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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远干笑了两声,心中暗自嘀咕,总觉得刚刚好像看到了慕容前辈……

他赶忙把话题重新拉了回来:“我刚刚好像看到节目组的任务标了。”

顺着余远指的方向望去,有个白发苍苍的爷爷和他们打招呼。而老爷爷的胸口确实贴着节目组那醒目的任务标识。

“你们终于来了。”白发老人笑了两声,手里还拿着根烟杆,“我这有两个任务,可以请你们帮帮我吗?”

老人拿出斧头,在四个人里望了望,塞进了余远的手里:“好孩子,麻烦你们去山上帮我砍点柴火,要用斧头劈成四瓣,码好。就像这样。”

老人给他们展示了一下墙边那整整齐齐的柴火,已经垒得有半个围栏高了。

余远倒是干劲十足,声音嘹亮:“放心吧!老爷爷!”

老人家看着他这中气十足的模样,开心地点了点头。顺手就把手边的竹篮递给到了戚卿手里:“那采蘑菇就交给你们了。”

戚卿点点头,接过了篮子。老爷爷仔细地给他讲了讲山上的情况,还拿来一个蘑菇给他们当参考:“我们这山头,毒蘑菇少见。别怕嗷。你们要找这种白色的,柄是这种粗粗的,矮矮的。基本一上山就能看见一大片的。怕你们迷路,这里的山上修了很多路牌。千万别走太深,山里地形复杂,坑坑洼洼的不好走。要小心些。”

“嗯,好的。谢谢爷爷。”戚卿提着篮子,就往山上走。

越往上走,树林就越密,仿佛是一片绿色的海洋。鸟雀在丛中穿行,欢快的在枝头跳跃着,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好不热闹。偶尔还会有几只兔子蹦过。

冬日凌冽的风吹过树梢,树叶沙沙作响,开始躁动起来,奏响了一曲独属于冬日的交响曲。

再往里走就没有石板铺好的小路,踏在树叶铺成的地毯上,发出清脆的咔嚓声,伴随着他们的脚步,节奏变得更轻快,如同一支愉快的乐曲。

砍树是个体力活,杜尚清使尽浑身解数,满头大汗却也未能将半棵树砍倒,树干仅仅受了一点皮外伤,树皮的碎屑如雪花般簌疏洒落。然而杜尚清并没有放弃,镜头前的他虽然柔软,但还是努力地挥舞着斧头。脸颊薄红,气喘吁吁的。

余远看着很是感动,不忍心:“清清,你这也太努力了,看你这满头大汗的,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呢你放心!”

“没事的,我还可以。”杜尚清的脸涨得通红,却还态度强硬地要再次抡起斧子,双腿却像被抽走了筋骨一般,左脚绊右脚,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摔得生疼。在跟拍大哥和余远的搀扶下,才把她送到旁边休息。

山上的路不好走,每组只排了一个跟拍跟着。杜尚卿喘着粗气,眼神却不安分地左顾右盼。

树林里异常安静,仿佛被一种诡异的氛围笼罩着,除了砍柴声此起彼伏,其他一切都寂静无声。

趁着跟拍大哥专注地拍摄余远,杜尚卿悄然起身,抬手一推,路标在力的作用下,箭头在空中旋转了几圈,迅速调转了方向。

男人的嘴角勾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带着阵阵嘲讽。

树林里的风阴冷而诡异,扫过地上的落叶,发出唰啦啦的声响。连空气都透着刺骨的寒意,让人浑身发麻。

天色渐沉,冬日的夜晚如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席卷而来,刹那间,无边的黑暗将最后的一点光亮吞噬,天光都黯然失色。月光微弱的光亮如微不足道地萤火般,照不亮眼前的路。

戚卿戴上帽子,和秦安羽以及跟拍大哥在森林里寻找着出路。

周围的树木长得完全一模一样,犹如在电脑中复制粘贴出来的一般。毫无特殊的记号。

他们似乎走入了森林的深处,这里树林变得更加茂密,杂草丛生。

再走下去也不是办法,三人停下脚步,可手机也失去了信号,他们与外界彻底失联。

“现在该怎么办?”戚卿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躁。

黑暗如同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每一丝光亮。四周仿佛被涂上了一层厚厚的黑漆,幸亏手机电量充足,还有手电筒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带他们指引着方向。

秦安羽叹了口气,仔细观察着四周:“我们需要先找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这么大的树林就算没有山洞,也总得有几个土坑。此刻虽然不是冬天最冷的时刻,但野外的深夜寒气逼人,吹来的风犹如冰冷的利刃,划在皮肤上细细的疼。

厚重的水汽在空气中弥漫,空气也变得黏腻不堪。

“这边。”好在他们运气不错,跟拍大哥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可以休息的山洞。

打火非常的容易,他们捡来了一些干硬的树枝和树皮,跟拍大哥有抽烟的习惯,打火机更是随身携带。点燃了干草,火渐渐的升了起来。伴随着一股焦糊味儿。

微弱的光亮带着丝丝热度,如丝如缕般地钻进身体,心也慢慢安定了下来。起码他们现在有了火,可以应付很多情况的发生。

好在他们收集到了足够的树枝,想来应该足够他们撑到第二天的清晨。

没有信号和复杂的环境大大的干扰了节目组的救援。他们只能在这里待着,好在他们还有蘑菇可以勉强用来填饱肚子。

“这样真的可以吗?”戚卿面露疑惑。

“嗯,烤得熟一点。应该没什么问题。”秦安羽道,继续拿树枝添火。蘑菇是他们精挑细选出来的,应当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而且暂时他们需要蘑菇来补充身体机能,和跟拍大哥一起分享。

烤的微焦的蘑菇,已经变得柔软,表皮还带着一丝爽脆。就是没什么味道,却朝外散发着阵阵香气。

夜色越来越沉,凌晨三点,外面的风席卷了进来,几次要吹灭洞里的火。洞口结了一层微微的薄冰,结着漂亮的冰花,不断的延伸,想探进来。

柴火的的用量加倍了……

夜晚的树林越来越冷,如坠冰窖般。手指僵硬得如同被冰封,难以伸直,只能微微弯曲着。好在有厚重衣服的包裹,体温还能勉强维持。

戚卿望着秦安羽的睫毛,上面竟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宛如晶莹剔透的水晶。嘴唇都微微有些发紫。于是便主动靠过去了一些。

“冷吗?我给你暖暖。”戚卿眉头微微皱起,面露担忧的神色。

秦安羽下意识地拒绝。手却被少年直接捉过去,捧在手心里。

“嘶……”戚卿被冻了一下,仿佛手上捏着个大冰块似的,他的手指已经被冻得僵硬,白皙的皮肤被冻得泛红,青筋凸起。

少年的皮肉细软,手心微微发热,像握着块暖宝宝似的。在这样的气温里如同火光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摄像机也已经没电了,跟拍大哥也是被冻得瑟瑟发抖,赶忙裹紧的外套。

抓紧秦安羽放在手心里轻轻揉捏。可秦安羽的手实在是太冰了,手上的温度很快就被他无情汲取,戚卿咬咬牙,索性将手一起藏进了羽绒服里。

那柔软而温暖的触感,令怀中的手不自觉地松开,却又被少年紧紧地攥回。

“别躲。”

秦安羽眸光变得空洞,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般,刻意回避着目光,缓缓闭上眼眸……他的脑袋如倦鸟归巢般轻轻地靠在旁边少年的肩膀上。

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重量。冰冷的脸颊如蛇般轻轻蹭过脖颈,仿若触电一般,神经系统立马接收,麻酥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戚卿被冻得一只眼睛微微闭起,脑袋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朝秦安羽侧去,企图带去更多的温度。

秦安羽是身体就像一块坚冰,僵硬而麻木,身体微微发颤,双手冰凉,仿佛血液都已凝固,身体机能也如生锈的零件一般,停止了运作……

这鬼天气实在是太难熬了……

秦安羽强撑着打颤的眼皮,被冷风吹得微微发红……

“困吗?休息一会吧。”戚卿轻声呢喃,把他往身边轻轻一带。好在他的身上很暖和,还在源源不断地产热,像一个温暖的大火炉。

最后一丝火光,还是在凌晨5点的时候燃尽了,手机上存的50%的电量,手电筒的光照至少还能撑一阵。

少年不敢嗑眼,好在他也经常有这样通宵的时候,倒也还能撑住,只是这里安静得有些诡异,很是无聊。

肩上的人呼吸清浅,双眸紧闭,睫毛如蝴蝶振翅般微微轻颤着,精致的五官仿若精雕细琢的艺术品,生得极其漂亮。

嘴唇上的血色褪去,如同褪色的玫瑰一般,嘴唇因为缺水微微干裂,配上那苍白如纸的皮肤,如同小说中那神秘优雅地吸血鬼伯爵一样,但又脆弱得马上就会碎掉……

四点的时候,秦安羽地体温慢慢回升,没有刚开始那么冷了。戚卿小心翼翼地去探他的额头,除了冷什么都感受不到,稍稍松了口气。

秦安羽的意识仿若被浓雾笼罩,昏昏沉沉,却怎么也睡不着……脑袋发麻,如同千万只蚂蚁啃咬般。似乎被冻僵了,对外界的感知能力变得迟钝。思维也被冻上。

眼皮沉重得好似被铅水浇灌,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抬起。他只能这样安安静静地靠着少年,提取少年身上的暖意。如溺水之人拼命汲取那一丝温暖。

中途时不时,额头会忽然间一暖,想来应该是少年在试探他的体温。

那温暖宛如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悄然融化了这寒冷刺骨的世界。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不远处终于传来了声响,似乎有不少人朝着赶过来。

导演手持他们的小喇叭,声嘶力竭地叫喊着,睡在旁边的跟拍大哥被吵醒,激动地回应了他们。

“导演!我们在这!”

随队的医生紧急查看他们的状况,不过好在都并无大碍。秦安羽只是生理性体温过低,微微有点血压降低,导演直接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

听到声响,秦安羽如大梦初醒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皮还是很沉……声音一下子离他近,一下子离他远,淘气地像是在挑逗他似的……

他听见戚卿的声音响起,似乎是在和谁确认着什么,少年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焦急,如同一片羽毛,在心间轻轻扫过……秦安羽的手下意识地就紧紧拉住了他的衣角。

似乎是有所感觉,他听见戚卿喊了他的名字。那声音迷迷糊糊的,仿佛隔着一堵厚厚的墙,让人难以听清。

他的脖子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器,脑袋也很混沌,却努力地点了点头,回应了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