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江瑞,赵太医便急忙上前为他诊脉。片刻之后,赵太医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他的双眼瞪得浑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
这一次,赵太医的反应明显比之前更为激烈,这让萧晏的心头不由得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赵太医定了定神,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所见到的那个妇人的病例,再结合江瑞目前的症状,一个大胆的猜测突然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萧晏。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萧晏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殿下,依微臣之见,太子这症状,恐怕……恐怕是有了身孕啊!”
萧晏闻言,如遭雷击一般,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惊愕和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
“这……这怎么可能?”萧晏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江瑞同样也被这个消息惊得目瞪口呆,他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明明是一个……我、这怎么会……怎么会有身孕呢?这……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啊!”
但是看着赵忠平坚定的眼神,萧晏的心瞬间乱成了一团。
赵太医解释道,枯藤之毒或许有着某种未知的影响,让江瑞出现了这般特殊状况。
但是具体是什么影响,他自己也还没有搞清楚。
江瑞和萧晏面面相觑,没想到这毒竟带来如此意想不到之事。
赵忠平每天都会来到江瑞的房间,为他仔细地把着脉,但每次都无法从脉象中发现任何异常。
时间一天天过去,赵忠平的斗志也在逐渐消磨。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他的脑海——那个曾经患有不孕不育症的妇人,在中毒后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生育能力。
这个妇人的病例让赵忠平重新审视起江瑞的病情。
他仔细研究了妇人中毒后的症状,惊讶地发现这些症状与江瑞的脉象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赵忠平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他觉得这看似毫不相干的两个病例之间,或许隐藏着解开江瑞脉象之谜的关键线索。
他毫不犹豫地拿起妇人的病历,与江瑞的情况进行了详细的对比。
不仅如此,他还查阅了大量关于枯藤毒对人体长期影响的资料,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有用的信息。
经过长时间的深入研究,赵忠平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抓错了重点。
枯藤毒并非像他之前所想的那样,是一种迅速发作、猛烈破坏身体的毒药。
相反,它是一种极其阴险的毒素,会一点一点地蚕食身体的各个器官,悄无声息地损害人的身体。
而想要恢复健康,关键在于阳春子的毒。这种毒的作用是以毒攻毒,通过与枯藤毒的相互作用,一点一滴地修复被枯藤毒损坏的身体。
赵忠平意识到,或许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阳春子的毒能够改变服用者的身体状况,就像那个妇人一样,在中毒后反而治好了原本的病症。
而江瑞的脉象看似正常,实则是体内毒素以一种特殊方式作用的结果。
赵忠平不敢耽搁,连夜整理好资料,第二天一早便进宫向萧晏和江瑞汇报。
他将自己的发现和推测一一道来,萧晏和江瑞听得十分认真,心中既惊讶又期待,不知道这新的发现能否揭开困扰他们的谜团。
赵太医忙解释道:“之前我看过的病例里,有个妇人中毒后恢复不久便怀孕,她本是不孕不育之身。殿下之前中过枯藤之毒,或许这阳春子的毒改变了身体构造,才出现这般奇事。”
……
这件事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仿佛晴天里的一道霹雳,将他们原本平静的生活彻底击碎。这巨大的冲击让他们完全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太医离去之后,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一丝声音,只有那令人窒息的静谧。
他宛如失去了灵魂一般,如同雕塑般静静地坐在床边,双眼茫然无神,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消失了。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随时都可能崩溃。
他慢慢地抬起那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手,轻柔地抚摸着自己那依旧平坦的腹部,仿佛能感受到那个尚未成形的小生命在里面微微颤动。然而,他却无法相信,有一天这里会孕育出一个鲜活的小生命。
而萧晏则站在门口,身体微微倚靠着门框,仿佛这样能给他一些支撑。他低头凝视着自己的双手,想要获得一点力量。
可现在,这双手却显得如此无力。
过了好一会儿,萧晏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目光穿过窗户,落在那洗尘的红日上。那红日如血,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为力。
他的心情愈发烦躁,忍不住用手搓了搓自己的头发,然后缓缓地蹲下身来。
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切。
初为人父的欣喜与对江瑞身体的担忧在他脑海中交织,如同一团乱麻,让他无从下手。
他的内心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激烈地争吵,一个说:“那是你的孩子!你活了两辈子了,这可是你第一个孩子,你怎么能忍心放弃呢?那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而另一个则反驳道:“可是江瑞的身体怎么办?他能承受得住吗?万一……”
另一个小人他挤开先前的小人凑过来,放轻声音对萧晏说:“难道你忘了吗?你重活一世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保护瑞瑞嘛。但是这个孩子,他很有可能会伤害到瑞瑞的身体啊!”
“生孩子本来就很危险啊……你看,你的生母就是因为生你才离世的,瑞瑞的母后也是在生产时难产的,还是一尸两命。这样的结果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萧晏抱着头,两个小人的话在他耳边不断回响,让他头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