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空回话,有事。”
我握着仙玉扣子等师父回话。毕竟他是去找阴曹,实时汇报这事儿,我觉着还是要看他方便才好。
“你先说,说完我再进去。”
“狗子叔会邪术,你知道么?”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看到的,只能简单的说:“现在还有三刻入午时,草坡上的羊被他害了两匹,眼神萎靡,乌云盖脸,应该是被吸了阳气。”
“老赵头呢?”
这我还真没看,于是我赶忙上前几步,见赵大爷那常年被晒的黝黑的皮肤,有着淡淡的光泽。
“感觉不像几天后要走的样子啊!”我心中惊异,告知师父。
“那行,还有事么?”
“还有就是,昨夜狗子叔让我今夜帮他回魂。”
“你且顺着他,但不要让他离开你的视线,无论发生什么事,不要使用术法和神识。”
这按兵不动,是真就不动啊?
信里师父让我保持客观,可是怎么能让脑子停下来?
我磨磨唧唧的走到老爷子身旁,在他旁边坐下,捞了个花卷啃起来。不得不说,刑云仙君这手艺还是挺好,咸淡合适,葱花香气扑鼻。老爷子看我的花卷,又看看我家院子,来了兴致。
“你叔这么多年不见老啊,不像我这老头子,每天走的路,慢慢就不好走了。”
被这么一问,我彻底不会了。师父不见老,原因挺多,一个都不正常,我是该说他是个仙人,还是说他可能身体里就有什么未来的高科技,搞不好还能越来越年轻?
见我咬着花卷的嘴都停了下来,赵大爷呵呵一笑,摸了摸我的后脑勺。
“仙人么,总让人羡慕。你要是接你叔的代,以后指不定也是个仙人。”
“我叔是仙人?”不知道该怎么接茬,我只能装傻:“我怎么不知道?”
“当年你叔来山里的时候,我砍柴见过一次。虽然乍一看二十多岁,除了皮肤白皙,和我们也没什么不同,但是他那个眼神就是不一样。温润、无邪、满是好奇,挖个草都欣喜的包起来。我挺羡慕那样的性子,所以多看了几眼。只是后来人就走了,再后来过了,听说有人买了这块地,但是一直荒着,也没看耕作,也没见造房。又过了十年,我放羊见了他,吓了一跳。多看几眼,确实还是他,只不过看眼神,稍微多了些气魄和淡然。这都是有你之前的事,那时我都五十有三了。”赵老爷子数着记忆里的年头,忍不住笑:“现在你都十岁了,除了神仙,谁能三十多年一点都不变呢?”
“隔了二十年,你确定你之前见的是我叔?”我想想,还是佯装不知。好在云梦泽时曾遇到过与他一样的容貌,牵强附会道:“我叔带我回过家里,倒是有同辈的亲戚长的与他挺像。”
“是这样么?”赵大爷仰着头寻思了一阵,可能也不太确定了:“人丁旺的家里真的会有这么像的亲戚?”
“书里,像爷奶、叔伯、父母的都多,搞不好你看的人就差着辈呢?”我想想,又乘胜说道:“城里人不种地,好像没山里人显年纪,我叔这些年不也黑了?”
“那你叔可得小心着点。”赵大爷犹豫了一会,很谨慎的与我靠近了些,附耳说道:“山神那事儿之后多少人凑热闹来过你家?万一再像我一样弄岔了,怕会有人跑你家来求长生之法。”
“这……”看赵大爷可能是知道了什么才如此神情凝重,我试探问道:“这天下大乱的,求长生干啥?再说了,山里这无聊日子难道过不够?你看好些人都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都会回来。”
“老汉我知道的也不多,反正就紧着知道的说。”
赵大爷原本每年和狗子叔去集市上卖一两头羊,为的就是能给儿子攒点钱娶个媳妇。只是去年狗子叔在镇上不知道认识了什么人,就经常和几个其他村的年轻人往镇上跑,还信了什么教,整日神叨叨的。
赵大爷想儿子早些结婚生孙子,所以不准他去,教训的时候就提到了山神那事儿。赵大爷本意是想说当神仙要是当不好,也是会被管教的,哪成想狗子叔却琢磨了起来。春叔自那之后看起来一直没什么变化的事,也就成了他们几个没事儿瞎琢磨的话题。
后来他们还偷偷在草坡这儿蹲了几天,只是春叔和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于是他们也就没蹲下去了。
这么一说,我倒想起师父确实去年突然就让我回屋打坐了,而且确实是明令禁止我再去院子里,我不知道为啥,原来是因为这个。
看来他是早有所感,才一语成谶,不得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