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皇帝气得额头青筋直跳,猛的从御座上起身。
朝臣见此,都知道是皇帝生气了。
虽然他们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会突然生气,但是皇上的脾气一向如此,令人难以琢磨。
这种时候,傻子都知道要快点离开,免得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臣等告退!”朝臣行了礼之后,一个个走的飞快。
叶景铭上朝之后早就见识过皇帝阴晴不定的坏脾气,也走的飞快。
“儿臣也——”叶景辰也跟着行礼,想要溜之大吉。
“你跟我来!”皇帝沉声道。
气得连‘朕’这个自称都忘了用。
叶景辰脸上的笑容一僵,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他刚才打瞌睡的时候不会被他爹看到了吧?
他抬眼看了一眼他爹脸上的表情,以及他爹所处的位置,悬着的心死了。
很好,看这样子,百分之百看到了!
而且,他爹坐的位置那么高,自然看的就清楚,他又是站在最前面的位置,面前没有任何障碍物,他爹怎么可能看不到他打瞌睡呢?
他下意识想跟上去,但刚抬脚,就意识到上面的路他走不得。
不管是御座,还是御道,都是皇帝专属,其他任何人都碰不得!
“父皇,您先回承乾宫等儿臣一会,儿臣一会就到。”他说着转身就走。
他还是去走太极殿前的九十九阶台阶吧,走慢一点,正好能让他爹冷静一下。
“回来!”
“跟上!”皇帝没好气的说。
都敢在第一天上朝的时候当着他和朝臣的面打瞌睡,还有什么是这个逆子不敢做的?
“父皇,我从那个位置走不太好吧?”叶景辰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说。
“你是自己主动走,还是朕叫人压着你走?”皇帝不耐烦的问。
“儿臣选择自己走!父皇等等儿臣!”叶景辰连忙说,几步窜上去,跟在了皇帝身后。
太极殿和承乾宫挨着,从御道出去,没走几步路,就是承乾宫了。
叶景辰心惊胆颤的跟在皇帝身后,不敢吭声。
皇帝也不说话,直到回到承乾宫。
寝殿里,他遣退了宫人,只留下叶景辰跟他父子二人。
“太子,你可知罪?!”他沉着脸,居高临下的问。
叶景辰在狡辩和装傻之间迅速选择了坦白从宽。
“父皇,儿臣知罪!”他跪的特别干脆。
穿书这么多年,要说改变最快的,便是他滑跪的速度了。
但是一旦将皇帝当成是父亲来看待,他跪的就不会有任何犹豫和别扭。
虽然他们并非亲父子,灵魂年纪也差不多,但皇帝对他是真的很好,就跟亲爹一样,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跪是跪着了,但是下一刻,他就扯住了皇帝的袖子,仰着头,可怜兮兮的看着皇帝,“父皇,儿臣不是故意在金銮殿上打瞌睡的,实在是儿臣从小到大都没起这么早过,太困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您就原谅儿臣这次吧!”
小时候他都是抱大腿的,他觉得抱大腿的效果更佳,但他现在长大了,抱大腿显得很不雅观,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扯袖子了。
“听你这意思,你还是在怪朕了?”皇帝扯了一下袖子,没能扯出来,怒极反笑。
幸好他很清楚叶景辰的伎俩,提前让宫人都退出去了,不然,这泼皮自己不嫌丢人,他都觉得丢人!
“父皇冤枉儿臣了!儿臣最是敬重父皇,又岂敢怪罪父皇?儿臣只是一时没能适应过来,兴许过几天适应了,就好了!”叶景辰死死抓着皇帝的袖子,垂首用力眨巴眼睛,眨巴出一点湿意,才又仰头看着皇帝。
看着那双泪眼汪汪的眼睛,泛着红的眼角,皇帝非但心疼不起来,反而更生气了。
他用力扯出了自己的袖子,抬脚轻轻踹了叶景辰一下,“跪好!”
“从小到大,只会用这种伎俩!你以为你还是八九岁?你已经十五岁了!你觉得朕还会吃你这一套吗?”皇帝用手指着叶景辰的额头骂。
叶景辰沮丧着脸,为什么不管用了呢?
前段时间他惹皇帝生气,不也是这样让皇帝心软的吗?这才过了多久,为什么就不管用了?
难道就因为他过了一个十五岁的生辰?!
时光能不能倒流啊!
“要是换别人敢在朝会上打瞌睡,朕早就叫人砍了他的头了,太子你别恃宠而骄!”皇帝怒气冲冲的指着叶景辰的额头骂。
“父皇您消消气,为了这点小事,气坏了身体可不好了!”叶景辰跪着安抚道。
一句话,让皇帝心里的怒火又翻了一倍。
“这是小事吗?这事关朕这个皇帝和你这个储君的颜面,要是让臣子看到了,成何体统!”皇帝气得巴掌都扬起来了。
“父皇,您之前不是同意了让我藏拙吗?叫他们看到了不挺好?”叶景辰说完就捂住了自己的脸。
打人不打脸,其他地方都好说。
皇帝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背上,把他拍得一个踉跄,差点以头抢地,还是皇帝托了一下他的额头,才让他免于一难。
叶景辰一把摁住皇帝托他额头的手,一脸的感动,“我知道父皇是心疼儿臣,生气也是担心儿臣给朝臣留下不好的印象,可是儿臣是君,他们是臣,若是只因儿臣打了个瞌睡就看轻儿臣,那便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有将儿臣这个储君放在眼里!”
说到最后,义愤填膺,一副气的不行的样子。
叶景辰说的完全是歪理,但他这一番歪理却刚好说到皇帝的心坎上去了。
在他心里,自己的孩子自然是哪哪都好,敢嘲笑他的儿子,那就是藐视储君的重罪,怎么处罚都不为过!
他觉得为君者,就要有这样的认知,君是君,臣是臣,任何时候,臣子都不能忤逆君王。
叶景辰的这番歪理让他心里的气消了一大半。
他一直担心的,莫过于叶景辰脾气太好,镇不住那一帮老奸巨猾的臣下,但叶景辰有这样的认知,他就不需要担心了。
当然,气只是消了一大半,并没有全消。
无论如何,在朝会上打瞌睡都不成体统,不罚一罚他,只怕他日后更加肆无忌惮!
若是助长他这种不良风气,君王的威严何在?
(已经连续两次定时出错了!今日三更,求个为爱发电抚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