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观勉强牵动嘴角,朝那老头挤出一丝笑意,仿若浮于表面的薄冰,转瞬即逝,嘴角便又无力地垂落。
他被骗了。
“哈哈哈,年轻人,住店的钱给你便宜点。” 老头那爽朗的大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试图用这笑声来打破尴尬的氛围。只见他原本佝偻老迈的身姿瞬间挺直,全然没了之前那副孱弱的模样,眼中的沧桑全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狡黠与精明。
“给我开间房间吧,天色不早了,我先睡了。” 江观有气无力地说道,他实在是疲惫不堪,不想再去计较这许多。
“好嘞。” 一个小伙子身手矫健地从竹筏上跳了下来,带着江观走进了民宿小楼。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像是对这里极为熟悉。“22。” 他快速地从墙上拿下一把钥匙串,从中拽下一个递给江观,对着江观憨憨地笑。
江观看着手上的钥匙,有些无语,这钥匙好像在骂自己,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缓缓地踏上木制楼梯,每一步落下,那楼梯便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仿佛是一位老者在低吟着岁月的沧桑。这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也让江观的思绪更加纷乱。
深夜,江观于床上猛地坐起,双眼圆睁,满脸懊悔之色。“我为什么不骑暴鲤龙!”他一边自责,一边重重地拍打着自己的脑门,那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房间内回荡。
次日,江观骑着江沧来到一片远离城镇的水域。
“出来吧,江海。”江观稳稳地站在林立于水中的木质栈道上,这栈道在岁月的侵蚀下,略显破旧,木板之间的缝隙里还生长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草。声音中带着一丝忐忑。
江海那庞大的身躯缓缓浮现于水中,刹那间,水面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搅动,涌起不小的波澜,水位迅速上涨。湍急的水流如灵动的蛇,沿着支撑栈道的杆子蜿蜒而上,原本沾满灰尘、土灰色的木杆,渐渐被浸湿,褪去尘埃,露出了原本深沉而艳丽的红木色泽。
江观的目光紧紧锁住江海,四目相对的瞬间,他从江海的眼神中看到了熟悉与眷恋,确定了眼前的巨兽便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江海。江观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手臂微微颤抖,那手心满是汗水。江海似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意,缓缓游弋过来,将那宽阔的额头轻轻搭在江观的掌心。它的额头有着一种独特的冰凉触感,江观能清晰地感受到江海鳞片的纹理。
“太好了,你没事。”江观激动地张开双臂,紧紧抱住江海巨大的龙头,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吼~” 江沧也不甘示弱地凑了过来,它的吼声在这片水域回荡,惊起了一群水鸟。
江海瞧见江沧靠近,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动作极为细微却仍被江观察觉。江观迅速出手,一把抓住江海的角,那角坚硬而又带着一丝温润。他用力一拉,将江海拽到自己身旁,而后紧紧地环抱住它。
江海的身躯开始发生奇异的变化,身形逐渐缩小,片刻后,一个有着蓝色短发的高大男人从水中爬上岸来。他微微颤抖着,瑟缩着脖子躲在江观背后寻求庇护。
江海的身躯开始发生奇异的变化,身形逐渐缩小,光芒闪烁间,一个有着蓝色短发的高大男人从水中爬上岸来。他微微颤抖着,瑟缩着脖子躲在江观背后,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江海身形魁梧,皮肤呈现出一种冷血动物特有的暗白色泽,耳朵如同海蓝色的精致鱼鳍,轻轻晃动间仿佛能听到海浪的声音。他的身上不规则地分布着一片片鱼鳞状的暗沉纹路,肘关节处亦生长着两片小巧的鱼鳍,触感柔软而光滑,被一层粘液包裹,犹如传说中的鲛人。他的双腿以及身上,还残留着几块浅浅的疤痕,是之前历练留下的印记。
“哼。” 江沧身姿矫健地腾空跃起,瞬间来到江观和江海身后,红色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而后化作人形稳稳地落在栈道上。江沧的身形更为修长挺拔,肌肉线条紧致流畅,在阳光的照耀下,皮肤光滑细腻,犹如最上等的鱼肉那般富有质感。
江观心中感叹:不愧是鱼啊。
海风呼啸而过,吹起他那如火焰般的红发向后飘舞,发梢的长度已然超过了肩胛骨。江沧的鳍和耳膜是鲜艳的红色,在阳光下闪烁着独特的光芒,像是燃烧的火焰。
江海紧张地抓着江观的肩膀,用力一转,将江观的身体挡在自己与江沧之间。他的手指紧紧地扣着江观的肩膀,指节都微微泛白。
“切。” 江沧双手抱胸,眼神中满是不屑,瞟了江海一眼后便傲慢地撇过头去。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敌意,仿佛江海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俩咋了?就因为打了一架?” 江观看两人僵持不下,沉默不语,便将他们收回精灵球。毕竟在光天化日之下遛鸟不太好。
精灵球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将江沧和江海收入其中。
江观回到民宿,走进那间略显简陋的房间。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墙壁上有些许斑驳的痕迹。他再次放出江沧和江海。
江海缩在床头,他的身体紧紧地靠着床头板,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江沧坐在床尾,他大叉着腿坐着,表情冷漠,一言不发。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们不说点什么吗?” 江观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却如石沉大海,回应他的只有一片令人压抑的沉默。江观看着他们,心中满是无奈。
“江沧你先回来吧。” 江观轻声说道,话音刚落,一道红光闪过,江沧的身影消失在床上。江观缓缓地走到江海身旁,轻轻地坐在他的身边。
“怎么了?” 江观温柔地抚摸着他那如卤蛋般圆润的脑袋,手指在他的头发间穿梭。
“哇!” 江海像是受尽了委屈的孩子,猛地把头埋进江观怀里。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江观能感受到他的悲伤与不安。
江观静静地站着,任由这个大块头把鼻涕眼泪肆意地蹭在自己的衣服上。他的衣服渐渐被浸湿。
江海突然感觉耳朵一阵瘙痒,原来是江观的手指在轻轻揉搓着他的耳蹼膜。江观的动作轻柔而又舒缓,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跟我讲讲到底是怎么了。” 江观温柔的声音传入江海的耳中。
“哎呀,主人好痒啊,别摸了。” 江海紧紧抱住江观,把脸深深地埋在江观的颈窝里,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