他的小篓,与他一起拆了绳子,把东西收拾好,这才凑上近前。师父已经与那俩野兽约好了后续,拽着我就下山。
“不去么?”
“我们两个去什么去,让霞儿去。”
“什么意思?”
“能顺理成章把霞儿带走的,只有这个人才能让我放心。既然历史的时间线整个提前了三年,那我就只能按照如此准备了。”
“你……”
“别问了,救人要紧。”
他嫌我跑太快看起来挺不自然,入了村子,就把我夹在胳膊里跑,遇着打招呼的也应付一下,但是脚步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