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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元月没有再像这段时间一样任他抚摸她的头。

她偏开头,清冷的面容中带着严肃与审视,刚刚的微笑也消失不见。

姬时屹看着这样的元月,如春风拂过般的面色也一点一点地冷却下来。

他神色自若地收回手,为自己倒满了一盏茶,清新的气味令人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于雨后茶园一般。

他将茶盏端起,雾气氤氲升腾,遮住了他垂下的眸子,元月看不清他的眼神。

“今年雨后的江陵贡茶,果然名不虚传。”

姬时屹看起来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将茶盏放下,笑着对元月说,随后起身拉住了元月的手。

“你不是很喜欢外面的枣糕吗?配着这个一定会别有一番滋味。”

元月想要挣脱出自己的手,可是姬时屹却完全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她越是挣扎,姬时屹只会握得越紧。

“时屹,你弄疼我了。”

元月的声音淡淡的,就那样平静地看着他。

可是姬时屹的脸色却越来越沉,眼神中的冷意也越来越瘆人。

他拽起元月的手腕,元月被逼得踮起脚抬眼看他,两人近在咫尺,呼吸纠缠在了一起,心也贴紧了彼此的胸膛,可是无论是谁的眼神中都充满着不肯退让。

“只要你吻我一下,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姬时屹的声音暗哑。

她想知道什么都可以。

“时屹,还记得我的身份吗?”

元月看着眼前阴鸷又凌厉的黑眸,轻轻地说道。

“我和你的兄长,还未曾签下和离书。”

“那又如何?元月、姬府的夫人、姬时嵘的妻子,早就已经杳无音讯,或者说,早就死了……”

姬时屹满不在乎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像是专门说给自己听的一般。

“你知道的,在你眼前站着的,真真实实的元月,还活着。”

“你喜欢元月,喜欢姬府的夫人,兄长的妻子,你喜欢的是我,想要得到我,占有我!……”

元月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将话重重地砸在他的心口。

“住口!”

姬时屹第一次如此狼狈的大声嘶吼着,他目眦欲裂,眼睛中的血丝像是快要流出的血泪,他握着元月手腕的手颤抖着,却不敢再用力,那纤细的手腕会断的。

被自己最喜欢的人亲手揭开这些无法宣之于众难见天日的秘密,比喝凛雁的毒药还要痛。

他好像阴沟中的老鼠,渴望着光明与温暖,可是真的遇到了阳光,却想要不顾一切地将那份光芒与温度拘起,藏起来,掩盖住她的一切。

道德与世俗的目光他不会在乎,可是他知道的,他知道这会压垮她的。

“你不可能永远将我困在这里的……”

元月冷淡的眼眸让姬时屹最后一条紧绷的神经也随之崩断,他发狠地咬上了元月的唇。

“唔!——”

元月拼命地挣扎着,可是姬时屹就像是失了控的黑豹一般,强硬又粗暴地束缚住她,攫取着她的呼吸她的一切。

他一手揽着元月的腰,元月用力挣扎却做了无用功,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将元月压在了桌上。

元月的衣衫拂过桌面,瞬间那价值连城的茶盏掉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这个在几天内便被布置得有些温馨的“家”,也瞬间变得狼狈不堪。

元月感受到了穿过衣衫的凉意,更加发狠地剧烈挣扎起来,将姬时屹的嘴咬破了三个血口,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姬时屹推开的同时,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发钗划破了姬时屹的手。

嘴上的血口有些痛,姬时屹用手轻轻碰了碰嘴角,迷离的眼神中还有着解不开狠戾。

他眯着眼,嘴角噙着一抹讥诮的笑意,看着那发钗上蝴蝶花鸟还是那样栩栩如生,随时都要展翅而飞一般,在昏暗的灯光下与一身湖蓝的元月是那样相衬。

“拿出这个又能怎样,想让我念着曾经的情谊放你离开吗?”

姬时屹薄唇微启。

“休——想。”

元月眼眶泛红,拿着发钗的手松开,点缀花鸟的珠宝四散,一颗珍珠跳到了姬时屹的脚边。

他眉头微皱,却不见任何动作,好似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元月绕过姬时屹,背对着他蜷缩在床上,她无法伤害他,但他总会出去的,他是将军,不可能一辈子就在这里看着她,那么等他离开这里的时候,她便炸了这。

姬时屹看着自己的手,又抬眼看了看床上的女人。

他知道,这里怎么能困得住她呢?

她的功法甚至比他更胜一筹,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她又怎么会在这里?

姬时屹默默地捡起脚边的珠子,还有地上破碎的发钗,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桌前,看着那支发钗一整夜。

姬时屹一连几日也没有出去过,饭就放在门口,有何需要都会有人送来,两人谁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提防着对方。

只是元月不知道,每个她睡着的夜晚,姬时屹都在默默地修补着那支发钗,从产生冲突的那一夜,他从头至尾都没有合过眼。

就在元月觉得自己快要疯掉的时候,姬时屹走了。

大概是有紧急的军情,他也不得不走。

元月看着这个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天的牢笼,眼前又是一幕幕和姬时屹相处的日常。

“再见了。”

元月很容易地出了这座地牢,其实她也知晓,如果不是姬时屹特意放她走,她也不会随便动动手就能出来,估计还是得上炸药。

见到阳光的一瞬间,刺得她的眼睛阵阵疼痛,连带着太阳穴也突突地跳着。

别院很大,没什么生活的痕迹,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

元月看着桌子上的兵书,最下面还有一张整个国家的地图,元月将地图抽出看了起来。

地图上密密麻麻地标识着叉号,但是唯有一个地方——

漠州城,圈了一个圆。

“爱卿是说,那天煞近日才出现吗?”明泽帝的手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吓得跪在下面的老臣心惊肉跳。

“正是,圣上……千真万确,前段时日,老臣只是算出北部会出现天煞星,可是大将军一至,天煞星骤出!”

“嗯……退下吧。”明泽帝拿起朱砂笔,淡淡说道,眼下的乌青更重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