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做贼还心虚呢,何况是抢劫杀人那么恶劣的事,张家兄弟十多年来一直在鸣山村安稳度日。
的确有些古怪。
“除非,老大和老三根本不知道老二背地里干了些什么!”
赵萱先入为主,认定张家三兄弟都是火焰组织的嫌疑人,经黄硕这么一提醒,她倒是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但老二明明是服毒自尽,为什么变成被熊瞎子吃了?是不是老大和老三撒谎,想要掩盖真相?那他们俩即使不是同伙,也是知情不报,包庇老二。”
赵萱接着说道。
“难道服毒自尽后真被熊瞎子吃了?”
黄硕反问赵萱。
赵萱直接朝黄硕翻了个白眼。
“一头正常的熊,会吃一个浑身是毒的死人吗?”
“我又不是熊,我怎么知道?”
黄硕理所应当地答道,见闺女对他怒目而视,连忙又补充了句。
“要不咱们回去问问小医仙?她对毒也颇为精通!”
现在打道回府,这不是扯吗?
于是,两人开始大眼瞪小眼,完全知识盲区,而且还没有度娘。
片刻后,赵萱回过神来,有些着急道:
“爹,咱们干嘛纠结老二的死?您亲眼看到他服毒自尽,这还能有错?我们去找老大或老三,是想问一问有没有更确凿的证据,证明老二的确是火焰组织的成员!”
“你说得没错,可是……”
黄硕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
“村长说这兄弟俩都已经娶妻生子,万一人家只是普通老百姓,咱们大半夜把人从睡梦中抓走,是不是有点过分?万一再惊动了家人……”
赵萱越听越不对劲,她爹这是把她当成个“恶人”吗?
赵萱打断黄硕。
“我就是想问问清楚,又没想把他们怎么样?”
“万一人家真是清白的,咱们这不是给人家平静的日子添堵吗?”
黄硕见赵萱还不想放弃这次行动,急赤白脸道。
赵萱这下算是听明白了,她爹不赞成深更半夜去找张家兄弟。
“您就说,您想怎么办吧?”
赵萱直截了当问黄硕。
“走,回屋睡觉,明天看看情况再说。”
黄硕说罢,转身朝村长家走去。
赵萱心下叹了口气,目前张家兄弟是查找火焰组织的关键人物,可冲着她爹的菩萨心肠,未来绝对不可期。
赵萱觉得郭达有句话说得没错,她和她爹两个人,除了武功高之外,什么都不灵,脑子更不好使。
好不容易从村长夫妻俩嘴里套出点线索,没分析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反而把自己绕糊涂了。
她是不是该带上分析帝顾章华?
而不是跟一个比她更糊涂的爹查案?
赵萱没出来几天,把她的小伙伴一个个扒拉出来,通通想念了一遍。
?
第二天一早,父女二人拜谢过村长夫妻,仍在村中到处兜售杂货,特意往张家兄弟家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拎着个食盒匆匆从门里走出来。
黄硕上前一步,非常热情地打着招呼。
“这位大嫂可需买些杂货?我们这里应有尽有。”
妇人停下脚步,朝黄硕挑着的货郎担子看了看。
“可有笔墨纸砚?”
妇人问道。
“上好的置办不起,倒有些普通的,您要不看看?”
黄硕放下挑担,回答妇人的话。
赵萱急忙从货担中找出一方砚台递给妇人。
妇人接过来看了眼,又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食盒,把砚台还给赵萱,有些抱歉地笑了笑。
“看上去挺好的,不过我正打算给孩子他爹送些吃的,晚了怕凉了,不知可烦劳二位在此等我一下?”
黄硕连忙笑着摆摆手。
“没事没事,我们随同您一起去,顺路再卖卖货!”
妇人爽朗地笑了。
“那也好!孩子他爹一大早饭都没吃,就忙着给孙婆婆修屋顶去了,你们随我来,顺便问问孙婆婆,看她老人家是否也需要买点什么!”
妇人说罢,招呼父女俩跟上,三人顺着村里的小路朝田间走去。
妇人边走边指着前方。
“过了这片耕田就到了。”
“原来大哥是泥瓦匠?”
黄硕顺口问了句。
“不是,他就是个种地的。”
妇人笑着否认了黄硕的话,才接着说道:
“孙婆婆家的孩子们在县城开了间肉铺,逢年过节才回来,婆婆家的屋顶前两天漏雨,这村里也没几个能爬上爬下的,他爹知道了就去帮忙修修!”
妇人显然也很支持夫君帮助孙婆婆,并没有什么怨言。
“大哥还真是个热心人不知大哥怎么称呼?”
黄硕跟妇人套近乎。
“夫家姓张……”
妇人说到这儿,忽然朝田埂旁,一个正在挥汗劳作的男人招了招手。
“三弟!今天辛苦你了,一会儿你大哥忙完,我让他过来帮你!”
男人直起身子,朝妇人笑得有些腼腆。
“没事,大嫂,大哥忙完让他先回家休息,我应付得过来!”
黄硕和赵萱对视一眼,送饭的妇人原来是张家老大的媳妇。
此时,又听妇人朝男人喊了句。
“弟妹送完孩子们去学堂,我让她过来给你送水!”
“好,我知道了!”
男人回应了一声,又弯下身子继续锄地。
黄硕问道:“嫂子可是给孩子们买笔墨纸砚?”
“可不是嘛!我们两家三小子一闺女,都在学堂上学,用得可费了!还好你们来了,否则我还得跑趟县城!”
“你们两家人关系真好。”
黄硕不禁感叹道。
妇人也是个实心眼,听黄硕夸他们两家关系好,抿嘴一笑,便巴拉巴拉说起来。
“我家那口子和三弟都是孤儿,名字都是救济院的老师给起的,因为是同一批入院,负责照顾他们的老师姓张,又都是永字辈,我家那口子叫张永胜,三弟叫张永利,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比亲兄弟还亲,自打先后成了家,都是顾家的好男人!
别人家都想着赚大钱,但他们兄弟俩只想踏踏实实种地,说是舍不得离开家,离开孩子们,我们妯娌俩也觉得,赚再多的钱都不如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这日子过得才舒心热闹!”
妇人说得痛快,语速又快,额头有些冒汗,她用手当扇子扇了扇,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黄硕被妇人的话感染,不禁朝妇人伸出个大拇指:“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