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这场生辰宴,叶静姝的造星计划开始了扬名的第一步。
而叶景辰则确定了接下来要调查的朝臣幸运儿名单。
当然,调查之事都是谢长安在负责,叶景辰手里的那点人根本就不够用。
叶静姝生辰宴之后又过了一天,叶景辰要入朝了。
穿书之后第二次爬太极殿前的九十九级台阶,心情却跟第一次截然不同。
第一次他十分期待皇帝收到他送的礼物之后的反应,所以这台阶爬的是心甘情愿!
但是这一次,他整个人犹如上断刑台。
在他眼里,这不是去太极殿的必经之路,而是他当牛做马的必经之路。
做牛马就算了,还必须感恩戴德的做牛马!
而且,他为了不早起,时间卡的有些极限,爬台阶还不能爬慢了,要不然第一次上朝就会迟到!
好在,一直以来坚持不懈的锻炼起到了效果,他一口气爬完了台阶,趁着整理衣冠的时间把气喘匀了,然后迈着优雅的步伐不紧不慢走进太极殿。
所有牛马——
不是,所有大臣都朝着他看了过来。
这些人当中,有一部分在生辰宴的时候已经见过他的真容了。
“参见太子殿下!”认出他的人连忙弯腰拱手行礼。
“免礼!”叶景辰随意一摆手,态度温和。
他在叶静姝的生辰宴上端着,是因为生辰宴邀请的客人不仅仅有朝臣,还有皇亲国戚、勋贵、世家、商贾、学子......什么阶级的人都有!
在那样的场合,他自然需要端着,不能做出有损皇家颜面的事,不然普通人对皇族的滤镜会碎。
但在这金銮殿中,他爹的眼皮子底下,他就不需要再装模作样了,端庄的模样是给普通老百姓看的,对朝臣没必要。
他只想让朝臣见识到他咸鱼的本性!
一路往前走,经过的所有人都对他弯腰行礼,他则只需要摆摆手,说‘免礼’。
越往前,离他爹的御座越近,站着的臣子职位就越高。
最前面是王相和六部尚书。
到了这里,他就得回礼了,因为好些都是他名义上的老师,以及有着实质意义的老师。
他可以咸鱼,但不能不尊师重道。
叶景铭虽然在吏部只是员外郎,但他同时也是皇子,所以站位也很靠前,只在六部尚书之下。
而等到他成年,出宫建府封王之后,他就可以往前面站了。
叶景辰是储君,他本来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入朝,最前面的位置必然是他的。
“皇兄!”叶景铭郑重的给叶景辰行了一礼,叶景辰也正正经经还了一礼,兄弟两个相视一笑。
叶景辰刚在属于他的位置站定,上头就有了动静,他爹带着张公公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登御座。
这时间卡的如此之精准,他有合理的理由怀疑,他爹其实早就到了,只是为了等他,才没有露面。
毕竟,早朝迟没迟到的标准,不是看具体时间,而是以皇帝登御座的时间为准。
他朝着他爹讨好的笑笑。
皇帝不着痕迹的瞪了他一眼,嘴角动了动,无声说了‘仪态’两个字。
个糟心玩意,还以为是在承乾宫吗?
看到上面浅金色的龙袍,朝臣全都高呼万岁,并没有人敢在此刻直视天颜,因此父子俩的互动除了站在皇帝身侧的张公公外,没人能看到。
叶景辰跟着朝臣行了一个很敷衍的礼。
同样无人注意,只除了上座的皇帝和张公公。
张公公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皇帝觉得手有些痒,想打人,奈何逆子离他太远,够不着。
“免礼。”皇帝说。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张公公拖长嗓子喊了一声,声音尖细,但中气十足。
近日朝中并无大事,本来今秋北边可能会旱一旱的,但谁叫他有个重生的盟友呢?
既然知道会旱,趁着雨水充沛之时,提前清河道蓄水,不算特别严重的干旱便就这么撑过去了,都没有上报朝廷。
没有大事也不可能真就直接退朝,毕竟朝臣来都来了,一大早起来上个早朝不容易,总不能只是在金銮殿上打个转就打道回府吧?那未免太不像话了!
于是,就自有那专业对口的开始歌功颂德,哪里哪里出现了祥瑞,哪里哪里又有神迹,总之最后的总结语都是‘陛下勤政爱民感动上苍,特降下此祥瑞\/神迹,天佑大渊!’
叶景辰今日本来就比平日里早起了半个小时,又听他们在那里讲一些没有意义的车轱辘话,很快就就着朝臣慷慨激昂、抑扬顿挫的声音打起了瞌睡。
说到站着打瞌睡这个本事,可是他上辈子的独门绝技,没想到这一世换了一副身体也没丢,就是摇头晃脑的,显得有些喜感。
只不过叶景辰不知道他睡着了是这个样子,要不然他也不会睡的那么安心。
站他身后的是王相,他本来想笑来着,想起来自己还挂着一个东宫太傅的虚名,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王相后边是吏部尚书严诩,这位虽然没有虚名,但他有实质师徒关系,所以他也笑不出来,对着叶景辰摇头晃脑的身影吹胡子瞪眼,要不是隔着一个王相,他绝对要一巴掌把太子殿下拍醒。
既然够不着,他也只能轻移了半步,替叶景辰挡住后面的视野。
而将叶景辰打瞌睡的样子看得最清楚的,莫过于皇帝和张公公了。
张公公自从察觉到太子殿下的不当之举,就一直垂着头不敢往那个位置看。
皇帝拢在袍子里的手捏的‘咔嚓’响,气得要死,但为了储君的颜面,却只能忍着。
忍着就算了,他还要担心叶景辰会不会晃着晃着就倒了,万一倒了,那可真是要贻笑大方了。
皇帝拿眼神示意王相,想要让王相将太子弄醒,奈何王相也垂着头,根本就接收不到他的眼神。
无奈之下,皇帝只得轻咳一声。
张公公如临大赦,也顾不上还在口若悬河的朝臣,清了清嗓子,喊了‘退朝’。
张公公尖细的嗓音很有穿透力,叶景辰被这两个字惊醒,镇定自若的站直了身体,还很熟练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很好,没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